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着?原着?原着?你醒醒!”玉镯发着微光,菜花在里面喊道。
原着此时正趴在床上睡了一个小时左右,而且面带痛苦似乎做了梦魇。
菜花见到原着不醒,只好现身。
看见桃花躺在地上,眉头紧锁,额头上冒着虚汗。
柳离枕在枕头上,嘴里呢喃着什么,表情一脸伤心。
原着趴在床上,头转过一侧,表情也是痛苦伤心。
菜花看见,便知道这三个人做噩梦了。
菜花环顾四周,看样子便觉得整个屋子没什么异样,不过空气寂静的可怕,可以清晰的听见四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菜花将视线转到门上,走过去想要打开门,拧了几下门把手,推了和拉了几下门,发现门打不开,似乎被焊死在墙上,菜花又去看了看洗手间,没有异样。
于是目光又转移到了镜子上,看着镜子中帅气的自己,看着他跟自己做着一样的神情。
突然镜中的他邪魅一笑。
“你是谁?”菜花问道,羊角在袖口处停留,准备随时防守。
“桀桀桀,”镜子里的菜花鬼笑着,眼睛冒着红光。
“装神弄鬼。”菜花说完,伸出手时羊角瞬间击打镜子,镜子四分五裂,顿时多出来十几个菜花。
“桀桀桀,”这十几个镜中人物依旧鬼笑着。
菜花皱了皱眉头,赌场本身就是妖气繁多的地方,各类气息混杂一起,一时很难分辨这一股气息的源头。
菜花只看他们在坏笑,便看了一眼原着他们,不想搭理镜子里的妖。
镜中妖看到菜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便着急的说道:“你不想让他们醒过来吗?”
菜花听到声音,顿住脚步,看向镜子。
镜中人则是微笑起来,说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菜花听到,有些犹豫,不知道镜中是何妖,认不认识自己。
镜中妖看到菜花踌躇不决时,嘴角微微上扬,此时天花板的灯突然掉落,从洞里伸出三只触手来,触手缠住原着他们,将他们吊在空中。
“触手?”菜花有些疑惑。
菜花看着触手,触手呈粉红色,每一只都光滑细腻,三只触手上粘满了透明粘液,且每一只触手都是一节一节缠有束带。
“这下你玩不玩?”镜中妖问道,幸灾乐祸的模样。
“你是什么妖?”
“你管我是什么妖,就问你玩不玩,”镜中妖说完,随后触手勒紧他们。
“你要玩什么?”菜花看向镜子妖。
“玩个简单的,猜猜他们在做什么梦,答对了,我放你们离开,给你们砝码。”
“这也算是赌局?”
“算,”镜子妖信誓旦旦的说道。
菜花听到,他算是很了解这三人,从桃花到原着,应该算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这个赌局菜花赢得轻而易举。
看着他们三个表情痛苦的模样,他们一定是做到了最不想做的梦。
“来,猜猜看吧,”镜中妖看着菜花在端倪着,便开口说道。
“那个长头发的女的在做和桃香有关的梦,看见他的神情应该是桃香被烧死的时候,那个小孩则是春鸟被日本人杀了的时候,那个少年吗?”菜花到原着这停顿了。
原着这一生有过太多的噩梦,他不知道原着做的是哪个。
“哦?少年怎么样?猜不出来了吗?”镜中妖戏趣道。
菜花不是猜不出来,只是不知道是哪个而已,母亲惨死,婧蕊被杀,经年的失踪,杳生叛变,原杰把他推下海,送进精神病院,等等等他都知道,他从原着出生起就开始看着他,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长大,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遭受非人的虐待。
他之所以讨伐春孚不光光是为了妖界的祸患,更主要的原因是春孚幻化成白素媛,让原着得了心脏病丧生。
所以他想让白素媛,也就是春孚死,但死往往是有代价的。
“我不知道,那个少年在做什么梦,”菜花回道。
“既然这样,那这位少年我就收走了,这两位可以给你放了,”镜中妖将桃花和柳离放在地上,然后将原着一点一点的抬到洞里去。
“我有说让你带走他吗?”菜花眼神冷漠的看着镜中妖。
菜花原本打算着让原着在赌场里看看,见见世面,练练胆子,再加上赌场里的妖众多,如果打起来,他和桃花以及柳离根本顾及不了原着,与其这样还不如用谋略。
但是刚刚原着一进屋来,倒头就睡,怎么也叫不醒,菜花意识到了问题,赌场是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万一进入到赌局,原着受到伤害的话,自己又不能出现。
“不仅仅是这两个,那个我也要带走,”菜花眼睛发红,雾气也逐渐消退,暗红色的瞳孔逐渐显露出来。
