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父亲是这样的……”
“我是怎样的？”
低沉的男声忽然想起，修长的手挑起车帘，露出裴渡那张神色冷淡的俊容。
裴怀澈整个人僵硬了一瞬，大脑宕机的模样。
“父亲您，当然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样子了。”
裴渡浅浅勾唇，嗓音听不出喜怒。
“油嘴滑舌。”
等他的视线触及到矮几上那堆样式繁多的信笺时，裴怀澈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手忙脚乱重新将那堆信收拢到怀里。
“孩儿功课上有些不懂之处，现在要去找同窗请教一下了。”
说着，倒退几步掀起车帘。
“父亲母亲，孩儿告退。”
江晚芍瞧着他的身影迅速消失，眼波柔软，唇角不自觉掀起。
“这孩子，古灵精怪的。”
裴渡揽住她的腰，将人拉进自己的怀中。
“马车颠簸，有没有什么不适？”
江晚芍顺势圈住他的腰身，把小脑瓜埋进他怀中亲昵地蹭着。
“本来是有些头晕的，可是……”
她抬眸，瞧着裴渡盈盈一笑。
“一见到夫君的盛世美颜，顿时觉得百病全消，神清气爽了。”
裴渡轻笑，“那芍儿不妨多看看。”
“夫君，怎么不说我油嘴滑舌？”江晚芍不依不饶地撒娇，嗓音又甜又软。
男人轻捏了下她的脸颊，“芍儿只是说实话罢了。”
“哦。”江晚芍垂下头偷偷笑了。
双标外加自恋的男人，简直是在暗戳戳夸他自己。
不消片刻，远处号令声传来，马车旋即停了下来。
看来，是队伍已经到了猎场中可以扎营之地了。
江晚芍挽着男人的手下了车，好奇地四处瞧着。
首先瞧的自然是南夏帝了。
有些日子不见，他看上去更消瘦了，瞧上去竟真有些仙风道骨之意。
不过，看到紧贴在他身侧的妖娆女人之时，江晚芍顿时打消了那样的念头。
那女人一身逶迤拖地的金丝牡丹千水裙，玉臂轻挽着桃粉软纱。
云髻巍峨，脸蛋娇媚，单单在那一站，便是牡丹般华贵雍容的真国色。
只是……为什么如此眼熟呢？江晚芍正想着，忽听耳畔的男人低声道。
“宫宴上的紫陌夫人，如今的圣眷正浓的端妃。”
江晚芍忍不住低呼一声，从民间舞娘到端妃娘娘，这晋升之路，如此迅速。
简直是云泥之别啊。
再说了，这端妃的“端”字，本是端庄雅静之意。
和紫陌夫人看上去也不搭啊。
裴渡已经从她面上看出了心中所想，“她的封号是由皇后亲自选定的。”
江晚芍没忍住笑了出来，望向皇帝的另一边。
那个身着正红色九凤朝阳飞腾宫装，发簪一排拜月龙凤簪的中年女人，自然就是皇后娘娘了。
她面上敷了厚重的妆粉，也遮掩不住保养后继续生长的许多皱纹。
尤其是，余光扫到那个几乎要贴到皇帝身上的端妃时。
皇后的脸色愈发僵硬铁青。
比她脸色更难看的还有一人。
那便是本该站在皇帝另一侧，而今位置被端妃所取代的皇贵妃了。
她站在皇后的下首，面色冷的如同冰冻三尺。
江晚芍的视线再次扫向另一侧，瞧见了面有愠色，对裴渡怒目而视的太子殿下。
拿着把扇子在太子殿下身后扇风，唯恐他热到，却忽视了现在还是冬天的高烨。
有些日子不见，这位协助太子侵吞巡盐所得二百万两，最终又看着太子将这笔钱全数吐出的高烨。
看上去，好像更不聪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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