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曾提出什么过分要求,为何殿下不同意?”
她死死抓着衣襟,未曾想过沈千聿会拒绝得如此痛快。
只是一个婢位而已,这都不行?
她满目哀求望向已极具上位者威严的沈千聿,却再也找不回当年她所熟知的蛮奴模样。
当年的蛮奴明明十分敬重父亲,且也待她很是和善,为何对方如今却连这般小的要求,都不肯让她如愿?
闫蜻抓着手臂语气绝望:“殿下真不能念些旧日情谊?爹爹他……”
沈千聿抬手打断闫蜻的话。
男人直起身,眉目冷冽:“本宫不做外出带回女子之事,无论是何身份。婢女也好,妾室也罢,本宫不做此等事。”
有江行简这块“美玉”在前,他岂敢再戳挽儿心窝?
若他外出,回朝后也带个旧相识放在身边,定会恶心得挽儿三日噎不下饭食。
沈千聿视线瞟过手边匣子,微微垂眸。
真带回这么个东西,届时莫说想跟挽儿睡一个被窝,怕是想再让挽儿亲亲摸摸都难了。
意兴阑珊拨弄着给宋挽买的瓷人,沈千聿淡漠开口:“你需知于本宫有恩的是闫太医,而并非你闫蜻。若非看在闫叔面上,本宫实懒得同你废话。”
男人站起身,满眼不耐:“你三番五次提起往日恩情,可你需知往昔种种本宫认,方是恩,你挟恩求报,便是仇。”
在宫中浸淫这般久,闫蜻竟连如此简单之事都瞧不明白,实是蠢得出奇。
“你回吧,必要时候本宫会出手救你同闫叔离开。”
本以为自己仗着旧时相识,可在沈千聿这里谋个后路,哪想他如此冷心绝情?
闫蜻瞪着双眸,满眼不甘。
她不甘心啊!
人之一生不该蹉跎至此,但凡有一丝上位可能,她都需抓住机会。若是错过沈千聿,她今生再无脱离秦娆之手的可能了。
“蛮奴,你莫气。”
眼中泪缓缓落下,闫蜻道:“我只是太念着你我二人当日言语。”
“犀光殿檐廊下,你曾说过若有朝一日重返东宁,定会救我同爹爹于水火,这么多年我等着盼着都只是为了今日。”
“是我逾矩,是我不该奢想那些不能想的。”
“是我不该傻傻抱着那些念头,让你生了我挟恩图报的误会。”
“我只是等你等得太久了……”
“我以为只要我心诚意笃,便可如愿以偿。”
闫蜻哭得十分可怜,口中不停念着往日旧情。
或许是见过太多次宋挽于困境中仍怡然自得,从不以卑弱模样示人的气节,乍见闫蜻这般矫揉造作的姿态,沈千聿便觉十分不适。
但他并无落井下石之心,想了想仍依了三分旧情开口劝慰:“若心诚意笃便可如愿以偿,那本宫早登基为皇了。”
被沈千聿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闫蜻再不想承认,也知对方讽她异想天开。
话说到如此份上亦不能打动沈千聿,她也没脸再纠缠下去。
至少她,没有资格。
“是奴婢僭越,望太子殿下莫放在心上。”
失落离开,闫蜻捂着唇满脸羞愧。
“闫姑娘走了?”
万宵扯了帘子大步走进帐中,他看着沈千聿道:“这恩人之女,不知殿下想如何处置?”
“说来那话本子里写到此种情形,对方多是会以身相许,便不知主子是个什么心思了。”
“什么话本子,你少看些没用的。”
也不知怎得,万宵在他家主子面上瞧出几分心虚来。
他微微抿唇:“殿下不是真有意收此女入东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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