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小排面,他终于没能吃完。
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替他的姑姑控诉她的委屈。
邵强低垂着头,说:“是我的错,是我背叛了你姑姑,是我害的所有人都偏离了自己的人生轨道,其实最该死的人是我……”
张乾没有说道,他低垂着目光,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直到了门口,邵强才从他身后喊住了他。
“阿乾,只要能让你心里舒服,你怎么报复我都成,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资格求你原谅,我只是想问一句,那个孩子……他还活着吗?”
张乾的心像是被一刀捅了个对穿。
邵强问的是何棠。
原谅,邵强打一早就知道,自己和崔怜语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孩子。
邵强落寞道:“你能否告诉我,那是男孩还是女孩?”
张乾转过身来,杀人一般的眼神盯着他。
邵强也终于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这一刻,邵强并不想躲,他想知道答案。
张乾阴恻恻的笑了起来,说道:“活着,活的好好的,是个女孩,如今已经被我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开心了吗?”
邵强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了个一干二净。
他的身体抖若筛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乾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那碗他没吃完的猪排面,已经凉了,是啊,这么冷的屋子里,它早就该凉了。
张乾前脚一走,邵强的眼泪便汹涌而出。
他一个人,脚步踉跄的来到自己的床前,从枕头下面抽出了保存多年的张绣照片。
他的泪珠子一颗颗的掉在上面,再用手擦去。
他涕泪交加地对着照片里的那个人说:“我知道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阿绣啊,我错了……”
照片里的人还在冲着他笑,可惜啊,什么都已经晚了。
-
张乾从邵强的房子里从出来,表情仍旧愤慨。
他对这些人的恨,从来没因为他们的软弱而轻了半分,反倒是无休止的想让他们陪葬。
他内心挣扎至极。
每个人的音容笑貌像是在他的脑海里跑马灯一样经过。
姑姑温柔的伸出手,问他是不是冷。
姑夫语气轻柔的纠正他拉小提琴时的错误姿势。
崔老师会在他失落的时候帮他煮一点汤圆,还有他最喜欢的奶油蘑菇汤,安慰他的情绪。
而何棠……
何棠?
张乾头痛欲裂,就连眼前都跟着模糊了起来。
他扶着陈旧的楼梯,一点点的从上面下来。
视线越来越模糊,头像是要炸开一般,专心的痛。
他去摸胸口里的紧急药物,可惜那里是空的。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身体也越发的不稳,有什么东西从鼻子里一点一点的流出来,热的,腥的,也是粘稠的。
血一滴一滴的从他的鼻尖掉落在老旧的楼道内。
身边有人在询问他:“孩子,你没事吧?你的鼻子在流血呢?”
一个正买菜经过的大妈,将他口袋里为数不多的卫生纸掏出来帮他止血。
可那些怎么就那么多啊,跟永远都流不尽似的。
他的脸色苍白的如同纸一样,大妈的声音也好像越来越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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