“你要打架?”镜中妖嘲讽道,停下动作,原着上半身也已经进入洞里。
“不,只是单纯的想杀你,”菜花冷漠的说道。
羊角瞬间从袖口里蹿出,漂浮在空中,缠绕在菜花周围。
只见菜花一个眼神,羊角瞬间攻击碎裂的镜子,直接将墙壁穿个洞。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待在这里这么久了,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房间里传出来镜中妖的声音。
“春孚那个老女人,把我关在这,害得我每日每夜的守着这破负三层,老子早就想杀人了,”镜中妖的声音再次响起。
突然整个房间进入黑暗中,原着等人不见了踪迹,漆黑的环境里只有菜花一人。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度,突然能看见自己的手和脚。
菜花保持着鞍不离马甲不离身的状态。
看见自己的六个方位出现等高的镜子,从左到右中,桃花、柳离、原着都被关进去。
自己的正前方则是镜中妖,只见他对着菜花微微一笑。
“桀桀桀,来啊,打啊,打碎了他们也死了,哈哈哈,你说怎么样啊?”镜中妖笑道。
镜中妖一直不以自己面目示人,菜花不知道他是何方的妖孽,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妖法。
“你到底是谁?”菜花问道,“不能总以我的面目示人吧??菜花嘲讽着。
“你管我?”镜中妖说道,随即里面镜子里出现镜子碎片,这些碎片齐刷刷的朝着菜花射去。
菜花羊角缠绕,羊角发出红色微光,光芒形成一层红色雾气保护罩,将碎片弹回去。
镜中妖看见,则是哼了一声,紧接着那些被弹回去的碎片瞬间停住。
“呵,不敢与我正面交锋吗?”菜花嘲讽道,看着镜中妖,“还说什么想杀人,真是可笑。”
“哦?难道是个又丑又胆小的妖怪?”菜花继续嘲讽。
镜中妖原本心情很好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愤怒起来。
菜花看到,继续激将法,“看看你刚刚那个攻击,还想要杀我,我都不想明说,跟个绣花针一样能不能用点力啊?”菜花面无表情的讽刺着,句句扎心,句句见血。
镜中妖立马从镜子里跃出,直奔菜花,菜花见到连连后退,镜中妖持着一把类似于镜子的剑。
镜中妖持着剑与菜花战斗了起码上千回合。
剑与锁链相碰,火光四起。
菜花边战斗边思考,这只妖的实力不比自己弱,每一招都强劲有力,自己的攻击他也能化险为夷。
镜中妖停下攻击,看向菜花:“这攻击怎么样,还像绣花针吗?”
菜花听到,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小心眼,看了一眼镜子中的原着,似乎还在梦魇。
“哦?”镜中妖看见菜花眼睛瞟了一眼原着,便打趣道:“这么关心啊。”
镜中妖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突然嘴角上扬,跃回镜子里。
紧接着那面镜子来到菜花身边,镜中妖想知道,菜花内心是否有害怕的东西,想看看他最忌惮的是什么。
镜子来到菜花面前,没等到菜花反应,镜子里映出来一个人来。
此人长着和原着一样的脸,身穿朱红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绸带,绸带上挂着一块雕刻玉佩,乌黑的发丝被绸带轻轻束起,黑发如同一股瀑布一样垂到腰间,身形清瘦但又身子凛凛。
“长月……”菜花低语道。
“白胶,你为什么要杀我?”长月开口,失望的语气。
紧接着镜子里出现一幅场景,一条白蛇被捕兽夹夹到,鲜血溢出,夹到的地方离七寸有些近,长月背着弓箭蹲下来,一脸微笑的看着白蛇。
这是菜花与长月初相识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化成人形。
画面突然一闪而过,长月手持长枪站立在城门前,身上伤痕累累,嘴角溢血,额头鲜血直流,他将长枪拄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盯着城墙上的人,突然一把剑从后面穿膛而过,长月回头,不敢相信的模样。
长月口吐鲜血,艰难的说道:“你为什么杀我?白胶。”
你为什么杀我?白胶,这句话成了菜花的噩梦。
菜花不想再看下去,想用羊角将镜子击碎,怎料镜中妖将原着那面镜子搬在前面。
看到原着,菜花停止了攻击,怒骂道:“卑鄙。”
长月一直以来是菜花的心病,也是菜花最痛的存在。
到底要怎样才能救出原着他们?菜花思索着,不能破坏镜子,但还得救他们,这个家伙也不可能直接放人,而且他打不过就钻进镜子里。
钻进镜子里?
