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看着香猪,面目忽然变得丑陋而狰狞,五官在惊悚地扭曲,仿佛那是她内心最憎恶的东西。
她伸出手,五根手指在黑暗中合拢,隐晦的光芒在黑暗闪烁,无形的力量化作手掌朝着香猪抓来。
秦诺稍稍眯眼,右手撕裂两只血眼,迸射万丈血光,化解来那无形的力量。
同一时间,身形快速地冲出,抽出的右手,朝着楚月划去。
“你杀的死我吗?”
楚月露出一丝冷笑,但下一秒,喉咙就破开一道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她瞳孔收缩,看到了秦诺手中的刀片,眼睛里带着惶恐,更多还有强烈摧毁之意。
“你为什么有这个东西……”
她面目就像是揉合的面团,身体快速地枯萎,喷涌出来的鲜血,变成黑色液体,迅速地腐烂消失。
“不是楚月,还是心魔。”
秦诺看着手中的刀片,上面还残留鲜血,那是楚月的。
刀片显然是当初楚月割腕自杀的,当她拿起刀片,割开手腕那一刻,那颗心就已经死了,心魔也在那时趁虚而入。
只是,濒死那一刻,她的内心真的只有复仇和怨恨吗?
在心魔替身死后,周围的黑暗一点点褪去。
接着,秦诺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特殊的房子结构当中。
到处都是冰冷的牢笼,没有任何窗口,昏暗封闭了这里,绝望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里。
“这不是楚月的内心。”香猪看着周围说道。
秦诺微微点头:“准确说是那个心魔的。”
他在潮湿的行道走动,两边的每个牢笼里,都被关押者亡魂,被铁链穿插,每一次动弹,那穿透的倒钩,就在撕裂它们的灵魂体。
跟车厢里如出一辙,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一个亡魂都渴望湮灭……
它们看着抱着香猪的男孩,眼神是麻木,也带着哀求,接着目光是炙热地看着那块刀片。
微微流动的寒光,仿佛激起它们内心逝去许久的欲望。
它们在渴望那把刀片能解脱它们。
面对这些亡魂炽热的眼神,秦诺没有理会,他抱着香猪往深处走去。
那黑暗里,他总感觉有什么在招引他。
秦诺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脚下踩着黏糊糊的液体,应该是血浆,两边牢笼传出来的哀嚎声,在不断影响着秦诺的心境。
很快,在冰冷的空气中,秦诺感受到了一丝暖流。
很微弱,却让秦诺眼睛豁地一亮。
他抓住那一丝感觉,加快着脚步。
“你已经深陷泥沼之中,它们的哀嚎,是欢迎你的声音。”
“很快,你也会在牢笼内,被铁链穿插,慢慢去忏悔,洗涤肮脏的心灵……”
黑暗里,楚月走出来,身子单薄,面色苍白无血。
明明是楚楚可怜的身子模样,脸上却尽是狰狞和丑恶!
秦诺没有丝毫的废话,抬起右手,手中的刀片便在黑暗中留下一道寒光,割破了楚月的喉咙。
然后,眼前的楚月也跟上一个那样,融化消失……
秦诺目不斜视,心神坚定,继续前行。
只是深入黑暗,牢笼深处的行道上,不断有着楚月出现。
她们没有攻击性,只是反复着那一句话。
秦诺更是直接,手中的刀片抬起落下,杀戮的一颗心,就像脚下的步伐一样坚定。
香猪看着秦诺那双毫无波澜的淡漠眼神,神情微微变化,但还是保持着沉默。
杀到最后,秦诺的手开始一点点麻木,身心也带着一丝疲惫。
在他感到麻木时,眼睛忽然一动,注视在一处。
一间牢笼的栏杆上,一只五颜六色的蝴蝶,落在那里,轻微地摆动翅膀。
全身被一层光芒包裹着,就像是清出淤泥而不染,它散发着鲜活的生命力,与周围的黑暗绝望,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秦诺神情带着一丝愕然,他想伸手时,那蝴蝶扑棱飞起,朝着前方黑暗里飞起。
秦诺则紧紧跟在后头,蝴蝶在黑暗里洒落着光辉,牢笼里的亡魂都看见了,它们眼神麻木之下,出现别的神情。
它们在蝴蝶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东西,但仿佛已经摒弃,如何都想不起来。
秦诺追随着蝴蝶,然后越来越多的蝴蝶在黑暗里飞出来,它们就像是被花粉吸引,皆是往一处飞去。
大量的光辉,照亮了前行的黑暗行道。
香猪看着这一幕,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最后,秦诺停止了脚步。
那一只只蝴蝶飞进了最尽头的牢笼里,落在那墙角,一个卷缩在那里的女孩身上。
“真正的楚月,找到了。”秦诺眼神微闪。
这样的楚月着实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是她,我的女儿……”香猪变得亢奋,挣脱了秦诺,落在地上,虽然虚弱的磕磕碰碰,但还是坚持地穿过牢笼,到了那卷缩在墙角里的楚月身边。
那些蝴蝶纷纷散开,落在周围的栏杆上。
角落里的楚月,微微抬起头,看着香猪,灰暗的眸子,有的是迷茫、无助、孤独……
“为什么你在这里……”楚月开口问道。
“带你离开这里,楚月,你该醒了。”
秦诺站在牢笼外,想要去掰开那栏杆,却意外地发现根本掰不开,就连血眼鬼也不行。
“离开……去哪里?”
“我现在能去哪里,那些人在谩骂我的时候,我根本无处可去,或者说不敢去。”
“我躲在家里,只能让爸妈保护我,那时候的我,就像是罪大恶极的人,被全世界抛弃。”
“我甚至门都不敢开,门外的花圈和咒骂,就像是红了眼的凶兽,我出门,它们就会撕碎我。”
“我坐在床上,只能看着窗外无忧无虑飞过的小鸟,我现在仍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门口都不敢出了?”
楚月幽幽地开口。
灰暗眸子里,看不到丝毫的光泽。
香猪看着楚月的模样,脸上也满是痛苦之色。
秦诺面色沉重。
这才是楚月真正的内心。
即便在割开手腕时,她真正去想的,不是报复,不是怨恨,而是不解,像现在不断地询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但也正是她这份善良和乐观,让许多本性丑恶的人,红了双眼,有意并且歹毒地区摧毁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
有时候,太善良,真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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