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了李叔和建伟,少康百感交集。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少康的花格衬衣,望了一眼“老陕面馆”,少康双手搓了一把脸,拭去情绪,振奋精神。
顺着海大面前的路一直东去,一条条街,一节节巷,有陌生的新颜,也有久违的老店。
前面的街道,霓虹灯装扮的格外漂亮,琴声、号声、吉他声还有不同风格的音乐声,弥漫了整个街道,不知不觉已到海市著名的酒吧街。“白夜”在街道的东头,一家极具艺术气息的酒吧,这里有最好的歌手,是著名的当代油画展览地,有诗歌会。这里是诗人、画家、流浪歌手的集散地,因为这些艺术元素,使“白夜”在酒吧街有别于其他酒吧。按位置“白夜”在街道最僻静的东头,门口却经常会挂着“客满”的牌子,来晚了只能在外面等,老板从不会为收入增加店里的座位,而打破店里的摆设及舒适感。
“白夜”这个伴了少康三年多的地方,在这里少康唱了自己所有喜欢的歌,还有自己所有创作作品,少康在这里吟唱,或是给客人,或是唱给爱人听,或是唱给朋友听,更或是给自己听。
三百多个周末,那段最美的青春岁月,是歌,是情,还是相互的融入。
少康走近“白夜”,门口早已挂起了“客满”的牌子,少康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细细的看着每一个细节,基本没变,老样子,自己也感觉回到了五年前,门口左侧的海报板写道:“白夜,文化沙龙空间,定期举办文学艺术活动,文学、绘画、戏剧、音乐、电影,献给无限的少数人”亲切之余,少康淡淡一笑,心中默念:这字还是阿峰的。
少康礼貌性的敲敲了门,随手推开。
“抱歉,先生……”阿峰欲言又止,咬着嘴唇,轻笑点着头,在少康的右胸轻搥一拳。
“没看见客满吗,还推门”
“我是客吗?”少康说着,也回搥了一下阿峰的右胸。
两人拥抱,并相互拍怕后背。
“水哥在吧台,你先去,我值会班”
少康没说话,向阿峰回了一个OK手势,便径直走了进去。
一名留着脏辫的歌手正在台上唱着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少康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下,他知道“白夜”的文化,台上有人演绎的时候,客人应该是安静的,服务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供任何服务。
歌手的声音有些低沉,又略带沙哑,但满满的感情,将这首几乎被遗忘的老歌演绎的别有风味,激起了在场六零后和七零后深深的情怀。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大家应该互相微笑
搂搂抱抱这样就好
我喜欢鲜花
城市里应该有鲜花
即使被人摘掉
鲜花也应该长出来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大家应该相互交好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生命象鲜花一样绽开
我们不能让自己枯萎
没有选择我们都必须恋爱
鲜花的爱情是随风飘散
随风飘散随风飘散
他们并不寻找并不依靠
非常地骄傲
孤独的人他们想象
鲜花一样美丽
一朵骄傲的心风中飞舞跌落人们脚下
可耻的人他们反对生命反对无聊
为了美丽在风中在人们眼中变得枯萎
少康也被这久违的环境和氛围感染,一边听手指一边在桌上轻轻打着节拍。
脏辫歌手唱完,起身做了一个微鞠躬,便开始收拾乐器。
此时,酒吧里响起有节奏的掌声。
这就是“白夜”的文化,在这里没有嘈杂,没有喧哗,这里的演绎者只为演绎作品负责,不会为了酒吧多买几瓶酒,与客人做商业性互动,“白夜”就着这样,有一种别于其他酒吧的文化。
一曲歌毕,少康走向吧台,熟悉的小辫和永远的黑色圆领衫以及亲切的“白夜”LOGO。
“水哥”少康喊了一声。
水哥转过头,少康又看见那修的整齐的花白胡子。
水哥一声叹笑,轻轻的搥了一下少康的右胸“阿康”。
“阿康”,这是水哥对少康称呼,水哥是南方人,习惯这样称呼。
久别的朋友,再聚时都满怀情感。
少康和水哥做了一个撞胸的问候。
“这几年,在哪里发达。”
“哪有发达啊,在奔腾集团。”
“奥,在奔腾,这些年都不露面,还玩失踪。”
“没有啊,水哥,我是在武市,奔腾的西部大区。”
“奥,吓我一跳啊,这次怎么舍得露面啊,听别人说,你跟你那大学的女友分手了,受了点伤?”
