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来的时候没打招呼,走的时候虽打了招呼,但不等旁人询问,还有何事,比漕运后续处理的事更加重要。
林家马队已像一阵龙卷风般,疾来疾去,消失在了火把照得透亮的码头上。
行动之迅速,列队之整齐,让众人无不感叹。
“谁要说他们是一支急先锋,我也绝对不会怀疑。”
“听说林家的护卫还有护院都是由江家训练的。”
“江国公练兵有素,难怪了。”
众人再看躺在血泊里了无声息的容汹等人,又是一阵唏嘘。
拥有如此强大实力的林羽,怎么会说死就死呢?
冯家主懊恼地直拍脑门:“我就不应该相信容汹的鬼话,要不是林东家来得及时,说不定真让容汹唬住了,转败为胜。”
“……”
“……”
薄家主与汪家主见冯家主还如此天真,到了这个地步,还以为林羽是险些来迟,而非踩着点来的。
突然觉得,他们拥有这样的盟友还能活着,何尝不是一种福气呢?
薄家主收回了目送马队离开的视线,转而对着薄海潮吩咐。
“海潮,按照林先生说的,把这些人葬了吧。”
“是,父亲。”
在这个节骨眼上,只让薄海潮葬尸,没让薄海潮处置剩余的容家人,显然会错失一个立威的机会。
汪家主正思考着薄家主这么做的用意,就听薄家主一脸凝重地对他说道:“冯兄,容家的那些后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每个人手上的人命,都不比我们少,两日后,官府才会插手漕运之事,可那是以后的事,以前的恩怨,总不能就这样一笔勾销掉。”
不光林羽害怕容家有忠心护主的手下报复,薄冯汪三家人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想替容家卖命的手下,可能全都倒在了血泊里。
但想替容汹报仇,夺回属于容家地盘与势力的子弟,按照容家人的尿性,有一个算一个,在容汹死时,便与三家结下了血仇。
冯家主当场便提议:“不管男的女的,只要是活的,都……”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很明显。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薄家主与汪家主对视了一眼,后者附和着点了点头。
前者则叹了口气:“上天有好生之德,沾染过人命的,全部拉到苦主坟前埋了,剩下那些不懂事的,全部送得远远的,不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
想到不懂事的奶娃娃,冯家主确实也下不去手,但这样一来,又得细分。
“懂事了但没直接参与过害人的呢?”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见得旁人也有。”
薄家主见惯了生死,绝对不是一个心善的,只是想要良心可安,日后晚上睡觉不怕鬼敲门。
至于容家能够留下后代?
就算他高抬贵手放过,容家曾得罪过的那些人,只会墙倒众人推,绝对不会雪中送炭。
汪家主见薄家主如此伪善的做法,心中冷哼一下:不就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吗?还留下无辜的稚子,留得下才怪呢!
见薄家主不肯当恶人,有些事只能靠自己出事,汪家主幽幽开口。
“就凭容汹在吴家出事,逼死了吴家嫁进门的夫人,对外声称是暴毙而亡,与容家有旧的人家也不会帮忙,我打算只对汪家动过手的容家人报复,还有,容家抢走了汪家五艘船,我也会拿回来,绝对不会让人,剩下的与我无关,就交给你们了。”
无利可图,谁也不会想当第一个对容家开刀的人。
薄家主仔细回想了一下林羽说的话,并没打算干涉船运之事,便同意了汪家主的提议。
“容家抢走的船,各归各家,我马上找人喊纤夫来,你们认清是谁的船,统统拖回自己码头的停泊区去。”
“还是老薄你最仗义。”
冯家主在容家也停了三艘船。
有了这三艘船,每年能多赚十来万两银子呢。
船没了,人也留不住。
容家的下场可以预见,但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薄家主私下里派人盯紧了做过恶的容家人,务必妥善处理。
该出手时必出手,该补刀时绝不手软。
冯汪二人着急忙慌地去拖船,剩下的苦差事,全部交给了薄家主来操办。
薄家主也没有埋怨,对着至今还有些惴惴不安的众人,比划着自家的大船。
“各路兄弟们,容家已倒,想要投靠薄家的,我随时欢迎!”
“想要去林家做工的,前去船上登记,我已派人去酒楼订了消夜,大家吃饱了再回家,慢慢地告诉家人,今日漕帮解散之事。”
……
“驾!”
从码头返回的马队,不再蒙头覆面,按照原路返回。
行至青江酒楼门前时,里头依旧热闹不歇。
林羽抬头看了一眼楼顶栏杆处。
杜公子已经走了,江兄也没再作陪。
“不知江兄一觉醒来,听说容汹死了,漕帮散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今夜一战,没有让江兄参与,除了不想让江家卷进漕运事端中,更不想把江兄卷进与井家的仇怨之中。
“假如想让我死的人里面,真的有井诗书,想杀我的人,我有机会让他今夜死,绝不会留他到天明。”
井家虽然是皇亲国戚,井家女还是辰王府的侧妃,可庄子那边是陈郡尉动的手,在争夺皇储的关键时刻,辰王绝不会为了一个井诗书与陈国公家翻脸。
他马上就是大公主殿下的人了,哪怕想拿他开刀,也要考虑一下利益与得失。
但!
细盐问世,井家精盐的收益锐减,辰王府断了这笔巨额的收入,辰王如何决断,他不认识此人,无法揣测。
可井家,一定会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赚钱难、立功难,难的不是没有机会,难的是当机遇降临时,争夺不过虎视眈眈的抢掠者。
“权贵世家与望族豪绅,早已将上升的通道严格把控住,想要站得高,就算自己想走脚踏实地,与世无争的那条路,可拿着刀剑挡在你面前的那些人,也会逼得你踩着他们的尸骨往上爬。”
林羽灌了一大口雨水解渴,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出了城门,夹紧马腹,踏着泥泞的道路,加速往回赶。
注定他和井诗书之间必须死一个。
他要亲眼看到井诗书死去,才能安眠。
……
哗哗哗。
挖好的池塘里,经过两条溪流三刻钟的灌溉,水位已经没过了腰。
拿着竹竿量水位的青年,对着容管家说道:“灌水加上下雨,再有半刻钟,就能没过胸了,别说养鱼了,人掉进去绝对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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