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婉感到一阵窒息，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她的异常，很快便被周围的工程师们看到了。
他们脸色一滞，纷纷往叶思婉的方向走来。
他们平时哪里能见到叶思婉这样？
平日里的叶思婉，在他们眼中就像是永远不会倒下的巨人一般！
“叶工，你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林牧野又给您寄来信了吧？”
“您没必要为他伤心，他不配！自打几年前他一声不吭离开的时候，他就不配您为他难过一分！”
“现在外面都在传林牧野已经叛变了大国，为了钱向米国低头了！”
“叶工，不值得！”
凑近过来的几个工程师顿时开口劝道。
他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因为林牧野。
整个世界，能让叶思婉露出如此表情的人只有林牧野一人！
只是，他们不理解。
林牧野分明不过是个卖国贼而已！
一个已经叛变了大国，已经叛变了自己的信仰，已经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
已经配不上叶思婉！
更不配让叶思婉哭泣！
叶思婉听到众人的话，并没有表态，只是默默的收起了书信。
她强行将眼泪憋了回去。
但能看出来，她的眼眶还是通红一片。
此时的她，多想向着众人解释。
多想告诉所有人，她的男人不是卖国贼，她的挚爱，在为大国而奋斗！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说。
绝对不能说！
说了，就是害了林牧野。
这份痛苦，只能她自己收在心里，独自承受。
“工作。”
叶思婉甩下两个字，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小悦儿跑了过来。
这时候的小悦儿，不过才刚刚学会说话而已。
“妈妈，妈妈……”
小悦儿看到叶思婉后，顿时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妈妈，抱抱！”
稚嫩的声音，让叶思婉心中一软。
她看着小悦儿的脸，和林牧野是那么的相像。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小悦儿小声问道。
这个声音，引得周围工程师心中一揪。
他们不再做声，默默离开。
叶思婉也愣了一下，摸了摸小悦儿的头：
“你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他……”
小悦儿继续发问道。
叶思婉抿了抿嘴，强挤出几分笑意道；
“快了，等他忙完，就回来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心在不断滴血。
在这之前，她也是用这句话麻痹自己的。
但是现在，这封绝笔信的出现，让她彻底打破了这种幻想。
他，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
法庭之上。
袁正努力睁大眼睛，慢慢将书信平铺，放在自己的面前。
他努力平定了情绪，缓缓开口道：
“写到这，我似乎想到为何要将绝笔信寄于你了。”
“思婉，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只有你。”
“很抱歉，你怀孕才刚一个月，我便接到了出国的通知。”
“很抱歉，让小悦儿直到现在都没见过她的亲生父亲。”
“很抱歉，让你久等了这么久，我却回不去了。”
“我已无法奢求你的原谅。”
“待大国崛起之时，或许在一砖一瓦之上，便可看到我的身影。”
“最后，望有来生，你我不再相遇。”
“林牧野。”
……
读到这里，信就结束了。
这封信和之前的任何一封信都不同。
它的背后，没有附带什么图纸。
只是一封绝笔信。
一封送给自己妻子的“最后一封信”。
但这封信，却莫名的让人感到哽咽，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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