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面露难色:“官爷,咱们乡下种庄稼的,一年到头就盼着地里的收成过活,哪里有什么银子啊!”
“是啊官爷,五百文一担我们还能勉强凑凑,可这一两银子一担,我们是真的交不出来。”
管家眼神轻蔑:“要粮粮没有,要钱钱没有,我看你们就是不想交!若是逾期不交,你们就等着官府的人上门吧!”
“来人,把他们给我轰出去,莫要扰了这里的清静!”
管家说完拂袖离去,根本不理会那几名农户的哀求和呐喊。
宋明鸢没有耽搁,加快速度来到库房,敲晕守在外面的人,闪身进去。
库房里金银珠宝不多,杜方海是深知财不外露的道理的,只不过就算他把东西藏在地底下,她都能一个不漏地给他挖出来。
宋明鸢将库房里的东西装进空间,然后推开摆放古董书画的柜子,很快露出了藏在柜后的暗门。
沿着幽长的密道走进去,里面是一个暗室。
宋明鸢一走进去,就看到了那面堆得整整齐齐的金墙,地面全由玉石铺就,光是夜明珠就放了整整八颗。
里面的金山银山几乎可以与林今贵府上的相媲美了。
许是杜方海经常来这里歇息,暗室里摆放了一张床和一套桌椅,桌案上有几册账本,不难看出有经常翻动过的痕迹。
宋明鸢走过去拿起账簿,上面记录的都是这些金银财宝的来历,有贪污赈灾款项的,有发国难财的。
他们从百姓手里收上来的粮,并没有收入粮仓,而是等着哪里发生灾害需要粮食救命的时候,再高价贩卖出去。
怪不得能囤下这么多金山银山,这吸的可全都是老百姓的血汗。
宋明鸢拿着账册,意念一动,就把暗室里的金银包括铺了满地的玉石给收进了空间。
出去的时候,顺路把他们囤的粮也给搬了,一麻袋一麻袋,整整两个大仓库。
既然要养兵,那钱跟粮食都是必不可少的。
宋明鸢已经想好了,如果陆婉贞那条路走不通,她还可以走另一条路。
双重保障,有备无患,反正是不可能让狗皇帝活到寿终正寝的。
钱财取走了,这些狗官的性命宋明鸢也没打算留下,贪得多的直接打死,贪得少的直接打残,将他们因府上失窃变本加厉鱼肉百姓的可能直接掐死。
浮阳县连着死了好几个县官,闹得人心惶惶,就连听到消息准备去勘察现场的杜方海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不明物击落马下,以头触地当场丧命。
那几名被管家驱赶出来的农户,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在街上扛着冷风等了半个时辰才等来了杜方海。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险些被他的马撞飞从身上踩过,惊魂未定的他们才回到路边,就看到了杜方海被什么东西打中,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
头先落地,脖子都被倒砸缩回去了一截。
“嘶……”
他们看得倒吸一口凉气,摔成这样,人怕是没了。
看到这一幕的路人尖叫着惊慌往旁边躲开,却又不肯直接离去,只远远地看着。
“大人?大人?”
随行的官差白着脸围了上去,不敢去动杜方海,叫了两声没动静,才有人咽着口水上去探鼻息。
这一探,喉咙发紧,吓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大人就这么当着他们的面没了?
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他们浮阳县接连死了两任县令和三四个县官?
围观的人也意识到杜方海没了,正满心惊惧之时,天空忽地飘落许多纸张。
这些飘散的纸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
“好像是账薄。”
一条街过去都是做生意的,最不缺的就是懂行的人,只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记账的账本。
有人伸手将落在面前的纸张接住。
待看清纸上的内容时,刚刚还对杜方海当街遭遇如此不幸而心有同情的他,脸上表情瞬间就凝固了,转而化成了汹涌的怒气。
“狗官!猪狗不如的东西!”
“这是贪了老百姓多少血汗钱啊,我说怎么每年都要征收这么多粮食,竟是被他们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畜生,咱们前年旱灾缺粮,田地绝收,就等着朝廷派赈灾粮下来!这些狗娘养的东西,我还真以为朝廷没发放赈灾粮,原来全都被他们压着高价卖出去了!”
看清这些账目的人全都怒红着眼睛,恨不能把杜方海揪起来鞭尸焚骨。
有不识字的百姓听到这些,牙根都咬了起来,恨恨地瞪着杜方海的尸体。
“咱们那年旱灾因为缺粮死了多少人啊!他们不是人,怎么能这么丧良心!”
“我还想着新官上任咱们老百姓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原来都是一丘之貉,死得好!死得好!老天有眼啊!”
大街上骂声一片,甚至有人迁怒到官兵身上,直接朝他们扔石头,俨然已经引起了众怒。
那些随行的官差脑袋被砸了好几个包,心知这会儿要是公然搜查凶手只怕会被砸得更狠,只能先把杜方海的尸体抬到义庄。
“怎么办?县令死了,能主事的王师爷和县官也死了,咱们现在要干什么?”
“总不能再找几个上去先暂代吧,这个时候,只怕谁都不愿意接手。”
连着死了两个县令,又死了好几个县官,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同样小命不保。
“咱们县衙不是来了个京城里的官吗?连咱们县令都得管他叫大人,你……你去通知他,让他来一趟。”
众人看着杜方海的死相,只觉得格外渗人。
宋明鸢把账薄沿街发完,就发现自己被许多人盯上了,现在她还在通缉榜上,要她命的人只多不少,更别说她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不过她做了乔装,也不担心被认出来,只不慌不忙拐到四通八达的巷子里去,几个拐弯利用障眼法顺利甩开了身后的追兵,卸去伪装回了牢房。
宋明鸢在浮阳县大肆扫荡县官府邸清扫一个个蛀虫的时候,皇陵被盗一空的消息也由人快马加鞭传入了宫中。
作为史上第一个站着上早朝的顺安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怒急攻心,当场气晕在空无一物的御书房里。
他醒来嘴唇微微颤抖,第一句话便问:“法相大师什么时候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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