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下山还要一段时间,几人过足了玩瘾就收拾东西往回走。
晚霞漫天,李桃提着竹篮,竹篮里满是他们挖的野菜,李木背着个竹篓,里头是小半篓的山螃蟹。
绕过一片竹林,竹子长得老高,李枣抬头望去,感叹道:“姐,竹子可真好啊,又能做筐又能做篓,还能削成竹篾围鸡舍。”
李桃赞同地点点头,山中无杂树,棵棵都能有用处,她想起上辈子写的那些咏竹的作文,“小枣,你看竹子内部是空心的 像个谦逊虚心的君子一般不自满不自夸,所以不少文人墨客都喜欢咏竹。”
李枣闪着星星眼看她,一脸崇拜,“姐,你懂得好多呀,为什么说空心就谦虚啊?”
“空心嘛,空心......” 李桃脑中灵光一闪,她呆呆地顿住了,大脑飞速运转,没说完的半句话停在嘴边,她一拍脑袋:“是啊!竹子是空心的啊!我怎么这么傻啊!”
李木李枣都惊讶地看着她,“姐,姐,怎么了姐,空心的竹子有啥不对吗?”
李桃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山间,惊的飞鸟掠过树叶,胡乱地飞走。
她心里爽快的不得了,说:“竹子空心才好,大木,走,咱们去砍两根带走。”
这段时间春雨绵绵,李家四口去山里采了不少菌子,除了往外卖就是种菌子,但是李桃试种了多次都没有成功,只有一次用稻壳和木屑为基底,放木盒里养出了一丢丢菌丝出来,但是这一点菌丝再移植就没有后续了。
要不是她是现代人,知道菌子能被种出来,她也要自我怀疑了。
这会子,她脑子里突然想明白了这个关节,她培育菌丝的时候,没有一个合适的环境。
培育菌丝需要全封闭的环境,这个简单,她用木盒封闭着养菌子就行,但是菌子生长则需要有氧气有水,她也试过把菌丝移植出来,但是一移植菌丝就“死”了,让她空欢喜一场。
但是竹子有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它本身就是一个容器,养出菌丝后,在竹干上打孔又能养菌子。
多傻啊,这么简单的关窍她一直都没抓到。
她心里又懊恼又激动,没跟两人解释,怕到时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神秘一笑:“保密。”
李木“切”了一声,不过他姐脑子里的鬼点子一向多,他也没多问,抽出上山必带的柴刀,李桃指哪他砍哪,为了做对照组,李桃特意挑了青绿的竹子和已枯死的竹子各砍了一棵。
竹子只留中间最粗壮的那一截,估摸着一根留上四尺上下,竹子砍完,姐弟三人快步往家里赶。
到家了,赵春娘还没回来,这几日家里打算先停几日豆腐的生意,就连西市也先停两日,所以晚上清闲的很。
前两日西市已经有人问过宋慧他们是否和东市卖豆腐的是一家,李桃估摸着已经有人打上了主意,她想先歇息两日,再去县里看看情况。
宋慧和罗招娣也愿意,连轴转地忙活了几个月,两人兜里没那么窘迫了,也愿意趁机歇一歇。
竹子扔在墙角,背篓里的螃蟹找个盆养着,挖来的野菜堆在檐下,看着就让人欢喜。
灶上用盆盖着烙好的饼,李桃兴致勃勃地围着竹子转,摆了摆手说:“大木,你热一下饼子,再熬钵粥。”
这活儿简单,李木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狐疑地看着满脸兴奋的他姐,“姐,你不会是想拿竹子种菌子吧?”
李桃愣了一下,嘿嘿笑说:“正是正是,这次我觉得成功的几率很大。”
李木有点不敢置信,但是他这次也没再出言嘲笑打击他姐,怕李桃好不容易的好心情又没了,只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想了想,还是转身进了灶房。
“姐,你加油。”
家里还有一把菌子,这是供李桃做“实验”的,家里每次采菌子都会留那么一点出来。她心急火燎地把菌子翻出来,用刀切了两下,只留下根部,再把菌根剁碎。
她找了个不怎么用的木盆,用木屑和稻糠混合做基底,切成碎末的菌根倒在里头,再估摸着倒了两碗水下去,用手拌匀。
至于竹子,李桃用刀钻了几个眼出来,又从柴房翻出沾了灰的油纸,把两根竹杆紧紧地包了几圈,这是前期菌种要在封闭的空间内发酵,包好后,她把混合好的木屑混合物装入竹子里,装满后再用油纸把两边也封紧。
“大功告成!” 她笑的眉飞色舞,不知道为何,她这次觉得有很大的希望成功。
粥也煮好了,李桃大喝了两口,直夸李木这粥熬的好。
李木愣了一下,他端起碗又喝了一口,扯了扯嘴角,小声嘀咕:“原来心情也会改变舌头啊。”
*
这两日不用出摊,一家子都乐的清闲,一家人整天山上地里两头跑,家里螃蟹炸了一盘子,李桃拿着当零嘴吃,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来上两只,再配上一碗酒,悠哉悠哉的不得了。
等到第三日的时候,一家子再次去县里摆摊,李桃提着心吊着胆,这日居然没发生什么,但是生意也惨淡的很。
好在只拿了两板豆腐来,豆腐卖的快,也难得这么早,索性收了摊一家子在县里闲逛起来。
路过一家首饰店,赵春娘正打算带着一对女儿进去瞧瞧,街尾突然传来一阵喧嚣,有人高声大骂,李桃远远地了一眼,正在思索要不要去凑热闹,有热闹不看王八蛋啊,一瞬间,她猛然听见什么“陈家”“员外郎”之类的话。
这下不用想了,她转头说:“娘,走,咱们去看看去,我恍惚听着是那个什么陈公子的声音。”
赵春娘也听见了,她只犹豫了两瞬就决定了,一家四口快走了两步凑过去。
李桃踮着脚看,只见陈实叉着腰正对着一间赌坊在骂骂咧咧喊些什么,身边的人七嘴八舌地劝道:“陈公子啊,要不算了,员外郎再大的家业也禁不住这样的输啊。”
陈实怒目而视,“我家的银子比你这辈子吃的米都多,要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被骂的人涨红了脸,他本也是好心,被这么一骂,啐了一口,骂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陈实不理他,冲着赌坊里头大喊:“你再跟我赌一把,这把输了我也认了,我这还有两张地契,都是上好的良田,最后一把,行不行你就一句话。”
赌坊里头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李桃瞳孔一缩,正是柏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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