菜花似乎有了办法。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赌一局怎么样?”菜花说道。
“什么?”镜中妖一副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他头一次听到猎物要玩游戏的。
“你是负三层管理者吧?在赌场里不玩游戏怎么行呢?”菜花看见他一脸置信的模样,接着说道。
“你想玩什么?”镜中妖似乎勾起兴趣。
“赌谁活,”菜花一字一句道。
“怎么赌法?”
“赌你我谁能活下来,你跟我打一场,双方使出全力,我赌我活,你呢?”菜花看着镜中妖说道。
“哈哈哈,很好的游戏,那我赌你亡。”镜中妖自大的说。
菜花听到,便知道自己的计谋开始了。
只见镜中妖从镜子里走出来,他不再是菜花的模样,而是换了一个人,也不是原着他们当中的模样。
他的面容如雕塑般棱角分明,眉毛粗犷而弯曲,犹如两道浓墨重彩的飞翼。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透视一切,他的鼻梁高挺笔直,给人一种坚定不移的感觉,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看来这就是镜中妖的本体。
“小娃娃,怎么了?见到本神愣住了?”镜中妖说道。
小娃娃?年龄比我大?他知道我是谁?本神?春孚竟然能将神关进赌场?真的假的?
镜中妖看着菜花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便一笑。
“别管那些了,小娃娃,我们来玩游戏吧,嘻嘻,”镜中妖一脸坏笑。
只见镜中妖右手一伸,幻化出一把全身为镜子的棍子,棍子约为一把剑的长度,棍子两端类似于透明玻璃状。
镜中妖手握棍子,一跃而起,以迅雷的速度直奔菜花,菜椒本能反应双手扯住羊角,抵挡攻击,这一棍力道很强,菜花抵挡有些吃劲。
“怎么,小娃娃,刚刚还不说让我以真面目示人吗?刚刚还不说我的力量小吗?怎么现在看你这么费劲呢?”镜中妖嘲笑道。
“所以说,年轻人不要太气盛!”镜中妖说完,让羊角缠绕住棍子,顺势将菜花甩飞出去。
菜花被砸在一面无人镜子前,踉跄的起身,咳嗽了几声,他没想到那个武器可以近身贴羊角。
羊角是吸收了怨气和血腥为一身的锁链,所以本身存在着一定程度的腐蚀性,除非那个武器比羊角等级高,才不会那么轻易被腐蚀。
镜中妖没有给菜花喘息的机会,只见几片镜子碎片的飞镖朝着他射去。
菜花连忙躲闪,看见镜子碎片射进镜子里与其融合。
原来他不会自己打碎镜子。
这家伙攻击与镜子有关,那么先前的触手是谁的?
正在菜花思考同时,镜中妖开始朝他攻击。
镜中妖持着棍向着菜花一打,速度快狠准,菜花差点就躲闪不及。
镜中妖连连进攻,根本就不给菜花休息的机会,也不给菜花反攻的机会,菜花有些懊悔,刚刚不激将他比较好。
菜花刚躲闪开,镜中妖的棍子一下子伸长,顶住菜花的腹部,将菜花撞了出去,菜花腹部受到撞击,躺在地上捂着腹部。
菜花艰难起身,腹部鲜血直流,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那一下子撞击不仅要将菜花五脏六腑震碎,而且棍子的一端布有密密麻麻的尖刺,尖刺似乎有绣花针那么长。
菜花细琢磨着,镜子?攻击以镜子为主,要么镜子是本体,要么这面镜子就是武器。
本神?看着他攻击速度和力量绝对在我之上,自称本神的世间妖没有几个,就连春孚都不敢自称神。
那么他是谁?
