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靳霆拾箸夹了一块肉放在唐晓碗中,唐晓呐呐抬头,“给我的?”
“怎么?别人能给你夹肉,本王不能吗?”
“别人?”唐晓想起了中午骆云帆给她夹肉的情景。
唐晓莞尔,夹着这块肉往嘴里送,“谢王爷的赏赐。”心里含着蜜咬下这块肉。
“好人叔叔,你怎么知道中午大叔给娘亲夹肉了?你当时又不在。”小孩子心性的小昌晨直接发问,这一问倒是堵得御靳霆支支吾吾:“我……”
“晨儿……”小昌晨埋头吃饭,边吃边偷偷发笑。
“望殊,你不是说不吃肉吗?”
原以为这吃肉的事儿就算是过去了,没想到骆云帆穷追猛打。
“我,我只是不常吃肉,不是不吃肉。”唐晓拿了一个随便的借口搪塞过去,望着她对御靳霆若有似无的在意,骆云帆的心更加害怕,接近那个他不愿接受的事实。
餐后,御靳霆打发人在竹林外守着,自己则坚持要在这住下,不甘示弱的骆云帆也索性留了下来。为难的是唐晓,这房间就那么几间,她和小昌晨一人一间,剩下一间,只能安排御靳霆和骆云帆共处一室。
原以为他们会因为嫌弃对方而落荒而逃,没想到他们竟然都接受了。
无奈的唐晓只得替他们收拾屋子,添上一床毯子。
夜深,从厨房忙完的唐晓走到院子,望着御靳霆和骆云帆的房间,他们这是?烛光之下,他们二人面对面,“这是在对峙吗?”
“这么晚还不睡?”唐晓实在是累得要命,经历昨天和今天的惊慌一幕,她是真得累了。无暇去管御靳霆和骆云帆之间的闲事,回屋拴上房门,却发现这房栓不翼而飞。
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房栓本来就是从无名氏夫妇的房间搬来的,这房间本来就没有房栓。刚才给他们整理房间,就又给搬回去了。
这晚上没有房栓,唐晓拿了个木板搭在上面,这个应该能顶事。
在房间里一直对峙的二人,骆云帆率先投降,他实在困得不行便趴在床上睡了。还在一边坐着的御靳霆本也想去休息,可一张床就那么大,骆云帆躺上去后,哪还有他的容身之所。
御靳霆拉拉骆云帆,奈何骆云帆睡的就跟个死猪,还是个江湖人士呢,不论御靳霆怎么拉扯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御靳霆索性出了屋子,一个人站在前院吹着清风沉思。
“王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在四处隐秘护卫的白昊站在御靳霆身后,御靳霆缓缓回身,“骆家堡的人都撤了吗?”
“回王爷,都撤走了。看来这骆耶还是个守信之人。”
御靳霆不置可否,“不是骆耶守信,而是他实在不敢拿骆家堡的百年基业去赌!”
“王爷,此话怎讲?”
“骆家堡表面上是东阳国首富,但实际上不只是商界,就连官场骆家堡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东阳国主对骆家堡早已存了忌惮之心,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东阳国主拿来当做瓦解骆家堡的借口。”
“原来如此,王爷是算准了骆耶不敢拿骆家堡冒险的心思。”
他之所以可以这么多年在南堂逐渐站稳脚跟,就是因为他清楚掌握每个对敌者的心理状态,他望向窗台,那是唐晓的房间,可是她的心思,御靳霆永远没办法掌握。
紧盯着的那扇门突然被打开,御靳霆现出被抓个正着的窘迫感。他转身装作在赏月,身手矫健的白昊一个闪身隐匿进黑暗之中。唐晓从屋子里出来,走到院中间。
御靳霆装作不经意看见了唐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出来?”
唐晓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径直朝竹林外头走去。
“你去哪?”御靳霆发现唐晓有些不对劲,赶紧跟了上去。又出现的白昊担心道:“王爷,莘儿这是怎么了?”
“本王也不知,看她样子倒像是在梦游。”
“梦游?可莘儿从小到大从不会梦游的。”白昊一担心就想着赶紧叫醒她,却被御靳霆阻止道:“万万不可,梦游的人最怕被叫醒。一旦叫醒,她会因为无法接受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而发疯的。”
“这么严重,那王爷,我们该怎么办?”
