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上才走的,”原著说道,但随即,一股莫名的疑虑如寒流般侵袭心头,他细细回味,那份记忆虽鲜明,却似乎掺杂了某种不真实的错觉。
原著是在立秋的尾声,从老爷山那云雾缭绕的山巅缓缓步下,那时的山风,还带着夏末的一丝温热,树叶间偶尔传来的沙沙声,是季节更迭前最后的低语。
然而当他从老爷山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却与记忆中的截然不同,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寒风凛冽,分明是深冬的景象。时间似乎在他未曾察觉的某个瞬间,悄然加速,从立秋的温柔一跃而至寒冬的凛冽。
原著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某个未知的空间或维度中徘徊,以至于外界的时间对他而言变得如此陌生而不可控。
“先不说这些了,我的牙齿都开始打颤了,真是要冻僵了,咱们得赶紧进屋暖和暖和。”原著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急促,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显然已经抵挡不住外面刺骨的寒风,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温暖的渴望,仿佛只要踏入那扇门,就能瞬间逃离这寒冷的囚笼。
“走走走,咱们这就去。”齐不眠见状,连忙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原著冰凉的手,他带着原著向自己的小屋疾步走去。
根嫂和长寅见状,也连忙跟上,一行人匆匆穿过院子,寒风在耳边呼啸。
一踏入齐不眠的小屋,一股暖流便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他们身上的寒意。屋内布置得虽简朴却温馨,中央的炉子上,火苗正欢快地跳跃着,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将整个屋子照得暖洋洋的,空气中弥漫着木柴燃烧时特有的香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原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温暖,他看了齐不眠一眼,齐不眠只是微微一笑。
根嫂和长寅也围坐在炉子旁,他们或添柴火,或搓手取暖,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幸福。
屋外的寒风依旧肆虐,但在这间小屋里,他们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爱与温暖的世界。
而其余的下人们则是各忙各的。
每间屋子虽遵循着相似的布局规律,齐不眠的这间小屋,与原著所居之处相仿。
一踏入门槛,右手边便是一张长条形的红木桌子,其色泽温润,纹理清晰,这张桌子紧挨着窗棂,每当晨光初照或夕阳斜洒,柔和的光线便透过窗,洒落在桌面上。
桌子的右侧,一张宽大的床榻静静地守候着,其上铺着柔软的被褥,床榻的右侧,则是一座精致的衣橱,门扉紧闭,内里藏着各式衣物。
门口正对着的是炉子,炉子中火苗跳跃,炉子后一张圆桌静静摆放。
门的左侧,又是一扇窗户,与右侧的窗户遥相呼应,使得整个屋子采光极佳,通风顺畅。窗边的风景或许随四季更迭而变化,但那份宁静与美好却始终如一。
最左侧,一张宽大的书桌靠窗而设,桌上散落着笔墨纸砚,以及几本翻开的书籍,书桌背后是一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书桌旁侧,一道两米左右宽的红木屏风优雅地竖立着。
原著一踏入屋内,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右偏移,他的视线落在了床榻之上,那里一个身影静静地躺着,显得格外突兀。随着他脚步的靠近,那个身影逐渐清晰,那是一位男子,面容苍白,毫无血色,仿佛冬日里被寒霜覆盖的枯枝,透露出一种脆弱而无力的气息。
原著的心猛地一紧,他停下脚步,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他转头望向齐不眠,眼中满是不解,“这是……?”
齐不眠见状,连忙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原著身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歉意,仿佛生怕自己的解释会增添原著的困扰,他轻声细语地解释道:“这位是得知,他是我一年前在街道上偶然捡到的,那时他身体虚弱,疾病缠身,无助地躺在路边,我见不得这样的凄凉,便将他带回了家中,悉心照料。”说到这里,齐不眠的声音微微颤抖。
原著闻言,心中的疑虑如同晨雾般被温暖的阳光驱散。得知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甚至带着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他记得,在齐不眠离世后,自己的梦境中曾出现过这个名字。
此刻,得知就躺在那里,苍白而脆弱,却与梦境中的形象渐渐重合。
此时得知似乎感受到了周围氛围的变化,他缓缓地费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初时还有些迷茫,但很快便聚焦在了眼前的人群上,他尝试着动了动身体,虽然四肢无力。
齐不眠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务,快步走到得知身边,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温柔,他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得知,同时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坐起身来。
原著这才细细打量起得知的面容,其俊美容颜犹如晨曦初照时分,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温柔而耀眼地洒落人间。
得知的脸庞,轮廓分明中蕴含着柔和,如同山峦起伏间藏着温柔的溪谷,既有坚韧不拔的力量,又不失细腻温婉的情感,眉宇间英气与柔情交织,如同剑锋上的柔光,既锋利又温暖,让人不敢直视,却又无法移开目光。
得知的眼眸,温柔得仿佛春日里融化冰雪的涓涓细流,清澈而深邃。它们静静地躺在眼眶之中,闪烁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就像是夜空中最温柔的星辰,轻轻洒落人间。
当这双眼眸注视着人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起来,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随之远去,眼眸中的光芒时而轻轻摇曳,如同湖面上泛起的涟漪,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柔情与妩媚。
鼻梁挺拔而优雅,宛如天际间最完美的弧线,不仅赋予了他面容的立体感,更增添了几分贵族般的气质与风度,唇形优美而富有魅力,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柔。
皮肤虽因病而略显苍白,却更显得细腻光滑,宛如初雪覆盖下的松枝,纯洁而高贵。
“我叫长月,”原著的声音温和而沉稳。
“我叫得知,”得知的声音虽虚弱,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感激与敬畏,他试图站起身来行礼,以表达自己对大将军原著的感激之情,但身体的虚弱让他只能勉强弯下身子,这一动作显得既谦卑又无力。
“不必如此多礼,”原著见状,连忙伸出手臂,轻轻扶住得知,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动作,“你现在身体虚弱,需要的是休息和调养,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原著说完,便缓缓走到床榻边坐下,他的动作自然而流畅,此时长寅的手经过一阵努力,终于能够稍微活动一些,他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看向原著,轻声问道:“长月哥哥,这三年里,你到底去了哪里?”
