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抗拒。
小雌性柔弱无骨的手,抵在他胸口,能有什么阻力?
公爵深邃的金色蛇瞳沉沉的盯着她,他大费周章的准备了这次的“久别重逢”,他不怪她偷偷跑了,小宠物却一副要跟他拉开距离的模样,这让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他拉开一些距离,云雾中,男人身形缥缈,下半身的蛇尾全都藏在雾中,看不真切。
余芝芝发现他撤了一些,慢慢转过头,抬眸看向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公爵。
他俊朗邪佞的五官,被雾遮盖,又像是有风,将雾吹开。蛇瞳似夜空中的金月,冷漠疏离。
余芝芝想到最初见到公爵,他便是这般,不为所动。尽管脸上时常挂着慵懒的笑意,但并不会让人觉得亲近,反而极难靠近。
寂静的房内,谁也没再出声。
余芝芝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能低下头。
公爵看着身前的小雌性,一副慌张无措的模样,她双手在胸口交握,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防卫姿态。
他微微眯起眼,“变心了?”
以前小兔子可不是这样的。
她总是主动蹭上来,索要亲亲抱抱。无论他做什么,都予取予求。
公爵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正在淋雨。眼帘也充满了水露,他明明就在眼前,但余芝芝总觉得,他们好像隔了很远的距离。
他那边……
在下雨?
见她怔怔的,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公爵的心底升起一股烦躁,他的语气变得锋利:“爱上他了?”
是因为爱上别人了吗,所以——
不让亲了,不让碰了?
余芝芝连连摇头。
她兔耳垂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眶微湿。
看到小雌性“摇头”,公爵眼底的神色缓和一些。他又想到了那只狐狸,眉头紧蹙。
他没有再逼近,而是给这只小兔子留一点空间。
“黎渊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人鱼的事……”
“除了这个呢?”
余芝芝刚哭过,声音有些黏糊,她吸了吸鼻涕,抬头看和自己保持了一定距离的公爵。
充斥着白雾的房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梦境感。
“他说……”
余芝芝回忆,想到黎渊国师的话,像是在控诉:“——你根本就不重视我。”
公爵要被气笑了:“我不重视你?我大费周章的让分身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谁?你丢下崽崽跑了,我满世界的找,是为了谁?使团从帝城出发,我连你前任都联络了——我为了谁?”
余芝芝哑口无言。
她本身就不擅长辩驳,公爵一连串的话,说得她脑子嗡嗡的。
公爵见她那张呆呆的小脸蛋儿,伸出手捏住她一侧的脸颊,表情阴恻恻:“你在外面偷吃,见到我还能好好活着,你可真有本事啊。”
像是在夸她。
就是咬牙切齿的。
小兔子男宠都找了,崽都怀了,见她之前想的是一定要好好惩罚她,让她长长记性。
可见到之后呢?
哄着她,安慰她,还要擦她为别的雄性流的泪。
——她可真有本事啊。
余芝芝白嫩的小脸,一下子就被捏红了。她眼尾也染了红,鼻音浓浓的,“……我不会跳舞。”
“所以呢?”
“贵族小姐们都会,就我不会。”
公爵松开手,“就为了这个?”
余芝芝捂着被他捏红的脸颊,声音愈发听不清了,“我还有很多东西都没学,你没让人教我。”
“你还小,不着急学。”公爵大概是知道了,小雌性到底从旁人那里听到了什么。
他心底的郁气未消,但好歹知道了她小脑瓜子里在想什么,便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生气上。
余芝芝呢喃:“我成年了,不小了。”
公爵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肩颈处,蕾丝领口下,隆起的诱人弧度,他嗓音微哑:“嗯,是不小。”
蛇尾蠢蠢欲动。
雾轻散,他逼近。
余芝芝看着他脸庞上滴落的雨水,直接淋到了自己的睫毛上,她闭了闭眼,用手指擦去。
他来了。
带来一寸淅淅沥沥。
“怎么是湿的?”她问。
公爵轻轻抚上她的兔耳,指尖揉捻,摩擦,“帝城的雨。”
瓦罗兰的雨,终究还是飘到了月升。
可惜,隔着分身,一切都像是梦境,连触感都不那么真实。
哪怕这样,也比什么都摸不到的强。
公爵的金色蛇瞳流露出一丝温情,他慢慢弯腰,吻上了她雪白的脖颈。
余芝芝的后腰被蛇尾托着,被迫仰头,迎合着他。
她指尖微颤,不小心触及又滑又湿的蛇尾,一个哆嗦,还没收回手就被公爵握住。
“你要习惯。”公爵将拉着她的手,轻抚蛇尾。
余芝芝视线微垂,她鼓足勇气去看——
一尾玄鳞,墨与红交织,充满了侵略性,就像公爵这个人一样。
见她不动。
“看傻了?”公爵的语气中带有一丝笑意。
余芝芝忽然觉得烫手,连忙抽走手指。
她好像确实没有那么怕蛇了。
忽然,脖颈处一疼。
公爵竟然咬她!
余芝芝伸手去推,公爵直起身,拇指擦去她脖颈处的水渍:“……回来吗。”
他金色竖瞳幽深,嘴角噙着淡笑。
余芝芝不敢摇头。
总觉得,她这会儿摇头,会发生很严重的事。
公爵像是会读心术,盯着她的蛇瞳深处,闪过一丝阴郁。
——小兔子在外面玩久了,不愿意回家了。
没有人鱼,也会有其他的雄性。
只是想着,心底就传来阵阵钝痛。
他甚至没有办法去想,哪天小雌性软糯糯的跟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会疯吧。
云雾开始变淡。
连同公爵的身影也是。
余芝芝惊讶的看了过去,公爵的神色平静,“时间到了,分身会自动消失。”
一切都是水月镜花。
终究跟她在自己身边不同。
公爵垂眸,临走前,他压抑住内心深处的酸涩,幽幽开口:“下次见面,就不是咬你一口这么简单了。”
——没有人能将她从自己手里抢走。
无论是月升帝国,还是深海帝国……
她永远属于瓦罗兰。
属于自己。
当公爵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便连同白雾一起消散。整个房间静悄悄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甚至——
余芝芝第一时间低头看自己的手腕,上面的链子也不翼而飞。
她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除了……
被公爵浸湿的衣袖,以及肩颈处传来的一丝疼痛,那是公爵咬过的地方。
余芝芝脸色微红,她发现自己身后的拉链以及束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公爵拆开。
窸窸窣窣脱下礼服,换上了休闲的睡裙。
关灯后,她打开门,看到对面倚墙而立的身影,心头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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