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我拿着书看了一整天,这晚我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睡到半夜,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拿起电话,里面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喂?大半夜的,谁啊?说话。”我不耐烦地问。
沉默了几秒,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我死了。”
电话挂断,我立刻醒了,只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
刚才那声音,分明就是写字楼里那个保安的,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而且还是我店里的座机!
我看了看钟,凌晨两点,我有些坐立不安,犹豫着该不该去写字楼看看,要是那保安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迟疑了半天,总是过不了良心这道坎,开车出了门,直接来到那栋写字楼。
这一带全是都高级写字楼,很多公司都会加班到很晚,因此周围的楼都是亮着的,只有这栋楼,漆黑一片。
也可以理解,毕竟刚刚死过人,谁愿意在鬼楼里加夜班啊。
可是我发现,第四楼最中间那扇窗户,忽然闪了一下,亮了起来。
有人!
我心头一紧,难道是那个保安?
他不是说不干了吗?为什么三更半夜的还要去刚刚死过人的四楼?
他,还活着吗?
我将车停在楼下,保安室里没有人,我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看见门上所照出的影子。
电梯里,站满了人。
我低呼一声,转过头去,身后自然一个人都没有,我拍了拍自己的眼睛,我不是阴阳眼吗?
奶奶的书里说,阴阳眼刚开的时候,很难控制,有时候能看到,有时候又看不到。
这个时候,就不能用眼睛去看,而要用心去看。
说得简单,到底怎么个看法,我一窍不通啊。
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心中默念,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
渐渐地,我感觉到了,电梯里非常的拥挤,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群人……
不,他们都不是人!
这一群鬼全都站在我的身边,直勾勾地瞪着我。
叮咚。
电梯门开了,我尖叫一声冲了出去,走廊上只有应急灯,灯光幽蓝,比黑漆漆的还吓人,我惊慌失措地跑向那扇唯一开着灯的房间,一下子撞开了虚掩的门。
然后,我看到了极其血腥的一幕。
那个保安坐在一把办公椅上,一根拳头粗细的木棍从他的喉咙里刺了下去,他的双手死死地抓着木棍,大张着嘴对着天花板,七窍流血,眼睛几乎瞪出眼眶,面容因为痛苦和恐惧扭曲得无比恐怖。
“啊!”我几乎崩溃了,放声大叫,忽然身后伸来了一双手,将我抱住,我发了疯一样地挣扎,又抓又挠,背后那人干净利落地将我放倒,将我的手臂扭在背上,按倒在地,说:“冷静点!”
他的身体是热的。
他是人!
我侧过头看他,那是一个年轻男人,不超过三十岁,身上穿着藏蓝色风衣,面容很英俊。
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和周禹浩比起来,那就要差很多了。
这种时候还不忘欣赏男人的容貌,我也是疯了。
“你是人是鬼?”我高声问。
“我当然是人。”他将我拉起来,我立刻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一点,就算他是活人又怎么样,说不定比鬼还危险。
保安的死,还不一定是鬼干的呢,说不定是谋杀。
“你是谁?”我抓起旁边一把小一点的椅子,其实我的手抖得厉害,根本没有半点杀伤力。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他皱了皱眉,“你半夜到我的写字楼里干什么?”
“你的写字楼?”我反问。
“这栋写字楼,包括旁边那三栋,都是我们万柯集团的资产。”
万柯集团?
我愣了一下,怪不得刚才觉得这男人很眼熟,原来我曾在电视里见过他。
他是万柯集团老总柯震的第二个儿子——柯言。
柯震有两个儿子,长子柯微,次子柯言,据说是取了微言大义的意思。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打量着我,说。
我吞了口唾沫,色厉内荏地说:“那你呢?你一个富二代,大半夜的来干什么?总不是来捉鬼的吧?”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说:“你是姜琳?”
我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安远公司的陈总死的那晚,你曾送来两个纸人,说是两个死人让你送的,对吗?”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我看过视频,恭喜你,你是那晚唯一的活人了。”
我看了一眼惨死的保安,毛骨悚然。
警察很快到了,是柯言报的警,我被一个女警带到一边做笔录。
我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那个女警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古怪,看得我浑身不舒服。
做完笔录,一直跟柯言聊的那个高大警察走了过来,沉着脸说:“你说凌晨两点左右,死者给你打过电话,是吗?”
我点了点头。
“根据法医的初步判定,死者死于昨晚十二点左右。”高大警察说,“难道是鬼打给你的吗?”
我打了个冷颤,手有些发抖。
“邢队。”刚才那女警察从保安怀里拿出手机,递给他,他打开一看,脸色有些变。
“这是你家的电话号码?”他将手机伸到我面前。
两点零六分,这只手机曾往我的店里打过一通电话,但是显示没有接通。
我抖得更加厉害了,看向柯言。
“别看我,肯定不是我打的,我只比你早到十分钟,这栋楼里到处都是监控。”他说。
邢队严肃地说:“赶快把昨晚的监控调出来。”
本来这栋写字楼值夜班的保安应该有两个,但长期招不到人,就减少到了一个,那个死去的保安辞职之后,晚上就暂时没有安排保安。
物业来了一个经理,是个胖子,不停地拿着手绢擦汗,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对着柯言点头哈腰。
他调出了监控录像,但这录像诡异到了极点,哪怕有好几个警察在,都感觉脖子背后一阵阵发毛。
之前的录像一切正常,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保安忽然回来了,先在保安室里换了衣服,然后和往常一样拿着手电筒去楼上检查。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正常,但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不正常。
就好像,他并不知道楼里刚刚死过人似的。
一直巡视到了四楼,他看了一圈,然后搬来一把椅子,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木棍,然后坐在椅子上,将木棍尖的一头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后面的画面太血腥了,我没敢看。
邢队的脸色很难看,保安居然是自杀的,说出去谁信?但是有监控录像在,一切又铁证如山。
傻子都能看出,这个案子非常邪门。
最后,他告诉我们可以回去了,还安排了一个女警送我。
我回到花圈店,刚下车,忽然一道人影从车后走了出来,我吓得操起门边的扫帚就要打,那人抓住扫帚道:“是我。”
我一看,是柯言。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惕地问。
“别紧张,我是想请你帮忙。”他平静地说。
“帮什么忙?”
“帮我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柯言的表情严肃起来,“这栋楼建成四年了,每年都要死两个人,第一年是一楼死,第二年是二楼,再这样下去,人心惶惶,这个写字楼就彻底废了。”
我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集团的写字楼多得很,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柯言说:“但这栋写字楼是我投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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