原著闻言,眼神微微一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他欲言又止,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轻易解释这三年间所发生的一切,在老爷山的几个时辰,恍如隔世,当他下山时,世间已过了三年,这种超越常理的经历,让他感到既震惊又迷茫。
然而在这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缓缓开口:“我这三年去游历了山水。”
说到这里,原著停顿了一下,原著在想,不知道明幽和明清他们是否遇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情况。
“可是你刚刚还说你昨天才走的,”齐不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他缓缓走到圆桌旁,动作优雅地提起茶壶,清澈的热水如细丝般落入精致的茶杯中,发出悦耳的声响。
长寅细心地搓揉着双手,他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待双手逐渐回暖,他轻轻站起身,走向一旁摆放的凳子,他弯下腰双手稳稳地提起凳子,动作轻柔而有力,长寅走到根嫂面前,将凳子轻轻放下,位置恰到好处。
根嫂见状抬头望向长寅,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言默默地站起身坐在凳子上。
此刻长寅也搬来了凳子一同坐下。
原著闻言,脸上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他深知自己的记忆清晰而深刻,那些经历如同烙印般镌刻在心间,绝不可能有丝毫的偏差,然而面对齐不眠的质疑,他却又感到一种莫名的无力感,仿佛陷入了某种难以解释的悖论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而诚恳:“说实话,你们有可能不信,但我真的记得,我是昨天才离开的,而齐不眠他也是昨天来到了将军府,他说他不想再留在除妖阁了。”
说到这里,原著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眼中寻找一丝共鸣或理解。然而他看到的却是或疑惑、或惊讶的眼神。
原著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请你们相信我,我的记忆不会欺骗我。”说完这番话,原著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说,你走的那天恰好是我到来的那一天吗?”齐不眠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惊讶,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他边说边迈开步子,缓步走向原著和得知,手中拿着两只茶杯,他轻轻递给原著和得知,茶香随即袅袅升起。
原著微微点头,接过茶杯时,他的眼神深邃而悠远,他轻启薄唇,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正是如此,那日我离开之时,恰是你到来之日。”
根嫂从桌子上拿过茶杯,她轻轻抿了一口茶,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感慨:“真是好神奇啊。”在她的世界里,原著会法术这件事本身就像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尽管她未曾亲眼见过原著施展那些传说中的神通,但她亲眼见证了白胶一条小白蛇成人形,站在他们中间,这足以让她的世界观经历了一次次的震撼与重塑。
长寅闻言,身体微微前倾,用胳膊轻轻拄着桌子,一只手则支撑着下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不解与好奇,“长月哥哥,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不在府中可有什么事发生?”原著觉得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便开始转移话题。
“不过,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府中确实发生了两件值得留意的事情。”长寅接过话茬,他的声音清脆悦耳。
长寅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一件事,是春莺馆派人送来了信件,那信件我们没打开来看,而是放在你屋里。"
“第二件事,则是大理寺少卿曾亲自派人来寻过齐不眠。”长寅的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那手下神色匆匆,似乎有要事相商。但齐不眠当时并不在府中,所以那人便留下了口信。”
“后来我匆匆赶回,第一时间便去了大理寺,想要弄清楚那手下口中的要事。”齐不眠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与紧迫,他的眼神深邃。
“然而当我踏入大理寺的那一刻,却得到了沈枢已经死了。”齐不眠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
“什么?!”原著闻言,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因失去平衡而倾斜,温热的茶水瞬间溢出,洒落在地面上,却无人顾及,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与不可置信,那双平日里总是充满冷静与睿智的眼睛此刻却瞪得滚圆,仿佛要将这个世界看个通透。
“死了?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死?”原著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愤怒。
“而且他的死状极为惨烈。”齐不眠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我去的时候,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没有完整的尸首,只有四处飞溅的血肉和散落一地的衣物碎片,连他的脏器都不翼而飞。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妖气,让人不寒而栗。”
“更可怕的是,根据大理寺手下的描述,沈枢的死状与他们近期所调查的一系列离奇案件如出一辙,那些受害者同样死无全尸,脏器失踪,现场留有妖气,”齐不眠的话语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
原著在听完齐不眠的详细叙述后,心中那团疑云渐渐凝聚成了清晰的轮廓。他深知沈枢的死绝非偶然,春孚无疑是这一切背后最有可能的推手,但是原著搞不懂春孚为什么要杀这些人,想到这时原著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谢从幽呢?”原著的声音虽然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但其中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紧迫感。
