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不喝醉,要在上官陌手底下讨好处,她自认还是本事不大到家。
斗不过他。苏浅真是泄气。比他多活的那三十几年当真是白活了。
但此时,他贴着她那样近,只隔着薄薄的两层夏衣,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身上一阵阵发起烫来。
可能是酒劲上来了,所以才这般燥热。苏浅在心里掰手指头替自己分辨。
看着苏浅气鼓鼓的小脸越发莹白,柳眉倒竖,水眸圆睁,上官陌反倒勾唇一笑,“苏浅,玫瑰盛开了。”暗哑的声音中带着愉悦。
苏浅忽然挑眉。这样的时候气势上是绝对不可以输人的。“我又不瞎,玫瑰开了我自然知道。”
“记得你说过玫瑰是代表爱情的花。你的爱情之花是不是也该盛开了?”上官陌的脸距苏浅的脸只有寸余,细腻莹润的肌肤堪比婴儿,哪怕如此近距离,都看不到任何瑕疵。“一个大男人皮肤比女人的还好!”苏浅轻声嘟囔,忽然一甩头,数枚极细的绣花针自她如瀑的秀发中射出,直奔上官陌胸口。距离太近,避无可避,那些绣花针完全没入上官陌胸口,几点血珠渗出,透了月白的衣衫。颜色暗黑。麻痹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
上官陌的凤眸危险的眯了眯,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不过片时,他便无力的从苏浅身上翻身下来,压抑着怒气:“给我把针弄出来,我内力提不起来。”
苏浅侧目看向上官陌那张分外精彩的脸,妩媚一笑:“招呼你的人把你抬家去,这点小伤小毒,你手下那堆能人举手便可解决,又何劳本公主出手?”
上官陌眸光忽闪,幽怨的望着苏浅,声音更幽怨:“苏浅,你就不能把对你身边人的好分给我一些?这些年,你对他们每个人都好,却独独远着我,对我狠心。如今居然连化功散都给我用上了。你知不知道这种毒药若不及时解了,会废了我一身功力。”
苏浅挑了挑眉,道:“他们是我的人,对我很好,我自然得对他们好。”顿了顿,戏虐的一哼,道:“你么?黑心黑肺,从头顶黑到脚后跟,这些年你抢了我多少生意?夺了我多少地盘?没将你千刀万剐了已经算便宜你了!想我对你好,门都没有!”咬了咬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窗户也没有!最好今日就散了你的功力,让你从此变废人。有种你就一直别叫你的人来救你。”
上官陌忽然噗的笑了。笑声簌簌若落雪的声音。“原来你已经如此恨我了。我竟在你心里如此重要了么?”
苏浅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有些狐疑。方才的针真的射中他了么?他这个样子,哪里像中毒的人该有的样子?但他胸前暗黑色的血却是真真切切做不得假的。
暗黑色的毒血。苏浅有些呆怔地看着,心里不晓得为何会这般堵得慌。
苏浅半是迷糊半是清明地想,看来酒真的不是好东西,如此惑人心智。以后还是少沾为妙。
她倒是忘了,曾经便是因为一个酒字,送了命。
苏浅奋力拢了拢有些涣散的意识,出其不意地一脚踹向上官陌。上官陌颀长的身躯被踹飞下床去,却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身形以一个奇异的姿势一转,又躺回到了床上。一抹玩味的笑浮在他俊美的脸上,手中不知何时用绢帕包了八枚绣花针,端端方方往苏浅眼前一亮,针尖上沾满泛着黑色的血迹。
苏浅脸色一变,讶异道:“你,你没中毒?你果然没中毒!你这个骗子!”
上官陌扬了扬嘴角,“自然是中了,不过又解了。解药还是你给的。只是,我不晓得,我何时骗过你了?”
苏浅语塞。心里想着:“还说没骗我。你就是骗我了。骗我担心你。”
她觉得委实只是心里想一想,上官陌却笑得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她便有些疑惑,方才是不是将心里想的话不小心嘟囔出了口。
今日酒喝得到位。
上官陌手中拿的是她的毒针。他说他解了毒了。这是她闲来无事自己研制的毒药,他哪里来的解药?
下意识地伸手向怀中摸去,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气的指着上官陌骂道:“你不要脸!居然到我怀里偷东西!”
上官陌不置可否的眨眨眼,“比起你对我用那么毒辣的毒药,我拿个解药也算是不要脸?”暗含笑意的眸子凝视着苏浅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的样子,缓缓续道:“况且,谁让你把解药放在那里的?你要是放在别的地方,我又怎会去那里拿?”