正在菜花思考时,镜中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
只见棍子开始变软,软到成为鞭子,镜中妖将鞭子挥舞到菜花面前,菜花往后一跃,紧接着鞭子攻击继续,菜花再次后退躲闪,总这么躲避不是办法,但是又找不到近他身的方法。
菜花看着鞭子挥过来的一瞬间,一个漂移走位绕过鞭子来到镜中妖的身前,他抓紧时间,甩出羊角,想要用羊角捆住他,然后施展血液操纵。
镜中妖似乎知道菜花的想法,将鞭子的头部绕回来,然后自己一个瞬移消失。
菜花回头看了一眼,便从鞭子底部一个滑铲溜走。
随即菜花咬破食指,将一滴鲜血撒在空中,这滴血液变成一个拳头大小,然后菜花将右手放进血球里,紧接着血球里的血液全部均匀分布在菜花的五个指甲里,紧接着指甲成为暗红色。
菜花将羊角收回,起身一跃,跃到镜中妖附近,右手手指尖各处,似乎有一缕缕红丝。
菜花发起进攻,镜中妖开始反击将棍子变回,菜花用右手去进攻,镜中妖拿棍子抵挡。
两人就这样打着,在空间各个地方打着,空间里不时传出火光四溅的亮光。
两人打了将近一千个回合,彼此也有些乏。
“没想到,你这个小娃娃还挺有能耐的,”镜中妖夸奖道
“能耐不只这一点。”菜花自信的说道。
镜中妖看见菜花自信满满的表情,一脸疑惑,想要动弹身子时,突然发现身体周围布满了红线,红线如发丝般纤细。
“你最好不要动,否则你会成为碎块,救都救不回来的那种,”菜花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镜中妖挣扎了一下,看向原着他们,发现每一面镜子都被薄薄的雾气屏障保护着。
“好手段,你叫什么名字?”镜中妖问道。
“菜花,你呢?”菜花一脸认真的看向镜中妖。
“长寅,”镜中妖说道。
“长寅?”菜花重复着,长寅?长月的弟弟的那个长寅?
相传古时,有一将军被天子诛九族,将军的弟弟在被诛九族那天正好大婚,士兵们在那日血洗整个将军府,将军的弟弟惨死在婚房中,弟媳被人侮辱惨死,将军父母被割下头颅送给将军,将军在军营里收到,快马加鞭赶回来,最后在城墙门前被刺死。
那日起,将军府整夜闹鬼,总有人透过门缝看见院里面在举婚。
至此将军府变成了鬼魅之地。
在将军府里出现一个镜妖,据说那妖是吸收了将军弟弟的怨气所练而成,怨气极为庞大,此妖打倒了方圆百里的大妖,成为了那一片的领主,自称为‘神’。
菜花想到这,顿时停下手中动作,仔细观察长寅的样貌。
长寅和原着他俩眉宇之间有那么几分相似。
“你是……长月的弟弟?”菜花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长寅点头说道。
“菜花吗?多么无趣的名字?白胶,”长寅突然笑道。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叫什么?”菜花惊讶道。
“知道,我只是想试试你什么实力而已,不过如此罢了,你和哥哥的事情,我并不知道,看到镜子里你的梦魇我才了解,是你杀了我哥哥,是你害得我家被灭门,”长寅说道,表情很冷静。
“我……”菜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白胶嘛,毕竟是我哥哥给你取得名字,我不杀你,完全是出自于他,”长寅指了指原着,“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放你一会小命。”
菜花听到,收回红线,也收回保护罩,说道:“既然我做错了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不要你的贱命,”长寅嗤之以鼻。
长寅走到原着面前,摸了摸镜子里的原着,原着此时依旧梦魇,“我能与哥哥相逢也算是托了你的福,让我见到这一世的哥哥。”
在长寅心中,大哥一直是最崇拜的存在,一直是他仰望的目标。
“你为什么在这?”菜花说出心中的疑惑。
按理来说,长寅的修为不比春孚差,没必要在春孚手底下做事。
“那日,我在府邸,突然进来一个女人,她的能力在我之上,她怎么进来的我都不知道,她跟我说,她有事求我帮忙,让我帮忙看管一个地方,我不从,我与她对峙,我打不过她,就被她抓来了。”长寅回忆起来。
千年来,自从哥哥死后,府邸再无人进入,成了鬼屋,有些妖也忌惮这里,但有些妖为了修为时常打扰,长寅便将整个府邸保护起来,这个结界只有比自己修为还要高的妖才可以打破。
但那日,一个女人可以随意进入,就像进自家门一样,女人上下打量着荒宅,看到后厢房有一处怨气最为严重,便去查看。
女人走到后院,看见地上零零散散的白骨,其中有一具躺在门口的正中央,女人将白骨踢到一边,打开破败沾有陈年血迹的门,进去一看一具骸骨躺在床上,一具骸骨趴在梳妆台前。
“来者何人?”屋子里出现男声。
“春孚,”春孚解释道。
长寅常从进来的小妖里说过春孚,老爷山战役,春孚一族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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