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并没说话，朝里头挪了挪。
等到了拿药这层，她也一块出来了。
季月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一眼手里的药，何秀。
拿的药是女人病的。
“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季月忍不住问同事。
“你可真贵人多忘事。”对药的护士说道，“之前这女士住的妇产科，结果她婆婆给她买了饭店剩的排骨把她孩子吃没啦，你忘啦？”
！！！！
季月惊讶的抬头看去，“是她？！又怀了？”
护士点头，“是她。”
季月道，“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
妇产科的值班医生下来，敲敲台面插话道，“能好才怪，婆家催着让怀孕，一个月跑几十次医院喝中药…”
护士接话道，“这才小产多久啊，咋么敢的。”
医生道，“不爱惜自己身体。”
护士白了他一眼，“那还不是你们男人逼得。”
季月心里意外，但是因为工作忙也没太上心。
此时电梯那头。
何秀拿了药，就和丈夫关大成碰上了。
关大成问道“怎么样？”
何秀把报告单给他看。
关大成一看，叹气道，“又没怀上，你说这都多久了，你这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回家我怎么和妈交代。”
何秀冷冰冰的道，“那要问问她为什么之前要取消我订的营养餐，给我喝便宜的排骨汤。”
关大成头大，“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总提这事。”
何秀道，“要不是那事，我现在至于三天两头跑医院吗？”
关大成道，“她年纪大了，又是我妈，提了又能怎么样，算了，先回家吧。”他叹气牵过她走。
何秀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
到了家，家里热热闹闹的，让她怀疑这是自己的家吗？
婆婆在，妯娌在。
妯娌的孩子在打闹。
姑子也带了孩子回来。
大妈一看她回来立即就问，“怎么样，怀上了吗这次。”
关大成道，“医生说要再养养…”
大妈立即失望，“咋还要养养啊，你看你兄弟姐妹都有孩子了，现在就你没有…”
何秀目光怨毒的看她，“那不还得问你给我喝的排骨汤。”
关大成赶紧扯着她往房间走，“别提这个。”
关大妈也气的对女儿儿媳妇道，“你看她，还抱怨上我了…”
“那汤别人也喝没事，她咋就把孩子喝没了，还不是她身体骨娇气弱，打针来的孩子到底比不上自然怀的，是吧，我的大胖外孙噢…”
“有的人啊，真要不行，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何秀脑子啪嗒的一声像是有什么断了。
关大成赶紧住她道，“大过年的你别生事啊。”
何秀拿开他的手，“我不生事，我去做饭。”
关大成立即松了口气，“这才对，你体谅体谅我，那毕竟是我妈。”
何秀进入厨房。
关大妈冲着她的背影撇撇嘴：“死矫情…我这还没怨她耽误我儿子没后呢，你看她…”
关荷花听着不像话，赶紧拉着她妈道，“你少说几句，我看嫂子状态不好，你们也别太逼着她，让她身体休息休息。”
关大妈道，“休息啥啊，都这么大了，不赶紧要孩子，那到了年纪生不出来咋办，真生不出来，我可是要你哥和她离婚的…”
关大成道，“能生的能生的。”
他一个头两个大烦躁无比，只想消停一些所以顺着母亲的话说。
妯娌看了眼何秀，小声道，“压力别太大。”
何秀不说话。
这是，妯娌的男人喊道，“死婆娘磨叽什么，出来…”
妯娌无奈的出去，接着一阵骂声传来。
他们其实本来住在县城，她坐小月子小产，关母以照顾为由搬过来，然后又住下不走了，过年要让儿子来这边团聚。
何秀看着厨房里的菜，拿过菜切啊切着。
眼身前的世界是混沌的。
身后的世界是喧嚣的。
那种喧嚣和吵闹还有指桑骂槐的话钻着在攻击她的神经，让她眼中呈现出一种疯癫的状态，期间，关大成进来催促她做饭太慢，也就是这句催促，让她神经彻底崩断，眼里有疯癫凝聚。
何秀做完饭菜没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出小本子。
上面是她这半年记的。
有很多地址，都是周边一带的。
她出了门，来到了其中一个地址，她要找的人是对夫妻，正好带着孩子出门。
她走过去，“你好，我是何秀，是你曾雇佣过的月嫂的儿媳妇，我来告诉你们一件事，我的婆婆她有给带过的孩子下药的情况。”
走完这户。
又换了一户。
“你好，我是何秀，我的婆婆她曾在孕妇的饭菜动手脚，以次充好，甚至可能给孩子下药…”
接着，继续下一户。
“你好，我是你雇佣过的月嫂的儿媳妇…”
“我有证据…”
大年二十九，何秀一天都在走小区，走的腿都麻了，废了。
小本子上的地址被她一个个划去。
最后只剩一个，她去完这最后一家，不由露出个笑容来。
她早就盯着许久了。
这半年，把婆婆做月嫂的家都收集了起来。
前前后后，十多户。
她还在婆婆的包里找到了一些药。
她收集了许多许多……
但是她一直忍着没揭发，因为缺乏契机，她要给关大成和她婆婆一个惊喜，巨大的惊喜。
只是揭发。
还不够的。
全都给她死！
她走进了一家药店，“你好，我要买药…我精神不好，失眠有抑郁症。”
最后她拿着药出药店。
换了一家接着买。
买了好多好多，把外壳都去了，只拿着药全部放进一个板蓝根药瓶里面，然后拿回家，家里人其乐融融对她的回来并不在意，她走进卧室，把药下在了丈夫喝的水里。
想了想。
又去了客房，下在了叔子喝的茶水里，然后过去若无其事的开始冲茶。
当妯娌伸手想喝一杯时。
何秀躲开了她的手，“这茶凉了，我给你换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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