“他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齐不眠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不解,“他既没有回过将军府,也没有在除妖阁露面,这三年来他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毫无音讯。"
原著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他回想起昨晚在屋顶上与谢从幽的那次偶遇,那个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而坚定。原著清楚地记得,谢从幽在离开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仿佛是在进行某种最后的确认或是告别,那一刻原著就有一种预感,这将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原著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他缓缓转向齐不眠,随后他的目光又滑过根嫂和长寅。
“这三年来,我好像错过了太多。”原著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眼神在昏黄的光芒下显得有些迷离。
原著只是在山上待了几个时辰,本以为只是短暂寻找线索,却不曾想时光荏苒,当自己再次踏入尘世时,外界竟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间翻过了一本厚重的书籍,而自己却错过了其中精彩的篇章,只能望着那已经翻过的页面,心中充满了失落与惋惜。
然而就在此刻,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悄然袭来,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原著不自觉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这份突如其来的疲惫。
“抱歉,我现在感到有些困倦。”原著带着歉意看向众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疲惫,“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三年里发生的事情,我们明天继续。”
原著说罢,身形微微一顿,似乎是在整理思绪,随后便缓缓起身,他的动作显的很疲惫。
长寅见状,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于是关切地开口道:“长月哥哥,你再等等吧。下人们正在忙着给你烧屋子,想要把这屋子弄得暖和些,现在估摸着还没完全暖和起来呢,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原著闻言,他看向长寅,他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原位。
坐定之后,原著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齐不眠身上开口问道:“齐不眠,你和得知是怎么认识的?我离开的这三年里,你们之间似乎发生了不少故事吧?”
齐不眠闻言,眼神中的回忆光芒更加柔和,他微笑着看向原著,仿佛那段过往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他缓缓说道:“其实,我和得知的认识,要追溯到一年前的一个冬季,那天大雪纷飞,寒风肆虐,我正好路过一条繁华的大街,却意外地看到得知倒在那里,衣衫褴褛,浑身冻得瑟瑟发抖。那一刻,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不忍心看他就这样无助地躺在冰冷的雪地上,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把他带回了将军府,希望他能在这里得到温暖和庇护。”
得知听到这里,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原著轻轻制止了。
原著的目光温和而坚定,他看向得知,语气平和地说道:“得知,你不必如此拘礼。在这里,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你叫我长月即可,这样听起来更亲切。”
得知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头看向原著,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长月,谢谢你。”
“这里的每个人,都如同家人一般温暖,充满了善意与温柔。”得知的声音里满是感激,他的眼神闪烁着光芒,仿佛在回忆着那些温馨而美好的瞬间,“根嫂每日不辞辛劳地为我熬制补汤。”
“还有长寅,他就像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小太阳,每日都会抽空来我这里,陪我聊天解闷。他的笑声清脆悦耳,总能驱散我心中的阴霾,让我忘记病痛带来的烦恼。我们聊起天来,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
“齐不眠,”得知说到这里,语气中多了几分敬意与感激,“他简直就是我的守护神,每日每夜地照顾我,从不懈怠。无论我何时需要他,他总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他的细心与耐心,让我深感自己何其幸运,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大夫曾断言我活不过十八岁,但在这里,有你们所有人的陪伴与照顾,我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幸福。”
“好了,孩子们,你们先在这儿聊着,我得去厨房忙活一阵子了。”根嫂满脸笑容地站起身,那笑容仿佛能瞬间驱散所有的阴霾,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温馨与幸福的气息,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宠溺与自豪,仿佛为家人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是她最大的幸福。
“既然咱们的长月终于回来了,这可得是个大喜事!我得拿出我的看家本领,给你们做上一桌满汉全席,好好庆祝庆祝!”根嫂说着,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说完根嫂便转身走出了房间,步伐轻快而有力,而房间里,原著、得知和齐不眠、长寅四人则相视一笑。
“哈哈,看来咱们的长月是真的累了,这暖洋洋的屋子确实容易让人犯困呢。”齐不眠见到原著睁不开眼睛了,忍不住打趣道。
原著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眼睛,脸上洋溢着满足而又略带疲惫的笑容,“是啊,这一路上风尘仆仆,再加上这屋子里暖得人心都化了,我这会儿是真觉得眼皮子重得跟铅块似的。”他边说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似乎想要驱散身上的最后一丝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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