“你在这守着,务必要保护好小昌晨的安全,本王跟着她。”
“可是王爷,您的安危……”白昊身为侍卫最大的职责,便是保护御靳霆的安全。
“本王的身手你还不放心吗?放心,本王会看着唐晓,我们不会有事的。”
唐晓就这样一直往外走,眼见就要出了竹林,御靳霆快跑几步跟了上去。
御靳霆守着唐晓,跟着她往明湖的方向走去。梦游的唐晓根本不看自己脚下的路,碰着凸出的竹枝也不知道躲,好在御靳霆将那竹枝掰断,才不至于划到唐晓。
御靳霆双手大张着,和唐晓保持距离却又不敢离得太远,就这样护着她一直向前。
唐晓朝着明湖走去,她好像知道这是湖不能再往前走了,便站在湖边,沿着湖环绕。御靳霆的手没有一刻松懈,他生怕唐晓一个不慎便会掉进湖里。
唐晓绕着明湖走了一圈,趴在一个石子上。御靳霆松了口气,坐在另一个石子上。虽是夏日,可是这山间夜晚的风竟有些凉,他找来一些柴火,燃起了温暖的火焰。
这火焰,眼前的人,都让他想起了他和唐晓曾经在徐家庄地下陷阱的情景。偷偷摸摸躲在背后的唐晓,因为被他发现,触动机关。当她往下坠时,她那双不安分的手将御靳霆一同拽下去,两个人先后掉进这个陷阱。
此情此景,还历历在目,而他们之间也经历了许多。
御靳霆看着唐晓酣睡的样子,目光没有任何移开的打算,在他的内心深处,又何曾不想就这样一直守着她,看着她呢?
趴在石子上的唐晓开始了梦呓,她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她和妹妹小倩上同一所高中,每天她最爱干的一件事就是和李云团拌嘴。虽然李云团比她们大上几岁,但是因为他贪玩,成绩太差便留了两级和唐晓、唐倩成为同班同学。这也成了唐晓每次打击他的借口。
那个时候的唐晓什么也不懂,以为口是心非的嘲讽能让李云团更在意她。直到她有一天回家,在回家必经的小巷子里,她看见小倩和云团,看见云团亲了小倩,她以为的喜欢、她以为的初恋,在这一刻打醒了她,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云团,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御靳霆拨弄着唐晓耳边坠下的碎发,“原来小昌晨的父亲叫云团,这五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对你而言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御靳霆明明很难过,可偏偏从这股难过中生出一丝欣慰,“也许,这样的生活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吧。”
竹苑内,骆云帆醒来发现御靳霆一晚上没有在房里,就去唐晓的房间,看见门大开着,一大早唐晓不在屋里,会去哪?
小昌晨伸着小懒腰,迎接着初升的旭日,“小昌晨,你娘亲怎么不在屋里?”
“不在吗?”小昌晨朝屋内张望了下,确实不在,“应该是在后院吧。”
“也没有,我都找过了。”
“那就是出去了吧……”小昌晨看见桌子上还放着唐晓一直随身携带的香囊,唐晓出门不可能不带香囊的,“不好。”
小昌晨心中有了猜测,慌张往外跑。
“小子,你去哪,等等我。”骆云帆也紧随而去。
明湖边,御靳霆在看尽唐晓的最后一眼,这一晚上他的目光未曾移开,仿佛要将一生看尽。
“王爷,山下马车已经备好。”
“好。”白昊将一件外衣搭在御靳霆身上,他原本的外衣正套在唐晓身上。
“王爷,您不打算和莘儿说吗?”
“说什么?本王这次来本就是另有要务,遇见她是本王此行的意外之举。她既然整整五年住在这里,本王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不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走吧。”御靳霆带着手下人往山下走,小昌晨和骆云帆赶到明湖时,唐晓还在那熟睡。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娘亲。”小昌晨将唐晓吵醒,唐晓刚睁眼就被烈日刺得睁不开眼,待她看清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明湖边睡了一晚,“我怎么会在这?”
“娘亲,还说呢,你又梦游了。”
唐晓拍着额头颇有些懊恼,“我昨天不该吃太多荔枝的。”唐晓的梦游症状在她小的时候有过几次,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基本不梦游了。只是这五年间,她自经历屠村一役后,梦游的症状却是又复发了,她醒来时经常发现自己出现在陌生的地方。
而她对小昌晨的解释是:一上火就容易梦游。
这次倒好直接来了明湖,她怎么不跳下去呢?唐晓在心内自嘲,一股奇怪的感觉发生,好像昨晚有人一直在护着她。
唐晓欲起身,怎奈双脚发麻,被骆云帆扶住,“小心。”
“谢谢!”见只有骆云帆和小昌晨两人,“王爷呢?他没跟你们来,还是说还在睡觉?”
“我一早醒来便不见霆王,我想他应该是走了吧。”
“走了?”唐晓不相信骆云帆说的,他真得就这样不辞而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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