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栩依旧是云里雾里,但他很清楚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线索,不能就这样白白的丢了,再度追上去,至于倒在地上的王富一行人,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管是死是活,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这也不在陆栩关心的范畴之内了,他只想搞清楚那个红西装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候车大厅,为何又会安排王富一行人故意在当年的他面前说那些话,那根本就是在提供线索,引诱他去某个地方。
而且从这个架势来看,这个红西装绝对十分清楚陆栩的来历和身份,以及同七星镇的关联,并且算准了他会在这个时间点来到候车大厅,不然这个世界哪来那么多巧合的事情?还不都是提前都安排妥当的。
“那个家伙……糟糕,他实在太快了,跟丢了!”陆栩追着红西装一直追出了这条巷子,然而当他走到巷子末尾的时候,已经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这让他独自一人伫立在滂沱大雨中,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这一路过来看到的东西……凡是‘我’在场的,都对得上,可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并不在场,如果用记忆来解释的话,根本就说不通,或者将其理解为阴谋论在潜意识里扎根,并且萌芽出种子来?”
陆栩揣测着眼前这一幕幕场景发生的缘由,他口中的‘我’指的当然是当年才十四岁的他,他试图用各种可能性进行解释,然而在短暂的思考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这些解释并不足以准确的说明现状。
“线索就在这里断了吗?不,在这个时候……我记得当时我是去了那个地方,先到那里去吧,也许能有所发现也不一定,当年发生的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我一定要搞清楚究竟是谁,又怀着怎样的目的……”
“不,不管有怎样的理由,这种事情都是不可原谅的,我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不会让那么多的人枉死!”陆栩攥紧拳头,哪怕大雨无法打在他的身上,哪怕他只是如同一缕青烟一样的存在。
可是他的躯体冰冷,他的决心冰冷,如同一块铁一样的冰冷,他追溯着记忆,朝着记忆中的地方去了。
与此同时年仅十四岁的少年陆栩已经冒着瓢泼大雨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冷冻库,在冷冻库的外围的亭子里有两名披着雨衣的警卫正在看守,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七点钟,如果是平时,肯定还未天黑。
但现在由于这场大雨,天色已经灰蒙蒙的,借助着依稀可辨的轮廓,可以看到有人冒着雨快步跑进了保安亭当中,后者将披在身上的雨衣脱下来放在了衣架上,拿着两个饭盒摆在桌子,并且打开。
“突然下这么大的雨,也难怪铁路会塌方,真是倒霉,就因为这场大雨咱们还得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一段时间,更倒霉的是还得守着那些东西,这种下雨天,一想起还真是怪人的。”
这名警卫打开饭盒,里边装的是刚刚出炉的烧烤,还冒着热气,撒了葱花,油光直冒,光是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在这样一个雨夜能有一顿烧烤,这绝对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摊上了这种事情能有什么办法呢,而且山里的那场大火还真不是时候,如果当时下了雨,也不至于火势蔓延得这么快,所有人都被烧死,一个活口都没有吧?这还真是命呀。”另一名警卫叹了口气。
他的年纪要大些,从事这样的工作也更有经验,见过的世面也更多,他打开了一瓶白酒,很快烧烤的香味和白酒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他深吸一口,一阵心旷神怡,在这种天气正好需要这两件宝来驱寒。
“也真搞不懂上头要这些玩意儿做什么,找个地方埋了不就得了,非得让我们来遭这个罪,也就是看到补贴高一点,不然谁愿意来呀,嗯?那边好像有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年轻警卫抱怨了一通。
与此同时他听到身后传来声响,立刻扭过头去查看,但隔着重重雨幕和昏暗的灯光看不真切。
“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这还能有什么事情,来来来,喝两口驱寒,年纪大了,每逢这样的阴雨天气就浑身难受,不整两口可不行。”年长的警卫根本就没当回事,他摆了摆手示意这个后辈不用太放在心上。
并且找出杯子给这个后辈倒了一杯酒,他在这行做久了,早就成了老滑头,没那么高的警惕,他年轻的时候倒是和这个后辈一样,对待工作极其认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去检查,恪尽职守,可又有什么用?
这么多年下来还不就是一个老职员,待遇也就那样,反倒是那些溜须拍马的家伙职位步步攀升,这就让他搞清楚了一个理,与其花时间在兢兢业业工作上,还不如讨好上司来得有用呢。
年轻的警卫还是狐疑的看了身后一眼,原本他是打算去检查的,但是在他前辈的劝说下,还是打消了这个顾虑,两个人觥斛交错,在热气腾腾的烧烤和辣喉咙的白酒的刺激下,度过这个漫长的夜晚。
而在两人不知不觉间,年仅十四岁的沙年已经冒着雨潜入了冷冻库的入口,他对这里并不陌生,因为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毕竟在这样的边陲小镇,早就度过了繁华时期,镇上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
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人居住,店铺也就那么几家,陆栩还记得这个冷冻库原本是镇上的一个食品公司的,他在去外地上学之前,路过过这里,那个时候在冷冻库的外边有一张结构示意图,他记下了行动路径。
当然在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派上用场,仅仅是个潜意识的习惯,会把接触到的所有信息都统统收集起来,并且进行汇总,时至今日,他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就顺利的潜入到了冷冻库当中。
“爸妈,小灵,还有大家……不管你们变成了什么样子,无论如何,我都得再看你们一眼!”
陆栩攥紧拳头,由于冒雨狂奔的缘故,他的身上早就被雨珠浸得湿透了,淋了这种程度的雨,就算是染上风寒发烧都算是轻的,但他对此根本就不在乎,也不顾进入冷冻库以后的寒冷,步步深入。
在他悄无声息间,噩梦也同样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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