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了?”
宋明鸢看向他们,无一例外,都纷纷避开了她的视线,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闪闪躲躲畏首畏尾,生怕被她给注意到了。
无论是顺安帝还是李玄英,亦或是李玄英带来的人,都在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能把脑袋缩到肚子里去。
“你想怎样?”李玄英强自镇定,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脱身的办法。
他不认为在妖盗的手下能存活,除非对方愿意主动放过他。
宋明鸢看了他一眼:“我们是来找你爹说话的,没你什么事。”
顺安帝脸色一白,李玄英心下一喜,如果能用亲爹来换自己平安,他肯定把人卖得毫不犹豫。
既然不是特地来找他的,那他肯定还有一线生机!
他连忙表明立场,趁机说道:“你们有什么不满和想要解决的仇怨,尽管解决,我绝对不插手,陆家人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都是他一意孤行造成的,跟我没有关系!你们要找就找他的麻烦!”
陆裴风冷冷瞥了他一眼,在这件事情上,李家皇室的人一个都不无辜。
若他们能担上无辜二字,那陆家险些遭到迫害的老弱妇孺岂不是更无辜?那死去的三万将士,又何尝不无辜?
李家皇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事情发生后,他们只想着隐瞒,不是想着给陆家平冤昭雪,也不是想着给死去的三万将士一个公道!
对于能说出跟他没有关系这句话的李玄英,陆裴风是不耻的,他明明知道事情的始末,却从不曾想要以李家皇室的身份对这件事情道歉,这注定是他的原罪!
“哦?是吗?”宋明鸢挑眉:“我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李玄英脸色一变,刚刚升起的喜悦霎时间消散了个一干二净,变成了惊慌。
宋明鸢没有管他,而是对顺安帝说道:“你身上的毒,确实是我姑姑下的,他说的没有错。”
看到他脸上的隐怒,她玩味地笑了笑:“不仅如此,想必有一个消息你也很想知道。”
顺安帝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听见陆婉贞给他下毒更让人呕血的了,他真后悔当初没有把陆婉贞赐死,而是顾念旧情把她逐去冷宫。
以至于后来听说她怀有身孕后,以为能用她和孩子拿捏住陆家。
到头来他自己才是被拿捏的那个。
许是知道报仇无望,那张干瘦脱相眼窝深陷的脸都带了一种沉沉的死气。
宋明鸢说:“不仅毒是我姑姑下的,就连姑姑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你充其量就是个工具人。”
“姑姑现在过得可好了,你找的法相大师,嗯,就是孩子他爹,已经为姑姑还俗了,现在就在邕州城专心守着姑姑呢,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姑姑没了你只会过得更好。”
她笑盈盈的,每说一句,顺安帝就被刺激得疯魔一分,最后竟是憋不住一口血生生喷了出来。
“贱人!贱人!”他哆嗦着沾了血的紫红色嘴唇,被气得眼神涣散,嘴唇张张合合,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如果不是靠着床脚,他早就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了。
李玄英也没想到事情能这么劲爆,当初为了除掉一个潜在的对手,他没少向才年岁幼小的陆惜瑜动手。
他以为陆惜瑜是父皇的子嗣,虽然父皇不可能承认他,但是,他背后的陆家却是个潜在的风险。
父皇是老糊涂了才会觉得拿捏住陆婉贞母子二人能掣肘陆家,殊不知陆惜瑜的存在,对于陆家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可不像他那样愚蠢。
可是,他费尽心思也要除掉的人,竟然不是皇嗣!
想到以前明里暗里针对过陆婉贞母子俩,李玄英就直直打了个激灵,只能在心里祈祷陆家人远在邕州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这不都是你应得的吗?”
虽然姑姑没有让自己的孩子走上那一条路,但是能把狗皇帝气成这样,也是相当成功了的。
宋明鸢笑了起来,不过笑容没什么温度:“陆家从未做过不忠君不爱民的事,却被强行冠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只是这么点小小的报复而己,这你都承受不住?”
陆裴风剑风一扫,用霜血抵住了顺安帝的喉咙,他眉眼凌厉,眸底全是杀意。
“为何冤枉我陆家!”
顺安帝背后就是床脚,根本退无可退,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刺痛,他瞳孔收缩了一瞬。
“我……我……”
死到临头,他总算知道怕了,连朕都不敢自称,全无帝王的威仪。
陆裴风手腕一动,剑还没割破他的喉咙,顺安帝就吓得尿了出来,黄色的水渍一下晕湿了洗得发白的衣物。
“说!”
陆裴风面不改色,他早就知道顺安帝什么禀性,毫无气节可言,只为陆家以前效忠过这样一个人感到耻辱。
他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
一个陆家被他费尽心思构陷获罪的理由!
“我……我不知道,有人……有人误导我!”顺安帝磕磕绊绊,话都说不利索。
抵在脖子上随时都有可能刺穿过去的刀尖,让他恐惧。
宋明鸢轻笑:“看来他是不愿意说实话了,直接把他手筋脚筋挑断,他就老实了,再不行,就把他的心挖出来给他吃掉,看看是不是坏掉的。”
“我这里有一种药,能让他清醒地感受整个过程,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你的刀硬。”
旁听的众人都禁不住咽了下口水,根本想象不到这样血腥凶悍的话是从一个貌若天仙的姑娘嘴里说出来的。
他们害怕得两腿直打哆嗦。
“啊!!”
正想陆裴风会不会动手的时候,就听到了顺安帝凄厉的惨叫声,众人抬头看去,瞬间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白了脸。
原以为只是恐吓几句,没想到他们是真的实行啊!
陆裴风冷言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顺安帝已经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干瘦的躯体在血泊中痛得不断抽搐,像极了在血水里蠕动的蛆虫。
“我……我说。”他气若游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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