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拿着音乐盒,看了片刻后,放回原位,微笑地说道:“就感觉挺熟悉的,好像在哪听过,但想不起来了。”
“可能只是巧合吧,儿子你好像很紧张?”
秦诺摇摇头,干笑道:“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那好吧,喝完牛奶就睡觉,不要熬夜。”
说着,母亲离开了房间。
秦诺目光放回在两个音乐盒上,只得先收起来,虽然没有取得什么实际性的调查进展,但哪至少清楚,这个神秘校长,跟黎小铭是有关系的。
按照母亲的吩咐,秦诺洗刷完,喝了杯牛奶,就躺下睡觉了。
次日清晨,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临近点,已经形成生理闹钟的秦诺,准点睁开了双眼。
这一次,门外没有母亲的叫喊声。
秦诺喊了两声,没有回应,估计是出门了。
坐起身来,抓着蓬松的头发,打着哈欠,又下意识地瞥了眼床头上的一副壁画,壁画的内容,是一个仙女在河畔嬉戏,边上还有仙鹤、祥云等等寓意着祝福。
壁画自黎小铭懂事时就在了,听母亲说,当时专门请师傅设计在秦诺的房间,意思是保佑他学业有成,健康成长。
有点类似敦煌那种画风,明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每次从床上醒来,第一眼望在壁画上,总给他莫名惊悚的感觉。
穿着睡衣,秦诺就去了卫生间,洗漱完出来去了客厅,厨房里不见母亲,角落里父亲拿着报纸,如往常坐在那里。
秦诺也没搭理这个父亲,省的自讨没趣。
餐桌上,留着母亲做好的早餐,不冷不烫刚刚好,秦诺便自顾自吃了起来。
但这时,角落里的父亲,忽然放下了报纸。
几天不见,父亲的脸显得更加恐怖了,一张脸宛如融化的胶皮,面皮之下,似有什么在攀爬蠕动,仿佛下一秒,整张脸就会掉落在地上。
头上的头发脱落了不少,那镶嵌头骨里的菜刀,看的十分清晰,仿佛已经跟血肉长在了一起。
秦诺有些讶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突然放下报纸做什么。
接着就见他进厨房,从冰箱下,翻出那些急冻的肉块,疯狂撕扯翻找。
“不在!不在!”
父亲面目狰狞,抓着那些硬邦邦的肉块,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一点点变得暴躁。
“她真以为可以藏一辈吗?这该死的女人,等我找出来,一切都会有个了断!”
父亲声音粗吼,从厨房里出来,又奔向卧室,在里面翻箱倒柜,各种摔砸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秦诺微微皱眉。
为什么这个时候黎桐会失控,是因为墨芳离开的缘故么?
他要找的究竟是什么,找了这么久,都没能找到?
秦诺没有理会父亲的暴躁,吃完自己的早餐,将碗筷拿进厨房清洗。
地上那些散落的肉块,已经在融化,血水在瓷砖缝隙间流动。
秦诺犹豫着该不该收拾,考虑黎小铭的性子,还是蹲下来将那些肉块拿起来,重新塞回冷藏柜内。
冷藏柜长时间打开,里头凝结的冰块也在一点点融化,淌着冰水。
秦诺将冷藏柜内的冰水拨出来,正打算将肉块塞回去,眼眉却一挑。
冷藏柜内的冰层,似乎冻结着什么东西。
秦诺拿过一根冰锥,将那一层冰层凿碎,冻在里头的东西,也掉了出来,是一个戒指。
秦诺将戒指拿出来,有些迷惑。
为什么冰箱里会有戒指?
是母亲不小心丢失在里面的?
“墨芳不像是个粗心大意的女人,不小心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
秦诺又在冷藏柜内查看,很快发现在冰层里,还冷冻着一枚戒指,若不是光线充足,加上仔细观察,还真找不到。
秦诺又拿起冰锥凿了片刻,成功取了出来。
两枚一对比,一大一小,并且款式一样。
显然,这是一对结婚戒指。
墨芳为什么要将自己和丈夫的结婚戒指藏在冷冻藏内?
秦诺观察着戒指内部,大一号的戒指内部,刻有“lt”两个字母,显然是黎桐名字的缩写拼音。
秦诺又端详另一枚戒指,却意外地发现,戒指内部刻的并不是墨芳的缩写字母,而是“lff”三个字母。
“lff,这应该是那个第三者的名字缩写,她为什么会和黎桐有结婚戒指……”
秦诺喃喃着这句话,面色忽地僵住,瞳孔猛地收缩。
难道照片里那个第三者才是黎桐的原配,而墨芳才是这个家庭的第三插足者?
秦诺深吸一口气。
因为他发现,如果按照自己这个猜想去推理,他此前发现的种种迷惑,都可以得到更好的解释!
艹,那岂不是说,自己才是外面带进家里的野种!
黎小岽和黎小蝶才是原主人的孩子?
那为什么墨芳会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黎桐的原妻子去了哪里?
客厅里传来动静,秦诺默不作声地将戒指收起来。
进来的是黎桐,身上多了不少尘土和蜘蛛网,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儿子,嘶哑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收拾。”秦诺吐出两个字。
啪嗒!
秦诺刚要捡起一块肉,黎桐却一脚狠狠踩在上面,将肉块踩得稀烂,血水溅射。
“为什么要收拾,你在帮我这个父亲吗,少给我假惺惺,老子从来就没有认过你这个杂碎是儿子!”
黎桐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秦诺,头上发出嘎吱的细微声,似乎是菜刀和头骨摩擦发出的声响。
“我是在可怜你,你这个可怜虫!”秦诺却发出一声冷笑,抬起头,没有丝毫畏惧地跟他对视。
“你说什么?”父亲面庞抖动,扭曲的面庞,看不出准确的表情来。
“不,我说错了,应该说你是窝囊废还差不多!”
秦诺冷笑:“被我妈支配这可怜的一生,头上被砍了一刀,不敢报复,整天只能缩在角落里干瞪眼。”
“我妈出了门,你才敢离开座位,翻找着找了几年都找不到的东西,我妈一回,你又得乖乖缩回角落里,用报纸掩盖自己的懦弱。”
秦诺站起身,逼近着父亲,无视那散发的恐怖的鬼气,和愈发可怖的面庞。
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说道:“你原来的老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估计就是托付给了你这样一个窝囊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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