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得利家出来,傅士雷来不及回家看母亲,直接回到临港市,他要准备人力物力来完成这个创举。人力他不愁,村里有的是壮劳力,他愁的是物力。
他让肖局长给金市长打电话,看能不能给派两辆吊车和几辆大卡车,金市长让直接找政府办公室协调,肖局长就让傅士雷跟王孝章联系。
傅士雷把电话打过去,说明情况以后,王孝章阴阳怪气地说:“哎呀,傅科长,先前是谁说有事也不求我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傅士雷忍住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王主任,这可不是我个人的私事,这是临港市的公事,你给想想办法吧。”
“不管私事公事,只要和你傅士雷有关系,就是我不愿意干的事。”
“是肖局让我给你打的电话,金市长也批示过了。”
“要那么说,行啊,这事我去办,不过你可别着急,得慢慢等。”
“那要等多长时间?”
“不好说,要快的话一个礼拜就行。”
“要是慢呢?”
“弄不好要等上一两个月。”
“那栽树的事不就耽误了吗?王主任,你能不能想办法再快点?”
“这已经够快了,为了临港市的建设,我只能拉下脸来去疏通各方面的关系,你不要再催我了。”王孝章冷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傅士雷知道王孝章想借这个机会难为自己,要是找金市长告状,王孝章就会百般解释,毕竟人家是金市长身边的人,金市长感情的天平不会倾向自己这边;要是一直等下去,这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到头来要是耽误了,金市长肯定怪罪自己。
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他找来田总和牛总,先跟他们客套了一番,说合作了那么长时间,大家都非常愉快,以后市容委有什么工程都要优先考虑他俩,二人听了非常高兴。临走的时候,傅士雷问他们能不能通过关系,搞到吊车和卡车。这两个都是明白人,听得出傅士雷这是在拿话点他们,如果搞不到吊车和卡车,他们以后就别想拿到市容委的工程了。于是二人满口答应,各走各的路子,去找车了。毕竟他们在临港干了那么多年,确实有着很广的人脉,只半天功夫,车辆就已联系到位。傅士雷很高兴,马上集合所有干活儿人员进行详细布置,强调要保证工期,保证树的成活率。
就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移树运动拉开了帷幕。一棵棵擎天巨树从它们扎根了上百年的土地上被硬生生挖了出来,经过一路颠簸,栽在一片陌生而贫瘠的土壤中,它们没有权利选择,没有办法抗争,只能服从,服从于领导的决策,服从于人们的利益。在这里,它们已不再是生命,而是商品。虽然它们也有不舍,不舍于那片肥沃的土地,不舍于它们所护囿的万千生灵,但它们只能面对现实,默默承受。它们知道,它们命中注定有一些成员会因水土不服而死去,它们也知道,它们曾经扎根的那片土地也会因水土流失而贫瘠,但它们是商品,要遵从于买方卖方的意志,这是流泪、流血甚至死亡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这是树的悲哀,更是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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