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沫刚拿出电话,要给订餐人拨过去,就看见了里面的人。
一门之隔。
门外,西沫头发被汗水浸湿,白色长裙在电动车上蹭了些灰尘。
门里,有她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有过几次鱼水之乐的男人,也是给了她金钱与西餐厅的男人。
在此之前,西沫甚至不清楚陆匀骁究竟是做什么的。
他不说,她就不能多问。
此时,司小郁光明正大地站在陆匀骁身边,名正言顺地融进他的工作与生活。
陆匀骁在与同事的交谈中,身子无意向门外侧了侧。
西沫便赶快转过身去,把头盔扣到脑袋上。
她本以为自己对过去已经很坦然,但是此刻,他们越光明,她就越想躲起来。
西沫低下头,她不合身份,不合时宜地站在高处,而干净的多层台阶下,便是另一幅天地。
行人来往,踩踏路面,低哀尘土被无数鞋底卷起。
而她自己,就像那些尘埃下的一粒小小种子。
今天拥有的所有营生,都是用身体与孩子换来的。
西沫头垂得更低,她在脏污泥土里看到一粒干瘪的种子,它瑟缩着藏在黑暗中,永远不会生根发芽。
洋楼里,来往客气过后,司小郁被陆匀骁带去了他的办公室。
陆匀骁把办公桌后的座椅拉出来,“媳妇儿,你自己坐这玩会儿,自己开电脑打游戏,看电影都行。”
“你不在这办公吗?”司小郁问他。
陆匀骁在办公桌上抽出一份文件袋,一边绕开上面的线一边回答司小郁。
“我得去稽查处,那边堆了很多事,你玩累了就去沙发上躺会儿。”
正说着话,门外有个女同事敲了敲开着的门。
“陆处,我买了寿司,那家寿司特别好吃,你们要不要来两盒?”
门外的姑娘很年轻,看着也就刚毕业的样子。
陆匀骁回头,“行,给我一盒,我媳妇儿爱吃。”
“好咧。”小姑娘欢欢喜喜走进来,放了两盒寿司在办公桌上。
“谢谢。”司小郁又还给她一盒,“一盒就够了。”
盒子上的店铺LOGO精致而醒目,一同落在司小郁和陆匀骁的视线中,正是西沫的寿司店。
两个人几乎同时看了眼窗外。
熙攘街道边,一道戴着米色头盔的白裙身影骑着电动车一闪而过。
视线收回时,司小郁与陆匀骁目光短暂交汇。
送寿司的姑娘已经悄声退了出去,还顺手给带上了门。
司小郁忽然问陆匀骁:“这个洋楼里,有和你睡过的女人没?”
早晨怀疑他有病,傍晚问他是否与女同事有染。
陆匀骁站在办公桌边,腰背英挺,冷白的脸色沉了沉。
一字一字说道:“我,一不碰同班同学,二不碰同事。”
“靠近我的女人是不少,但发生实质关系的,并不多,数得清。”
陆匀骁说完话,手指夹过桌面上的文件袋,转身出了办公室,带起一阵风。
她就问了一句而已。
司小郁静静看着那盒寿司,忽然就不想吃了。
也不想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待下去了。
她有家,有从小到大被宠成大小姐的家。
爸妈无限疼爱,保姆无微不至。
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没受过任何委屈与凶怒。
……
陆匀骁忙完回来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工作积攒了一整天,处理起来已经远远超过预期时长。
办公室里没有一点光亮,也没有任何声音。
司小郁走了。
一天折腾下来,陆匀骁忽然觉得好累,不是身体的累,是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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