人们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哪怕内心再大的伤痛,只要时间足够长,总能慢慢愈合。
可我怎么都忘不了,他是怎么残忍杀害我的家人的。
多少个午夜梦回,我总是梦到父母的惨叫,还有侄儿小豆子向我啼哭不已。
恨似春草割不尽,时间过得越久,恨意积得越深。
果然如我所料,那个负心汉嘴上说如何对不起我、如何对我思念成狂,不也和别的男人一样,照常娶妻生子,还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
什么相思入骨、什么情深似海,通通都是骗人的。
一复一日,年复一日。
我咬碎了牙齿,忍受着锥心泣血的痛苦,熬油似的数着日子。
终于,他的儿女一个个长大成人,娶妻的娶妻,出嫁的出嫁,直到最后一个儿子大婚的前夜。
我的报复行动,悄然施展开来。
都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当爹的也是一样。
这男人狠归狠,对自己五个儿子,那是真的疼爱。
我头一个报复对象,就是他的宝贝儿子。
因着小儿子要结婚,上头四个哥哥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给幺弟准备一份大礼。
我听了,不由冷笑。
神秘大礼,你们四个,就是最好的礼物!
我迅速出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了他们兄弟四个。
然后就像后来者丹瑶当年报复项公展之孙项灿那样,以种种不可描述的手段,将这四兄弟活活虐死。
四兄弟杀猪般的惨叫声在青楼响了一夜。
我拿着六指天琴鼎,也在青楼外弹了一夜的快活曲。
待到最后一人死去,我才收起琴音,命人将尸体抬走,戴着一张哭比笑还难看的哭脸面具,大摇大摆,前往严家送礼。
一别百余年,故地重来,严家风貌依旧,却比以前更加辉煌。
门口点起大红灯笼,彩绸铺地,喜帐高悬,一眼望不到头。
风声呼呼,隐隐传来喜乐丝竹之声。
一众严家的奴役仆人,见到我戴着面具前来,身后还有多个女子抬着白色担架,担架用白布盖着,却有血红从白布透出。
尽管看不清担架上放的是什么,但大喜的日子,抬着白色的东西进来,也是极大的晦气。
众奴仆正要呵斥出声,我一个眼神扫过去,所有的人都趴了下去。
我带着人,径直闯入。
只见宾客满堂,喜气盈盈,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严璟和他的夫人,满脸堆笑,落座高堂,嘴上嘀咕着:“大喜日子,那四个小子跑哪儿去了?”
他夫人道:“应该是招待宾客去了,咱家这次邀请了那么多贵客,上上下下,忙得脚不沾地,他们四个当哥哥的,自然要帮忙应酬,拜堂结束,夜里洞房还有得闹腾呢。”
严璟笑道:“闹洞房好啊,闹得越欢腾,婚后越幸福。”
我远远听了这话,忍不住冷笑。
命都没了,还想闹洞房,呵呵!
小儿子一身大红吉服,小儿媳则着凤冠霞帔,缓缓上前,准备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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