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三牛一拍大腿,急急说:“哎哟,主家你们快去瞧瞧吧,那好几车的东西,我们做不了主啊。”
赵春娘有些懵,李桃应了一声,拉了她娘就往外跑。
家里到作坊的距离不算远,赵春娘跑的气喘吁吁,到作坊门口了,才看见门前甩着尾巴的三头驴子,拉着三架塞得满满当当竹竿的木板车。
赵春娘惊呼一声:“哎呀,这是哪来这么多竹子呀。”
守在驴车旁的男人把嘴里的狗尾巴草一吐,佝着腰笑着上前,他琢磨了一圈,对着赵春娘说:“这是那个,柏爷吩咐的,这是三车,总共四百二十六根枯竹子,后头还有好几车,得过两日才能送到,您先瞧瞧,验验货?”
赵春娘讶然,她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驴车,问道:“这是哪来的啊?石哥儿从哪弄这么多竹子呀。”
男人笑着说:“柏爷把方圆百里的山头都找了个遍,不说了,后头还有好几车,我得去帮忙去,这几车我先搬下来?”
“好,有劳你了。” 赵春娘笑眯眯地说。
三车的竹子估摸着有四百来根,李桃也没数,这东西别人留着也没用,送货的男人把东西都搬下来了之后就挥手走了。
李木蹲下身看了看,啧啧两声,眉开眼笑地说:“姐,柏石哥可真好啊,我前几日才说作坊缺竹子,这才过了几天啊,就整回来这么多,哎哎哎,打我干啥啊。” 他捂着脑袋惨叫,一蹦三尺高,“姐,我可是你亲弟啊,把我脑袋打坏了可怎么办啊。”
李桃瞟他一眼,气道:“谁让你问人家要东西的,咱家又不是在山里寻不到竹子。”
李木自觉冤枉:“我没问他要,我就是提了一嘴,哎哎哎,别打别打,别打头啊姐。”
他就知道他跟柏石哥提了,人家肯定会去山里寻,人家天天往山里跑的人,比他可熟悉地形多了。要不然他这小胳膊小腿,天天被他姐抓着往山里跑,累的他要死不活的,觉得比种地收麦还累。
当然了,他也是知道柏石哥对他姐有意思,这不是给他个表现的机会吗,以后要真成一家人了,那柏石哥还不得感谢死他,所以他就装作若无其事地提了一嘴,哪成想被他姐这么揍。
赵春娘也有些生气,在作坊门口人多,她没说什么,等东西和人都进去了,她板着脸对李木说:“大木,往后不许再问人家要东西了,暗示着要也不准,你姐没定亲,娘不希望有什么风言风语从你嘴里流传出去。”
李木沉默了,他喏喏地说:“我知道了娘。”
赵春娘暗叹了一声,看着儿子跟蔫吧菜一样走了出去。
他们两家来往密切,柏石更是时不时往家里送东西,邻里偶有八卦的,她都打着哈哈过去了,说是两家在堰塘上有合作,又互相有救命之情,是以做亲戚走动的,这理由甭管别人信不信,最起码没什么闲话了,桃子没议亲事,就算她这个娘心里觉得小伙儿不错,在外也从不多嘴什么。
但不能自家儿子问人家要东西,这要是男人心肠坏些,说不定会轻看了她闺女去。
“行吧,你要是把三字经和千字文各抄两本,两个月内给我,我就放过你。”
“啊——” 李木叫苦,但还是耷拉着眉应了,“两个月太短了,能不能宽限宽限?”
“不行,就两个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半夜不睡点灯躲在被窝看话本子,有那功夫,抄几本书还不是简简单单?”
李木一惊,他左顾右盼,他娘正笑眯眯地看着这边,但是距离太远,估摸着听不见他们说啥,他放低了声音,说:“两个月就两个月,姐,你可不许生气了。”
李桃轻哼了一声,威胁道:“再要下次,锤爆你的狗头。”
虽说她对弟弟问男朋友要东西这事不满,但那几车的竹竿子她还是越看越高兴啊。
一家子连着闲着的工人齐上阵,把竹竿劈成大小合适的段,一一洗净钻孔等着备用。等这些干完,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李桃守在作坊门口,今日来上工的人在写好他们名字的册子上按下手印,代表今日上工一天,等到月尾,李桃再来汇总这个册子。
回到家,天已经快黑了,李枣见人回来了,忙去把灶上的粥再温一道。
“娘,姐,大哥三哥,快来吃饭啦。”
李枣今年七岁,家里人不在的时候,她已经会站在板凳上做饭了,但是她太小了,赵春娘也不教她做什么大菜小菜,就煮粥最方便,粥煮的七七八八,再撒些青菜进去,一锅青菜粥就好了。
赵春娘也饿得不行,她掀起锅盖,看见锅里的绿叶子,一拍脑袋,端着碗出去说:“哎哟,瞧我这记性,桃子啊,桃子,娘要跟你说呢,你那个种完菌子不要的土啊,种菜那叫一个好使啊。”
李桃正大口喝着粥,闻言从碗里抬起脑袋:“啊?那些土你拿去种菜了啊?”
赵春娘点了点头,笑的眉毛乱飞:“是啊,前些日子娘又开了一块菜地,就是地太薄了,娘又舍不得用腐好的肥,刚好你这废菌土不要,娘想着这也都是好东西,里头还有畜粪呢,就拿去种菜了,哪成想,种出来的菜比原来那块地的还要好,你没见哟,那黄瓜藤上结的黄瓜,跟黄瓜一家子办喜事似的,一家子都来齐了,结的满满当当的,挤都挤不下。”
李桃险些笑喷了,想了一下,说:“真这么好啊,那我明儿个去看看。要是真能当肥用,以后咱家就更不缺肥了,还能往地里加一加试试?”
赵春娘点头说:“正是正是。”
李桃若有所思,她娘这么一说,她恍惚了一下,回忆起上辈子,表姨妈家种菌子的时候,好像说菌料要发酵个两次。
现在他们是先沸水消毒,再堆料,堆料个十来天,其中翻料三次 ,等菌土发酵的差不多再种菌子。
这个法子比他们最原始的种菌子方法想比,流程要复杂不少,但是同样,出的菌子也多了不少。
晚上,李桃辗转难眠,紧闭着眼睛思考上辈子是怎么对菌土进行再发酵的,她记得她做过的,有锅炉,有水汽,还要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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