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多了。”她说,“往后日子,只要你总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
张家葬礼期间,火车站突然被张家的卫队戒严了。停了两日的运行,只等一辆专列。
专列什么时候到、什么人到,外界一概不知,连大总统府都没得到消息。
“听闻是南边的贵客。”
“能有多贵?景家?”
“这个关口,景家如果北上,就是大批军队,而不是一辆专列。”
“景家如何敢莽撞?除非,七贝勒手里的王牌易主了。”
这辆专列,搅合得北城几大势力的当家人几夜睡不好。
他们不相信张家还有通天之能;也不相信景氏如此孱弱,会受到张氏的挟制。
一根极细的线,绷得很紧,哪一方稍微用力它就会断。
断了,天下浩劫,南北大乱,不管是政客还是军人,都不愿意看到这等局面。
北城几个“话事人”,连夜召集幕僚,怕张家的几个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这个时候去招惹景家。
“必须派人去车站,看看到底什么人这个时候北上。”
“是张知的勤务兵亲自把守。他这个人顽固,身边的人滴水不漏,很难打听到。”
“尹家知道吗?他家二小姐是张家的大少奶奶。”
“尹家也在问,还向咱们打听。”
风声鹤唳,局势紧张。
火车站门口,早起小贩摆起了摊子,薄薄炊烟起,烙饼的香味散在空气里。
要变天的时候,底下的人是感受不了的,依旧过他们柴米油盐的小日子。
傍晚,一支车队接到了人,火车站解除戒严。
车子去了帅府。
低调而神秘的来客,在帅府葬礼操管事唱喝中,解开了面纱:“宜城景氏三柱香。”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往北城各大势力的手里。
颜今薏和景闻赫也提前得到了消息。
夫人和盛远山由张知陪同着,进了小院。
庭院灯光葳蕤,夫人穿一件黑丝绒旗袍,端庄高贵,脚步在进门时变得急切又凌乱。
颜今薏搀扶着景闻赫,在门口等候。
夫人踏进来,景闻赫顺势跪下:“姆妈。”
夫人踉跄几步上前,想要搀扶起他:“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她的手在不停颤抖。
“姆妈,您担心了。”景闻赫眼里蓄了一层泪。
夫人禁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活着就好,快起来。”
颜今薏走过来,帮衬搀扶。
夫人眼泪朦胧:“你腿怎么了?”
“伤得比较重。这段日子珠珠儿给我针灸,有点感觉了。”景闻赫道。
颜今薏扶不住,盛远山上前,帮衬着她架起了景闻赫。
景闻赫看向他。
盛远山点点头,情绪很稳定,但搀扶着他的手指在收紧,似乎想要确定这是不是做梦。
“您一家人团聚,我不打扰了。夫人,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张知识趣退了出去。
几个人在室内坐定。
颜今薏没关大门,她自己走到后窗处,防止隔墙有耳。
夫人擦了泪,情绪镇定了很多。
“……我们年前就得到了情报,说你人在江户。我原本打算处理完手里的事,就和珠珠儿去找你。”盛远山说。
景闻赫:“可能是那边知道泄露了消息,怕你找过来,提前将我送回来。”
夫人拉着他的手:“你捂白了。”
景闻赫:“……”
“打小就是个泥猴,一天也不肯在屋子里呆着。打你会走路,总是晒得黑黝黝的,还没见过你捂这么白。”夫人又道。
景闻赫:“之前好几个月躺着,不能动,几乎不晒日头。”
“吃了很多苦?”夫人握紧他的手不放。
“没醒之前的事,我不太知道;醒了后,有阿松照顾我,没吃苦。”景闻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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