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深回想起刚才殷词的模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总觉得情况有点奇怪。
这段时间殷词很注重身体健康,可这几天都变得格外虚弱。
无缘无故怎么会动了胎气呢?
“见深,还有小雨呢?刚也没见她在病房里。”温鑫正是在那边找不到人,问了护士才寻过来的。
陆见深用指尖捏着鼻梁,缓和一下才道:“茵茵跟她聊过后就出事了,她跟过来后就跑出医院。”
温鑫急得头疼,从陆见深话中察觉出一些端倪,“你是说茵茵出事跟小雨有关?”
连带着她声音都有些许颤抖,显然无法相信。
一边是自己女儿,一边是妹妹女儿。
怎么能让她做这么残忍的抉择?!
“先等医生出来吧。”陆见深没有给一个肯定答复,因为他手中没有确凿证据。
简筝华扶着她在长椅坐下,柔声安抚,“我会派人去跟着小雨的,茵茵也不会有事的。”
温鑫一下破防,扑在简筝华的怀中低声哭着。
听闻她声音断断续续响起:“是我,是我错了……”
如果不是她急着要把小雨接回简家,把方鹤鸣逼到这个份上。
或许连溪和茵茵就不会接二连三的受伤,是她考虑不周。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只是担心小雨,方鹤鸣要真是一个好人,我们也不会做到这个份上。”
简筝华心疼妻子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冷声说着事实。
陆见深赞同附和:“从前他就利用方雨来接近茵茵,不顾茵茵意愿拆散我们一家。”
“现在又为了他能逃脱罪责,教唆方雨以死相逼,这样的人不配当爸爸。”
温鑫处于担心,到底没能把愧疚感给驱散。
好在过了一会,急救室的门打开。
郝教授身为妇科中心主任,亲自向前给陆见深说清楚情况。
“夫人的情况是接触到过敏原导致的过敏性休克,幸好在第一时间抢救,现在没有大碍,安全起见还是留在医院观察几天较好。”
过敏?!
陆见深和温鑫他们下意识对视一眼。
殷词对香葱过敏一事,她很少对外面说,家里也根本见不到香葱的踪影。
除了他们,方鹤鸣定然也知道。
而能接近殷词还抱有敌意的,只有方雨。
温鑫同样意识到这一点,双眼里满是茫然无助。
“知道了,谢谢。”
陆见深跟随护士去办入住手续,眼神已经彻底冷下来。
不管方鹤鸣使什么诡计,他都能坦然接收并给予反击。
唯独伤害殷词这件事情不行!
温鑫和简筝华等到茵茵从急救室推出来,一路前往病房。
他们看着茵茵那张惨白且毫无生气的脸,心疼得难以呼吸。
简筝华一看就知道自家老婆又开始内疚,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一切还没查清楚,我们不能轻易下定论。”
“如果真是小雨,那我该怎么办?”温鑫喃喃地问着。
这话令简筝华也沉默一下。
半晌,才听到他笃定地说:“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茵茵受半点委屈。”
茵茵受过太多磨难了。
从把她找回来的时候,他就发誓绝对不能让她再受委屈。
温鑫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深深闭上双眼,“若小雨下定决心要留在方家就随她吧。”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确保小雨好好长大。
走廊转角处,方雨听到了一切。
她下意识抬起手,看着戴在手腕处的白玉雕花镯子,瞳色逐渐变得幽深。
是因为这个吗?
方雨摘下来,往地上一砸。
白玉打造的镯子碎了一地,才发现这个白玉镯并不是实心的。
中间做了一个储存空间,这么一摔,里面飘出来好些粉末。
而这镯子,是方家给的。
一切不言而喻。
方雨深深闭上双眼,转头离开医院。
……
殷词服用一些孕妇可用的药物后,过敏反应已经逐渐消失。
她得知自己险些被害得流产后,心中一阵后怕。
但理智告诉她不会是方雨,“可能是有人利用她对我下手。”
会是方鹤鸣吗?
“不管是谁,这段时间你都好好养胎,不要再跟小雨接触了。”
温鑫语气坚决,在等待殷词醒来的期间就已经下定决心。
殷词轻蹙秀眉,“妈,可是……”
“没有可是,这事就听我们的。”简筝华跟温鑫一个态度,不让殷词再参与。
就连陆见深都没帮殷词说话,可见是站在他们那边的。
殷词只能答应。
等爸妈一走,她就诉说憋屈,“大哥都还没出院,我就进来了,我好可怜啊。”
陆见深用热水兑了一些冷水,调好可以入口的温度放到她嘴边,话却是斩钉截铁的:“你要是敢忤逆爸妈的意思,挨骂的是我。”
他们可是还没正式举办婚礼的。
要是老两口反悔不让他们结婚,那他真的要哭死。
殷词默默喝了一口,知道撒娇也没用,轻轻叹口气。
回想起前面的事情,她还是觉得方雨是被利用的,对方的目的是想让方雨和简家决裂吗?
“小雨身上也没携带香葱啊,我连味都没闻到,这是怎么动的手?”
陆见深没有跟方雨有过多接触,提醒道:“不一定要是香葱,换成另一种形式一样能让你过敏,而且里面可能还加了能刺激胎儿不稳的药。”
具体是什么,还得化验后才知道。
殷词不由得咂舌:“搞得这么谨慎吗?”
没等陆见深回答,他先收到一条短信,是派去查方雨行踪的人发来的。
说是方雨半夜离开简家后,除了见方鹤鸣外,还见了另外一个人。
附带了一张照片过来。
“你看看这个。”
陆见深把这张图递到殷词面前,让她查看。
图上是方雨,还有方鹤鸣的父亲。
殷词瞳孔缩紧,看着图上的两人,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留意到照片中方雨双手都没有东西,恍然大悟地说道:“是玉镯。”
陆见深眉心一拧,从记忆中找到关于方雨的画面,确实戴了一个玉镯。
“对我下手的人是方叔叔。”殷词沉重着开口。
以前简家和方家的关系真的很不错,不然不会差点结成亲家。
谁能料到有一天会闹到这个地步。
陆见深眸色阴沉,“不管是谁,都要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
殷词还有一事不解,“他就算把我给解决了有什么用?”
方鹤鸣还是在里面出不来,还会惹怒简家和陆家。
“如果说他想解决的不止你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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