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鼻青脸肿地站在一旁,满脸愤恨。前头站着的是他爹,陈员外,只瞧那背影,都能看出几分火气来。
堂下另外跪着着粗布衣裳的一家三口,那姑娘哭的满脸泪痕,声声控诉陈家父子俩。
李桃听了两耳朵,啧啧称奇,一门两父子抢一个女人,不知怎么着被这姑娘告到了官府里,据本朝《乾律》来看,这罪属实不小。
李桃踮着脚看着起劲,她嘀咕一句:“县太爷这就用刑了?那陈少爷怎么脸肿成这样。”
旁人瞧她一眼,同是吃瓜人,不禁幸灾乐祸说:“一看你就不是我们县的,他这是前两日半夜从赌坊出来,被套了麻袋打的,陈少爷在县里寻摸两日了,阵仗大的很,这不,打人的都还没寻到,又要蹲大牢了。”
李桃“啊”了一声,摸索着下巴说:“可真是倒霉啊......”
“哎哟,谁说不是呢。”
她脑子转了转,心道不知是不是柏石那愣男人打的人,要真是,她可真要遗憾没亲眼见着了。
这案子不小,当堂无法宣判,但案情已差不多明了,陈家父子被当堂收监。
她尽了看热闹的兴致,带着买的东西去东市找李木。
回去之后,她跟家里招呼一声,去堰西村找柏石,那男人不在家,柏岩眼珠子骨碌碌转,李桃疑惑地瞧他一眼,他一把捂住嘴,坚定地摇了摇头。
李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又不逼问你什么,你哥回来你就说我来找过他,晓得不?”
柏岩狠狠点了几下头。
回去的路上一片春和景明,堰里波光粼粼,不时有鱼扬着尾跃出水面,堰边的石头上趴着一只绿头乌龟,她好奇地凑过去用手戳了两下,乌龟丝毫不挪地方,老神入定般微眯眼假寐。
一只蜜蜂飞来 ,胡乱转着找花蜜,堰边的花草长得茂密,青草和粉紫色的小朵野花交织,李桃深吸一口气,水汽里混着满鼻子的青草香,心里松快的不得了。
她往前走了一段,柏父坐在堰边扯了跟竹竿钓鱼,见来人是她,他高兴地起身,指了指竹竿,解释一句:“钓着玩儿的,打发打发时间,这会子鱼还小,钓上来了也都扔回去了。”
李桃笑了一下,竹竿上绑了蚯蚓,她摆了摆手说:“您随意些,这段时日鱼还小,应当没什么人来摸鱼吧?”
柏父摇了摇头,“有我在这守着,你只管放心,别说摸鱼了,来挑水的都没有。”
“那可多亏了您。”
柏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人又寒暄了两句,李桃才起身告辞。
水田里的稻子拔节了,水稻的茎干和叶片长得极快,不少农人正弓着腰在地里拔稗草,干的热火朝天,李桃没在田里瞧见自家自个人,她转悠了一圈,捡了一些搁在路边不要的嫩草,带回去给骡子吃。
还没进门,就听见李木在惊呼什么,他听见门外的动静,料想是他姐回来了,冲出去两下打开门,不可思议地说:“姐!你的那个竹子里头长了好些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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