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片片飞雪自九霄穹顶飘洒而下。
将漆黑的天穹,同万物之上覆着的积雪连成一片。
重重院墙之隔,高大的相府府门外。
一道身影孑然而立,玉冠墨发,连同披着的绛色蟒纹大氅之上,皆已落了一层的白。
天刚蒙蒙亮,江晚芍第一次在抱月没唤她的情况下醒来。
“王妃,不再睡会儿吗?”
抱月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迎上来。
江晚芍摇摇头,“梳洗吧。”
昨夜虽是在她自小长大的闺房中,可她睡得并不好,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少了某个人。
她在心中腹诽,这才几天,连晚上入睡都离不开裴渡了不成?
不知昨夜,她不在身边,裴渡是如何度过的呢?
会不会梦到她?
梳妆完毕,她摇了摇头,把裴渡那张惊才绝艳的俊脸甩出脑海。
抱月为她撑起油纸伞,护着她踏上鹅卵石的小径。
这雪从昨夜开始,便纷纷扬扬一直没停过了。
朔风漫卷,雪花飘飞,院中的一切都被纯白的颜色笼的模糊起来。
江晚芍不禁裹紧了狐裘,将手炉往袖中又塞了几分。
不自觉的想起,裴渡怀中的温度,暖融融的,能消弭一切风雪。
时间还早,她没向父亲和叶氏道别,径直让门房开了府门。
“晚芍!”
一道温和的男声传入耳际,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侧目一瞧,她却微微吃了一惊。
府外,静静停了一架装潢华丽的软轿,红绸掀起,露出一张她很是熟悉的面孔。
“晚芍,过来啊。”
许是以为她没听清,谢锦书又提高声音唤了一遍,笑着向她招了招手。
江晚芍眉心微皱,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在她眼中,谢锦书那面如冠玉的好容貌上,赤裸裸写了两个大字——狂徒。
那些对两人之间隐秘关系的猜测浮现出来,令她下意识便想要回避。
却不想,谢锦书紧接着拿出一个东西来,在空中晃了晃。
江晚芍的呼吸凝滞了一瞬,觉得倒不如就这样当场晕过去。
那那那,竟是她自小贴身佩戴的暖玉。
是因她身子不好,母亲亲自派人寻了许久,才寻到的上好玉料。
她日日佩戴在胸前,饶是沐浴也很少摘下。
本是最私密珍贵之物,怎么……出现在谢锦书的手中了?
她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这暖玉留在谢锦书手中,某日若是被裴渡看到,后果定会不堪设想吧。
她必须拿回来,不如顺便趁此机会,与谢锦书说清楚,将二人的关系断绝干净。
江晚芍深深呼吸一口,试图用寒风让自己清醒一些。
然后在谢锦书胸有成竹的目光里,朝他缓缓走去。
殊不知,这情景落在不远处的几双眼中,全然变了意味。
鹿鸣哎呦一声,一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方才王妃和那姓谢的对视的时候,爱情的火花都要把我也点燃了,我就说得去阻止一下吧,可你偏偏拦我。”
“现在倒好,你看王妃克制不住感情,被那姓谢的勾走了魂,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身旁的黑袍人轻咳一声,鬼面具后的眼神流露出几分无语。
“你还是闭嘴吧。”
鹿鸣不服气道,“干嘛让我闭嘴,王妃和那姓谢的,两个人干柴烈火的,咱们大人可怎么办啊?”
“咔嚓”一声,二人身后的马车中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响声。
二人顿时闭嘴噤声,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的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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