上官陌如玉的手摊开,手心中一个小纸包,包得严严实实的。
正是苏浅的解药。
苏浅伸手欲抢,他手腕一抽,苏浅抢了个空。
苏浅脸色十分难看。
上官陌却笑意吟吟,手指起落间,将药包又放回苏浅怀中,顺手还揩了一把油,笑道:“记得下次给人下毒时把解药藏严实些。”顿了一顿,脸忽的黑了,沉着声道:“不对,应该说,没有下次。除了我,你再不可叫任何人近你身三尺。”
苏浅一股恼怒梗在胸口,上下不得,只牙缝里挤出一行字:“上官陌,你,你,你可真是好!”
上官陌唇角一扬,“我自然是好的。你倒是不用这么夸我。”
这个,叫做夸奖么?苏浅咬着牙。心想你丫脸皮能不能再厚一点。
上官陌视若未见,将那八枚针仔细包好,放在枕边,拉了薄被盖好,宽大的衣袖往苏浅脸上一遮,温声道:“乖,睡了。”
衣袖上传来玫瑰与玉兰混合的独特香气,淡雅中又有些浓郁。
衣袖下的苏浅眨眨眼,长长的睫毛轻微颤栗了一下,满心的怒气竟然瞬间消弭于无形。不多时,酒气上涌,所有怒意化为困意,呼吸渐渐轻缓绵长。
过了良久,似乎听见上官陌嘟囔了一句什么,只是醉意正浓,根本没听清楚。如果听清楚了,估计她又得暴怒,上官陌说的是:“侬本多情,却偏要装什么无情。苏浅,你究竟在怕什么?”
睡至半夜时分,外面忽然传来打斗之声。苏浅轻皱了皱眉头,躺着并没有动,眼睛也未睁开一下。
上官陌睁开眼眸,困意浓浓的双眸危险的眯了眯,伸手拿过枕边包着绣花针的绢帕,轻轻一抖,八枚被苏浅淬过化功散的绣花针无声的向窗外射去,快若闪电。
须臾,外面再没声音传来。
夜深人静,花好月圆。唯剩花间传来声声虫鸣。
苏浅依然阖着双眼,呼吸轻缓绵长,好像从来不知道外面发生过一场血腥的打斗。
不过,若仔细看去,可以见婆娑月光下她嘴角微微勾起。
上官陌借着月光凝视着她绝美的小脸,薄唇扬了扬,将她的纤腰环入了臂弯。不过片刻,房间便传出两人清浅舒缓的呼吸声。
苏浅醒来的时候,只觉身上热热的,一层薄汗将里衣粘在了身上。睁开眼睛,一道刺眼的阳光照进房中,晃得她眼睛闭了闭,适应了片刻,才又睁开眼。金子咚咚的上楼声传来,苏浅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起身下了床。
“金子,给我弄桶热水来,我要沐浴,天怎么忽然这么热了,出了一身汗。这什么时辰了?怎么好像睡了好久?”苏浅皱着眉。
她从来最怕的就是夏天,如今虽有一身功力可以御热御寒,冬夏都无所谓,但心里却总是怯夏的。
“公主,可不是睡了好久?您这都睡了三天了。现在是午时了,天是有些热的。”金子边说,边吩咐人去烧热水,吩咐完人,又回来碎碎念道:“已经初夏,天渐渐就热了,咱们苏国地处南方,夏天来的早,时间又长,公主又该嚷嚷难熬了。”
“睡了三天?有没有搞错?!这酒还真是后劲大!”苏浅惊得瞪大眼睛。直接屏蔽了金子后面的唠叨。
这个丫头最大的毛病就是嘴太碎,奈何她总是戒不掉她做的素菜,才一直隐忍了她这么多年的碎嘴。
况且金子对她是真的忠心。
“您这还算好的,那几位如今还睡着呢,怎么叫都不醒。”
说话间,金子已经服侍苏浅用竹盐刷了牙。又准备了干净的衣服准备给她换。
苏浅见她准备衣服,随口问了一句:“你给我脱的衣服么?我不记得那晚脱衣服了。”她只记得被上官陌拥在怀里睡着了。
金子摇摇头,眼眸中顿时生出些愤慨来,咬牙道:“那晚陌皇子在房中,不让奴婢来服侍。不是奴婢给您脱的衣服。”
苏浅咬了咬牙,嘟囔着骂了一句什么,金子并没听清她说什么,疑惑着去将丫鬟送来的热水抬去屏风后了。
苏浅来到屏风后,气呼呼的扯了里衣,扑通跳进了木桶中。
温热的水中飘着新鲜的玫瑰花瓣,一股淡淡的芬芳沁入鼻息,立刻濯去了她满腔怒气与一身汗渍,身心都觉舒畅了起来。
暂将上官陌的无礼抛在了脑后。
直到水凉透了才起身穿衣走出了屏风。
刚到外间,便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窗前,墨色锦袍,如缎黑发铺在脑后,身形玉立,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以个长长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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