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下后,位置精准到左右两侧离白线的距离一样宽。
这个时候,左侧车辆处有一家子出院的人过来。
有人抱婴儿,有人扶孕妇,有人手里搓着一只装着奶粉的奶瓶,也不知是为了摇匀还是保温。
闻书砚从驾驶室下来,孕妇感激地连连致谢。
一句“不客气。”刚落下,只听“嘭”得一声炸响。
是奶瓶磕到了旁边车车门上,霎时间,玻璃碎片飞溅出来。
闻书砚眼疾手快,伸出手臂在孕妇肚子前挡了一下。
当时他只觉得手臂“嗖嗖”几下,也没觉得疼。
直至等电梯时才感觉手臂半痒不痛的,闻书砚抬腕一看,手表上边点位置,三条血痕。
像猫挠的似的。
伤口可能不浅,有鲜红血流出。
闻书砚到十二楼护士站去要了两支酒精棉签,简单擦掉血迹,袖子一落,遮住伤口就回了病房。
见老板回来,方盛赶快给闻书砚重复电话内容,再晚一会儿,他该记不住了。
因为电话内容是他从没接触过的。
“闻工,净玄法师给您打过电话。”
“他说帮您敬给金身佛像的香火,在此之前都不好,今日香火转旺,渡了。”
“他说这么跟您说,您就明白了。”
闻书砚了然。
上午十点多,产褥垫上终于不再见鲜红,而是星点的褐色,是之前未排净的陈旧血。
两个人高兴地抱在一起,眼泪都要流出来。
……
五天后。
雅颂大院,阳台上阳光柔和,一抬头就能看见珲河光景。
沈知蒽身穿一条长款睡裙,坐在地毯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河面上飘游的天鹅。
有白天鹅,有黑天鹅,成双成对的,时不时交颈而舞。
惬意极了。
闻书砚让沈知蒽歇着,他自己在衣帽间里给她找换季衣服,一会儿带去雅颂湾。
“老婆,你说的吊带长裙,是要米色的,灰色的,还是浅蓝色的?”
沈知蒽在阳台回应他,“米色的吧,米色的宽松些。”
闻书砚把米色裙子从衣架上摘下,才发现裙角夹进了一个关好的抽屉里。
他又弯腰把抽屉拉开,里面装得满,全是各种证件。
护照,出入境通行证,学位证书,驾驶证……
但是最醒目的还是那本居民户口薄。
闻书砚将暗红色居民户口薄拾起,唇角勾起饶有深意的弧度。
——
回雅颂湾的路上,春风和煦。
沈知蒽落了车窗,温柔阳光照在白皙的脸上,她弯着唇角闭上了眼睛。
一路上就这样懒洋洋地靠在椅背里。
每一阵春风拂过,都把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吹到闻书砚这边。
雅颂湾和雅颂大院一桥之隔,沈知蒽正觉得今天的路程好像远了些。
闻书砚就减速停了车,“老婆,到了。”
沈知蒽一睁眼睛,并没有看见闻书砚的宅院。
显现在眼前的,是庄重肃穆的— —区民政局。
沈知蒽被阳光暖得昏昏欲睡,刚睁开的眼睛透着惺忪之意。
闻书砚抬手去揉她发顶,好像在叫人精神一点。
随后开始一本正经地说话。
“身为国家的好公民,我们要懂法,知法守法,所有程序依照法律标准进行,不触碰法律红线,不为社会添乱。”
沈知蒽从睡意里脱离出来,但是一脸懵懂,闻书砚在说什么?
他继续说:“我们要在法律的保护下,合理在一起,合法为国家添砖加瓦。”
这人怎么还讲上普法课了?沈知蒽听得脸色认真。
闻书砚嘴角的笑意就要绷不住,眸里是掩不住的宠溺,却依然端着正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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