“过去了,过去了”少康摆摆手,表情略显尴尬。
“看,光说话,喝点什么?”水哥有点兴奋,竟忘了招待少康。
“我还以为不掏钱,不给酒呢,啤酒吧”少康笑了笑,调侃了一下水哥。
“小君,两杯啤酒”
一个身穿“白夜”工作服,倒戴着帽子的酒倌,应了一声。倒了两杯啤酒。
“来了,水哥,请……..帅哥”叫小君的酒倌看见少康后,顿了顿,两个瞬间发直,几秒后才缓过神。
少康觉得诧异,一惊,在与小君对看的一瞬间,少康礼貌的还了微笑,少康也被眼前的小君一震,方中椭圆的脸蛋,皮肤细腻白净,五官精致,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几乎是素养状态,五官轮廓天生菱角分明,有一种自然的韵味,又有一份清雅的气质。
这一瞬间被水哥看在眼里。
“嗨,难得见小君犯花痴啊”水哥略有调侃的说道。
“没办法,真帅哥吗”小君羞涩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水哥冲着少康笑了笑说:“你的校友,难得被她评价帅哥,而且还是真帅哥”
少康摇摇头,又点点头,举起杯跟水哥碰了一下。
“回来呆多久?”
“一时半时不会走,我可能要到总部来。”
“以后还会有时间来唱个歌?”
“会有时间的。”
少康和水哥就着一杯酒聊了很多,多为过往在一起的一些回忆。“白夜”里不断有客人离开和进来,已近凌晨的“白夜”一直保持客满状态。
水哥再次举杯与少康碰了一下,酒杯清脆的声音已经显示杯中酒已经所剩无几,“干了,来一首”。
“太久时间没唱了,白砸了白夜的牌子”
“白夜没牌子,只有情怀”水哥笑了笑。
“好吧”少康收拾了一下心情,走向了久违的舞台。
水哥拿起自己的吉他递给小君“给你的帅哥送过去”。
小君一愣,朝水哥瞪了一眼,又做了个鬼脸,一把接过吉他向舞台走去。
“嗨,帅哥哥” 小君喊了一声,将吉他递给少康。
帅哥哥,由帅哥到帅哥哥,多了一个字,语气也变了。
少康冲小君笑了笑,很诚恳的回了句“谢谢,小君”。
小君没想到少康回这样回一句,叫自己小君,还那么温柔,小君顿时感到突然小鹿乱撞。
少康很久没碰吉他了,这曾静是自己的最爱,当年他的吉他在海大绝对第一。水哥当年只听了少康弹了一曲吉他,就决定以最高酬金邀请少康在“白夜”驻演。
少康坐在久违的舞台椅子上,还是花衬衣、还是牛仔裤、只是运动鞋变成黑皮鞋,飘逸的半长发变成精致中短发,青春稚嫩的脸变成青春成熟的脸。
太久没动吉他,少康轻轻的弹着,找找音。
自上舞台少康脑子就在不停的转,最后决定唱王童语《回了又去 去了再回》。
想起那会儿为你取的名字叫relly,很随意
什黱时候你突然改变了主义,很轻易
从此后我们都有理由不停地追
或许我们都想不到生命还会再轮回
所以再见时眼中竟都没有泪
想想最初的那份情感到底最珍贵
你走的时候我哭了
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掩饰伤悲
多年来只学会了来了就来走了就走,无所谓
现在面对竟怀念起那次心碎
笑一笑纯情流逝就似水
回了又去,去了再回,去了再回
多年来你身后是谁在跟随
你是否已拥有了不会再变的安慰
那年转身的你的背影能否再转回
想想最初的那份情感到底最珍贵
你走的时候我哭了
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掩饰伤悲
多年来只学会了来了就来走了就走,无所谓
现在面对竟怀念起那次心碎
想想最初的那份情感到底最珍贵
你走的时候我哭了
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掩饰伤悲
笑一笑纯情流逝就似水
回了又去,去了再回,去了再回
水哥让小君把他和少康的酒杯倒了三分之一量的啤酒,自己一边听歌一边细品。
少康的歌,让酒吧的客人们为之一振,有些老顾客已经认出了少康,从眼神上看出格外兴奋。
白夜的门又开了,进来两男两女四个人,只有后面的角落有个位子正好能坐四个人,他们静静坐下,等这一曲唱完后点东西。
“衣宁一会点东西”
“好”叫衣宁的姑娘小声应了一声。
衣宁,一米七多的个子,身材匀称,细条分明,中短式灰色的连衣裙,棕色高跟鞋,大波浪发型,淡淡妆容,不用修饰的高鼻梁和大眼睛。
衣宁坐下后,听见了熟悉的歌声,向舞台望去,顿时惊讶,心跳加速,血液也加快了流速。
少康,那不是少康吗,声音依旧,衣着依旧,只是歌声里多了坚定,少康一直微低着头,距离远,灯光暗,衣宁使劲看也没看清少康的脸。
此时的衣宁,有兴奋,有惊慌。
衣宁跟身边男士换了个位置,这样她可以看见舞台的人,舞台的人看她就被前面的柱子挡住了。
一曲歌罢,白夜的掌声四起,客人们被着歌声给惊讶了,个别认识少康的客人知道少康的实力,其他客人在想白夜的老板是不是花大价钱请来的高手。
少康轻轻鞠了一躬,朝水哥笑着摇摇头。
水哥向少康伸了大拇指,又快速的变换手型,向少康发了一个继续的手势。
少康只好坐下抱起吉他,客人们领会意思,又报以掌声。
衣宁在少康起身后完完整整的看到了少康的脸。
还是那样菱角分明的帅,阳光健硕的帅,又多了些成熟坚毅的帅。
