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小动作,却是让宋玉妍愣在原地,一整个如同失了魂一样。
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落了满面。
宋玉妍略有些仓促地擦了擦眼泪,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或许……是我真的认错人了吧,打扰夫人了,抱歉。”
说完,她便不再继续纠缠,低着头离开了这里。
宋玉妍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阿鸢面前的。
只知道在看到阿鸢的时候,心中强忍的委屈再也压不住了。
“阿鸢……”
她走上去,抱住她将头死死埋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她存活在这世间的唯一一缕暖意。
娘不是不记得她了。
娘是不要她了。
或许连娘自己都不知道,她说谎的时候,手总会下意识地捋一捋东西,要么是手帕,要么是腰间的佩饰。
阿妍知道娘哄骗她,可她从不拆穿她。
像以往每一次那样,这次,阿妍也没有拆穿娘。
她永远都要做个懂事的孩子,可娘已经不要她了,她说她没有女儿!
宋玉妍的哭泣是无声的,像以往每次夜里偷偷躲在被窝里想娘亲想到哭泣一样。
在计划与叶氏见面的弥足珍贵的一刻钟时间里,她们只短暂地见了一面。
宋明鸢其实早已经有所猜测了,叶氏有条件却久久没有跟阿妍联系,无非两个原因。
第一个便是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第二个便是她不想认阿妍这个女儿。
她希望是第一个,可看阿妍的模样,结果不尽如人意。
“这不是你的错。”宋明鸢微叹一声。
世间之事难两全,或许叶氏也不想这样,只是对比起现在的生活,阿妍并没有那么重要罢了。
“我知道。”宋玉妍红着眼睛。
“你恨她吗?”
宋明鸢的问话,让宋玉妍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恨吗?恨娘抛弃她吗?
恨同样是亲生子,娘为什么独独对杜家的这么好吗?
她不知道。
“如果我说我不恨,你会觉得我没有出息吗?”
被水洗过的眼睛水亮亮的,不难看出里面的忐忑与紧张。
宋明鸢笑了:“不会。”
宋玉妍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不过很快情绪又低落下来:“我觉得我没能在她身陷绝境的时候拯救她,如今她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拥有了现在的生活,拥有的东西越多越害怕失去,她不想与过去有所牵连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我不恨她。”
“她得先是她自己,才是我娘。”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总归心里像是破开了个洞,呼呼往里灌着冷风。
她心中酸涩,眼角都是脆弱:“阿鸢,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或许,我就不应该存在。”
“你还有我。”宋明鸢十分有力地回抱住她:“我想你活着,就算你被所有人抛弃,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走,我带你去看擂台赛,忘掉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宋玉妍擦了擦眼泪:“好!”
就算所有人都放弃她,她也不能够放弃自己,她还有阿鸢。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有什么是能够击垮她的。
既然娘不想认她,那她以后就不往她面前凑了。
重新调整好心态,宋玉妍跟着宋明鸢回到雅间,一刻钟过去,她已经恢复成阿飘的状态了。
她们回来的路上,还碰到了云羡。
“小顾啊,本少主听了你的,已经连输八局了,剩下几局,你可得给本少主加把劲啊!能不能把前面输的赢回来,就看你的了!”
叫小顾的侍从汗流浃背了。
苦哈哈地说道:“少主,您要是跟着我指的押,绝对能赚回来,前提是你别嫌弃他们一个个长得五大三粗,丑得没眼看,所以反向押注啊。”
他真想跟少主说,台上的人是来比武的,而不是来比美的。
云羡正想着要不要勉强一下自己,转眼就看到了宋明鸢,还有她身边飘着的那只鬼。
还坐在花窗下喝着茶的云羡手一抖,茶水都溅出来了一小片。
偏生宋玉妍还飘到了花窗前,吊着脑袋跟他打了个招呼。
“嗨,又见面了!”
云羡真想撒腿就跑,但是不行,他还要在师父面前刷刷脸,好方便日后拜师学艺。
区区一个小鬼,他才不怕她。
尽量忽略掉宋玉妍的存在,云羡朝宋明鸢喊了声:“少夫人。”
如果可以,他想直接喊师父,但这多少有点冒昧了。
让小顾将人请了进来,云羡亲自动手给她沏上了一盏茶。
“听说陆家被分配到了西山塘?”
最近云羡都有关注陆家流放队伍的消息。
崇明县虽然不是邕州辖区内的,但邕州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稍一打听就能知道。
“是。”宋明鸢接过茶喝了一口,味道稍欠了些,但尚可入口。
云羡说道:“我那日提前修书给了邕州知府肖云志,他并没有卖我们明镜山庄这个面子,想来对陆家成见很深。”
陆家是阿鸢护着的,对陆家有成见岂不是对阿鸢有成见?
宋玉妍若有所思。
邕州知府?
也不知道怕不怕鬼。
如果像云少主这样,她高低能将他吓得屁滚尿流。
“不足为惧,西山塘也挺好的。”
宋明鸢这话一出,不仅是云羡,就连他两名侍从也为之侧目。
西山塘是个什么地方,别人或许不太清楚,但他们这些常年混迹江湖的人能不知道?
那就是个妖魔鬼怪齐聚的地方,蚊子飞进去都得脱三层皮。
不过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想来是有把握生存下去的,云羡放心了些。
正好这时底下第三轮比试开始了,便问:“可要押注?”
上台的是王虎和马向威,胜负五五开,鬼面排在下一场,与他对战的是一名水平中等的参赛者。
签号亮出来的时候,众人都道他好运气,避开了两名强劲的对手。
要知道,即便是第二名,也是有奖励的。
王虎和马向威都是最有望夺魁的存在,实力相差无几,就连侍从小顾也不敢易下论断谁会输谁会赢。
擂台左右两边的长桌已经被提前押满了,越到最后,众人下的赌注也就越大。
宋明鸢将刚刚赢来的三锭金子拿了出来:“押一赔三,马向威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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