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铁爪倒在血泊中之后,守护这座大厦的最后一道屏障也就随之一起荡然无存,大雨依然在倾洒着。
天罗大厦外侧的主要进出通道都被全面封锁,不少市民听到动静,那惺忪的睡意都统统荡然无存。
他们围拢在一团,看到前方拉起路障的士兵,他们既不是警方的人,也不是天罗公司的警备部队的人。
也就只有稍微有些眼界的人才能辨认出这些家伙来头不小,都是天罗公司派驻在世界各个区域。
负责执行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任务的精锐部队,平时他们都非常分散,很少聚集在一起同时行动。
如今突然出现在天罗公司的外围,并且大有将整座公司包围的势头,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爆炸。
完全有理由相信天罗公司的内部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即便有多方出动,全都堵在了街区的外侧。
但是在这帮精锐部队的警戒下,任何人都不得越过雷池一步,有人试图挑衅他们的威严。
然而在大雨的冲刷下,好几具尸体渐渐变得冰凉,被担架盖上白布抬走,这让越来越多的人义愤填膺。
“可恶,这帮家伙,竟然敢公然枪杀公职人员,他们这根本就是在犯罪,难道我们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在恶徒的枪下,就什么都做不了吗?这样做难道不愧对于我们那神圣的荣誉感吗?”有人摘下了警帽。
他看到被抬走的同伴,愤怒吼叫着,像他这样情绪激动的年轻警员可不在少数,不久前他们慷慨激昂。
尤其是在经历了动员大会之后,他们都有理由相信,这一夜要将那些违法乱纪的恶徒统统的逮捕。
然而事情的进展却大大的出乎他们的预料,首先是他们前进的路线被人蛮横的阻拦住了,还不只如此。
连他们的领头人物也被当场枪杀,这险些酿成了一场全面冲突!然而又在这个时候,脉冲冲击波蔓延。
这造成了短暂的混乱,在这短暂的几分钟时间里,从街区另一侧涌过来大量穿着黑色迷彩服突击队员。
他们将天罗公司的安保人员悉数缴械,并且接管了这一条防线,这让这些警员们一时间云里雾里。
实在搞不清楚来的人究竟是支援的还是别的什么,直到第二场冲突爆发,又有人倒在地上。
这让原本肩负着神圣使命的他们更加的愤慨,如果不是有后续赶来的顶头上司苦苦劝阻,将爆发冲突。
“我可以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是现在的状况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畴,你们也看到了,连天罗公司的总部,天罗大厦都在遭受到攻击,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情,我们只能尽可能的保护平民不受伤害插不上手。”
这名带出了无数优秀警员的教官在这帮年轻人心目中有着很崇高的地位,要不然也不会派他来这里。
他看着被抬到车上的年轻人,脸上的神情复杂,既有愤慨,也有心疼,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无可奈何。
“可是他们现在不是正在损害平民的利益吗?而且这很明显是有违法行为,将他们统统逮捕起来进行制裁,难道不是我们的使命吗?教官,您教导我们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我们不应该代表正义的吗?”
年轻的警员愣愣的看着这名中年教官,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刚刚进警校时,教官对他们的训话。
那一字一句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这也更加坚信了他毕业之后要为了平民而付出一切的沉重使命感。
在今天之前他也的确是这样去做的,然而直到今天,他所看到的一幕幕,和他接受到的教导截然不同。
即便是教授他这些的教官,也同样劝他们不要掺和进去,这种自相矛盾的论点让他根本就无法接受。
“你说的的确是正确的没错……可是……”教官的表情越发的复杂,他深深的看向远处那座巍峨大厦。
他试图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说服他的这些学生们,然而他的喉咙里发出的却是“咕咕”的干涩声音。
因为他知道他终归还是说不出口的,面对这群稚嫩并且满腔热血的学生,他又该说出怎样的话呢?
“可是什么?难道法律不是至高无上的吗?难道我们不是法律的捍卫者吗?明明践踏法律的存在就在眼前,明明我们应该用自己的生命去维护法律的神圣,可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呢?”
年轻的警员再次提出质疑,他的话语铿锵有力,雨点冲刷在他的脸上,他脸部轮廓稚嫩,眼神坚毅。
“法律吗?类似的话……”教官愣了愣,他没想到自己在教导人大半辈子之后,却被人给说教。
这让他在心中五味杂陈苦涩一笑之余,猛然想起他似乎在哪里听过这种话,他的思绪快速翻起。
很快就想起在一年前的警校当中,有一个成绩优秀的女学员也同样义正言辞的说过类似的话。
“那个女学员是那一届中最优秀的一个吧,虽然那一届涌现出了足够多优秀的人,但她毫无疑问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她的名字是……赵茉莉对吧,那个能够自始至终贯彻坚韧正义的人……如果她在这里……”
教官轻轻的摇了摇头,曾几何时当他还是一个年轻警员的时候,他也曾经满腔热血。
也想着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罪恶都绳之以法,但渐渐的他开始弄懂了自己的力量太过于微不足道。
凭借他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同这个世界的“秩序”对抗,是的,是秩序,而非是法律。
“法律凌驾于一切之上不过是弱者为了保护自己所编造出的虚伪谎言,唯有秩序才是当权者愚弄人心的棋盘”这句话是当他的上一届老教官在医院即将去世的时候拉着他的手所留下的最终感概。
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不太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但渐渐的,当热血逐渐冷却,他终于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哪里还存在什么正义呢?”他自嘲似的一笑,苦涩的摇了摇头。
他的话语很轻,周围的大雨声“哗啦啦”的,并没有让那些年轻的警员们听到。
他能够做的只是劝说这些年轻人后退,不要在情绪热血的驱动下去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正义,早就凋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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