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心满意足地吃完晌午饭,歇息了片刻就继续回去挖地基了,李家一家子收拾完家里,李桃带着赵春娘去隔壁找二鸭媳妇,问了问她愿不愿意以后跟着去县里卖豆腐。
二鸭媳妇恍惚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愿意愿意,当然愿意。”
来之前李桃和赵春娘商量好了,前期还是按十五文一日给工钱,等她适应了,就按提成的法子给。
现在家里的摊子越摊越大,根本忙不过来,增加人手是必要之举。
等到第二日,李桃带着赵春娘李枣,顺道再去堰西村叫上柏石,几人赶着骡车去李王村把订好的鱼苗接了回来。
鱼苗按重量算钱,百来斤鱼苗算下来十六两银,李柏两家各摊一半,一家八两银钱,再算上过年花销的钱、最近盖熏鱼房的钱,赵春娘那存的银钱不足五两了。
钱罐子里的钱一日比一日少,赵春娘有些忧心,李桃也念着:“咱家那堆肥法子的功劳,不知道赏赐啥时候下来啊?”
鱼苗都倒进堰塘里,等开春了天也暖和了,不用担心鱼会冻死,等到春雨绵密的时候,鱼就长得快了。
赵春娘忙着给来帮忙盖房的村民们做饭食,去县里卖豆腐就是李桃和李木两人轮着来,家里给鸡和骡子喂食的活儿就分给李枣,等下午清闲些了,一家人就去地里。
冰雪消融,温度渐渐回升,越冬的冬小麦幼苗开始苏醒,麦苗开始长出心叶,露出来的叶子有不少是黄的,这是麦子过冬被冻了,等到天暖和了,水和肥都追上了,再长长就能变青。
家里有四亩地粗种了冬小麦,赵春娘带着李枣在地里把长出来的草都拔了,家里有骡子有木板车,李桃和李木把家里能装水的工具全用上了,牵着骡车去堰里挑水,水装满放木板车上,再用骡子运回地里。
水运过去了,一家子弯着腰给返青的冬小麦灌水,田地渴了一冬,水灌进去两下就消失了没影,褐色的土地变得湿润,露出地面一小茬的麦苗随风摇了两下,李桃笑道:“这是喝水喝高兴了?”
拔下来的草都扔给骡子吃,它嘴里一嚼一嚼的,时不时还满足地打个响鼻,李桃见它跟前的草快吃完了,又抱了一摞过去,踮脚摸了摸它的脑袋,“慢慢吃,吃饱些。”
路过的村民看着骡车上的水桶木盆,都心生羡慕。
“还是有骡子好,这水一桶桶地用扁担担五六个来回,都比不上人家运一趟的。”
“可不是吗,骡子力大,一趟能运满车的水。”
堰塘自从李家包了之后,其余村民就不能再去堰里挑水浇地了,现在挑水的地方要多走几脚路,有人地里离水源远,嫌弃挑水累,直接问李桃,“桃丫头,你们要是地里灌完反青水了,这骡车能不能借阿叔用用?”
李桃摆了摆手,直言拒绝了:“阿叔勿怪,家里骡子受累,一大早就跟着去县里,下午还要跟着我们来地里干活儿,一天到晚能歇息的时候不多,我们家都心疼的很,实在不能再往外借了。”
问话的人也没说什么,摇了摇头就走了。
赵春娘恍惚听见她那边的动静,等李桃提着水桶过来,她问一句:“桃子,刚是咋了?”
“有人要借咱家的骡车运水,我没给借。”
“噢,不给就对了,村里这么多人,借谁不借谁都不对,索性都不借。”
李桃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李枣一边浇水一边逮地里冒头的虫子,准备留着回去给鸡吃,闻言她站起身来,说道:“娘,咱家的骡子可累了,就不要借给别人了吧。”
她对骡子有感情,每顿饭基本都是她喂的,要是借给别人使唤,她可心疼了。
赵春娘笑着说:“不借不借。”
李木咦了一声,“姐,他们怎么不借木板车啊?咱不借骡子,他们可以借木板车啊,就自己拉呗,比一担担挑水还是轻省吧。”
李桃噎了一下,“他们没想到吧......”
毕竟他们家不借骡子,那他们下意识就认为借木板车也没戏。
家里堆的肥多,粗种的这四亩冬小麦是够用的,甚至还有余,除此之外,李家趁着温度回暖了,又堆了几个肥堆,这是等着给种春小麦和水田肥地用的。
除此之外,李桃揣着钱去了一趟桃花村,找王木匠打了一架犁车,花了一两二钱银子,不过她发现,这个时代的犁是曲辕犁,她沉思了两瞬,又想起这里一些有的和没有的农作物,估摸着按后世已知的历史进程算,这里应该和隋唐宋差不多。
家里本来还想添置一些铁器的,但是银钱不趁手就暂且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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