少康弹起了他最喜欢的许巍《那一年》。
当年他曾改编过这首歌,在许巍的歌上做了一些轻微的改编,使节奏偏缓,加重了深情的元素。
那一年你正年轻
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
那理想世界就象一道光芒
在你心里闪耀着
怎能就让这不停燃烧的心
就这样耗尽消失在平庸里
你决定上路就离开这城市
离开你深爱多年的姑娘
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
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缥缈
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
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找不到你该去的方向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找不到你该去的方向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
你曾拥有一些英雄的梦想
好象黑夜里面温暖的灯光
怎能没有了希望的力量
只能够挺胸勇往直前
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
在寻找你该去的方向
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
再寻找你曾拥有的力量。
这些歌,当年少康都单独给衣宁唱过,那时候少康把在白夜唱的歌,都会先唱给衣宁听一遍。
当年情景都是少康轻轻弹唱,衣宁都是双手托腮,深情的望着少康,在歌声里陶醉。
少康唱完,衣宁都是 “好,太棒了,太喜欢了”。
此时的衣宁,百感交集。
五年没见少康了,每年的同学聚会,他都没参加过,所有的同学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衣宁虽然因为母亲的坚决反对跟少康分手毕业季,也许当时自己也不够坚定,但少康在她心里永远也有抹不掉的烙印,四年的同学,四年的情感,四年有太多美好的回忆。
在 “白夜”突然碰见少康,又有陆向东在场,衣宁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此时的场面。
少康的歌声陶醉了全场的客人,只有衣宁百爪挠心。
陆向东看出衣宁的异常,贴耳问到“怎么了?”
衣宁顿了一下,应急回了一句“突然头疼,可能是酒喝的多了”
“不能坚持的话,我送你回去”陆向东担心的问。
“不用了,你陪汪总吧,一会歌结束了,我先走”
“你自己能行”陆向东看衣宁的表情,有些不放心。
“没事,一会你给汪总解释一下”
“好,这里你不用管了,汪总也都是老朋友了”
衣宁回到家,怕陆向东结束后再联系她,就给陆向东发了个“我已睡,明天再联系,晚安”
衣宁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刚才少康唱歌的情景和他们那大学恋爱四年的点点滴滴。五年来,在妈妈的强力公关下,衣宁谈过三个男友,都是或者事业有成或者家境殷实,但在衣宁心里,在情感上都和少康不能相比,前两个都是衣宁还没有从与少康分手的纠结痛苦中走出来而分手。陆向东是一年前谈的,那时候衣宁强制自己忘记少康,要以全新的状态与陆向东好好交往。
陆向东的爸爸是一个县长,虽然官不是很大,但也是主政一县,陆向东也算一个官二代,现在在海市创办了一家地产营销策划公司,开着Q5,在海市有150多平的大房子,这条件在衣宁妈妈哪里是非常满意的。
陆向东也是海大毕业的,比衣宁和少康高两级,大学毕业后在海市著名的“壹念” 策划营销公司偷了两年艺,辞职后在爸爸资金支持下创办了“向东”策划营销公司,并挖了“壹念”几个地产策划部的骨干,通过几年的打拼在海市的地产策划界也小有名气。陆向东帅气英俊,头脑灵活,聪明精干,最大的缺点是身材不高,只要一米七零,一米六九的衣宁跟他在一起不敢穿高跟鞋,陆向东是营销公关的高手,在竞标的过程中哪怕“向东”公司的方案略差一点,他也会通过营销公关的手段取得合同。
衣宁跟陆向东谈了一年多了,双方家长已经准备筹划订婚事宜了。随着时间的流失,衣宁也慢慢淡忘了少康,在衣宁心里虽然陆向东没法和少康比较,但陆向东有事业,也是个上进青年,除了身材偏矮,有一些商人习气,对自己还是好的,更关键是妈妈比较中意的类型。
少康的突然出现,扰乱了衣宁心绪,五年了怎么还是上学时的着装,还是喜欢弹旋弄歌,不知道少康现在生活怎么样?“白夜”衣宁也经常去,为什么以前没见他,是刚回来吗?一连串的疑问和设想,在衣宁的脑海里翻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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