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依偎如壁画的二人,白七顿觉心痛的毛病又犯了。
又听闻韩王立誓,一诺千金,随之两人相拥在天幕一色中,隽永不分。
白七难过的蹲下身子,心绞痛越来越难受,难以呼吸般,双眼都跟着泪痣一样鲜红的滴血。
裘老安静的走了过来,一刹那,什么都明白了。
少主哪里只是认了风姑娘做姐姐,分明是早已爱入骨心,牵动了心魔。
“少主呀,您自血海中降生,扛着南宫一门几百条人命血仇,这,是你的责任!”
“那些个情情爱爱,如雾似花,于您此时而言,是枷锁。”
少主这番历练后,开春即要返回去练兵,时间不多了,裘老直面问题点醒他。
轰!!!
心房轰然崩塌!
他……喜欢姐姐!!
白七血色洗尽,只余煞白,空洞无神的望着虚无的天穹。
待风染画回到凤梧小院,听清菱说白七的家人找来了。
她忙请了裘老入院,又让人喊韩王、哑叔下来作陪,开席面。
不一会儿,裘老带着两个少年入内。
为首的中年男子,长着一张大方脸,年纪约莫四十多岁,长得人高马大,目光流转间,带着一股独属军人的利落和飒沓!
是将士!
风染画起了身子,笑吟吟道:“可是白七的长辈,裘叔?”
裘老呵呵一笑,恭手道:“风姑娘称我一声裘老即可,姑娘人中龙凤,我们少主蒙您教导,是我们家幸事。”
气如洪钟,内力雄厚。
只是,人到中年,为何称裘老一事不解。
风染画介绍了哑叔、孔岭二人,待众人入座后,她往后面找人影。
“白七那浑小子呢?刚一回来,就不见人影。”
裘老见风姑娘待少主,亲如兄弟,唉,内心又是一声长叹。
“少主他还在梳洗,不等他,我们边吃边聊。”
都是自家人,况且她摆宴主要招待裘老一行人。
“清菱呀,你去看看偏厅,给那两桌兄弟们加些酒。”风染画见丫鬟们开始上菜,想起总共来了十几人。
临时起宴,寻常的吃个饭。
故裘老只带了两人来正厅,其余众人安排在偏厅。
这时。
哒哒哒…………
两道脚步声进来了,正是韩王与白七,两人碰上了,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人气氛有些奇怪,似火花四溅。
裘老多年前见过韩王,今日又见,忍不住感叹,好一副天生的傲骨将相!
修长身姿,附着一身碧蓝锦衣,其清雅的寂静中透出犀利而冰寒。
众人又是一番介绍。
孔岭擅交际见识甚广,不谈国事,只谈江湖见闻。裘老近几年也行走江湖间,你来我往,气氛极好。
只有白七时不时喝上一口闷酒,偷偷打量着姐姐。
姐姐今日难得一见俏脸娇羞,一双狐狸眼发出耀眼夺目的亮光,时不时与韩王空中对视。
“韩王,我敬你一杯!”
突的,白七大喊一声。
韩谨砚佻了佻眉,端起酒杯晃了晃,两人一饮而尽。
此后,两人是杠上了一般,你来我往,已经喝了两坛酒。
风染画干脆安排了小桌,让两人单独对饮。
她打着小算盘,白七这个中二少年,倔强的不得了,又一惯看不上韩谨砚,说不定能借此次喝酒,缓和关系,最后来个兄弟结盟。
一旁不断递酒,清理空酒坛的清菱,眨巴眨巴眼,她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刚刚王爷用手指勾了勾小姐,小姐自然而然的把手搭了上去,两人亲密的粘着像两块吸铁石。
小姐她同意了?
“我姐姐喜自由,不拘约束,是一只任其天地间翱翔的凤鸟。”白七眼眸暗沉的盯着韩王。
韩王不疾不徐的给白七倒满酒水,端起酒杯:
“画儿拿你当亲弟弟,我自拿你当舅弟。”
这一声舅弟极其刺耳,特别是出自他口。
白七气闷,饮了那杯酒,“哼!”
韩王又给他满上:
“翼州我做主,韩家我做主,画儿若喜纵情山水四海,皆如她愿。我亦相伴其右。”
又一把刀递过来,刺的白七小心尖儿血淋淋的。
白七放下狠话:“如若你敢负我姐姐,我定带大军踏平你韩王府!!!”
“好啊,只要你姐姐舍得。”韩王心思翻涌,嘴里不咸不淡的应付白七。
大军?
南宫府竟然还留有大军,据谍者报,东胡皇室一直在寻白七。
韩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正与孔岭谈笑的裘老,一身煞气,自欲血而出。
这位定是昔年南宫家的名将。
裘老敏锐,很快捕捉到韩王,他举起酒杯摇了摇,两人隔空敬了一杯酒。
清菱觉出来了,两人话锋藏刀。
刀枪无情,伤人无眼。
清菱堆放了几坛酒后,离两人远远的,却不想刚好立在孔岭身后。
孔岭借着微熏的酒意,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心。
清菱咬着嘴唇,趁人不注意瞪了他一眼。
————
此时太原宣王府,也来了一众特别的客人,已经住了两日。
今日宣王特单独召见绯滢姑姑,议来访之事。
宣王锦衣华服,端的丰姿俊郎,斜坐在太师椅上,轻佻的说:
“听说你要送我一份礼?我瞧姑姑一行人,手无一物,哪送的是何物?”
下侧这位叫绯滢姑姑的女子,虽是半老徐娘,但纱衣云鬓,身姿如玉树雪柳,随意往那一站,便是魅态纵生。
“咯咯咯。”
绯滢姑姑大笑,肆意放纵,右臂空洞,衣摆飘荡,添了几分出尘之味。
“瞧来宣王也是同道中人,难怪进府,一路看来,美人千态,各有千秋呐。”
宣王眼底精光一闪,难道送她自己?如若有趣,倒不是不行。
绯滢姑姑似看穿了宣王猜测,她站起身子,弯腰前倾压向宣王,吐气如兰:
“我……最擅培养女子,其千姿各异。”
重重的咬着后面几个字。
宣王勾起笑意,眼眸意兴盎然。
“哦,我太原青楼,一向为文人墨客所赞,楼子里的姑娘也都千姿各异。
绯滢姑姑佻了下眉稍,其衫下滑,露出里头是轻薄柔软雪白的丝衣,娇滴道:
“哪自然除了千姿各异,还身怀绝技。我在翼州建了一座销金窟,三年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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