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姑懊恼不已,直怨自己平日里管院子太松散,让钱三武来了院子,得逞了恶事。
她发了狠心,把院子丫鬟、仆从,从上到下训了个遍,重新制定了规矩。
其实大家见过主子们武艺出神入化,没人敢造次。
日常又有猎影卫隐于暗处,戒备森严,一只蚊子都不敢出入。
第二日,孔岭不肖半日把钱三武一事查了个透彻。
“王妃,钱三武来水星村投奔钱二娘,是因为他惹上了有夫之妇,被人逮个正着,对方索要银子三百两。钱家也赔了三百两银子,可到底是失了脸面,钱家让他来水星村暂且避上一段时日。
他居住之处,却实搜出了马钱子。”
孔岭把调查的情况,述说道。
风染画不置可否,“好色?他来了水星村,日常与谁接触,有何异样?”
孔岭也诧异:“水星村一众人彻查后,并无异常。其实钱三武品性不坏,就是一张嘴喜调戏女子,让人不喜。
听说翼州惹上那事,钻了别人圈套,只是钱家人不想丢了韩王府的颜面,息事宁人。”
“细数下来,唯有一事异样,村口的侍卫称,辰时,见钱三武与村外的货郎多有言语,买了一包糖果。
糖果,我们查过了,是给钱二妹子女的零嘴。”
“死无对证?”风染画转了下手里短刀,嗤道。
这正是孔岭深觉不对劲之处,钱三武人浑,在外面却不敢用韩王府之名行浑事,对主子们敬畏有加。
村子里到底隐了多少鬼鬼祟祟。
眼下世人皆知,既儿为翼州世子,怕是日后暗哨、奸细多不胜数。
想到此事,风染画面若冰霜,寒声:
“建邬堡的材料,该定的,都定下,开春后建院子。”
“另外,杀死钱三武之人,善用毒,不一定极善武艺,你们查一下村子里身姿娇健的女子、妇人。”
“是。”孔岭点了点头,退下。
待孔岭走后,另一名影卫早已回来。
“王妃,您料的没错。这两日茜草与胥歌未单独私会,可今日她从暖棚摘菜下来时,正与胥歌撞个正着,茜草上前与之攀谈,可胥歌怒斥她,两人随后散去。”
“好个妖艳贱货,我就知道留她在水星村,定坏事。果然是她。”风染画冷嗤了一声,“把茜草提过来。”
不一会儿,茜草这次过来了,全然不见那日惶恐。
“奴婢,见过王妃。”茜草恭肃跪下行礼。
风染画抽出桌上,早就准备好的信函,笑着道:“茜草,你认识胥歌吗?”
茜草内心一紧,浅笑道:
“回王妃,奴婢认识胥歌小姐,早年间她是老王妃跟前的红人。只是奴婢是粗使丫鬟,胥歌小姐并不认得奴婢。”
啧啧啧。
不见棺材不掉泪。
风染画笑容越发灿烂,不疾不徐道:
“燕武十二年,你爹卜有财,是段将军麾下前哨兵,你们一家跟随段将军驻守沙城。胥歌的父亲,胥校尉正带着家人,负辎重一事。你们在一处,生活了四个月。
听说两个八岁的小姑娘,当时交往从密。”
刹那,茜草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一颗一颗往下掉。
才过一日,王妃何以有此大本事,将她家事查个遍。
昨日去了一趟秘境,没睡好。
风染画打了个哈欠后,从袖兜里摸出一把短刀,拿出玉块,慢慢的雕刻,一刀一刀琢出碎玉:
“说吧,如何与胥歌合谋。”
碎玉迎风吹入茜草脸颊,她打了个冷战,面露苦色,内心天人交战。
“哟,这里头还要事?你可知道,敢害我孩儿,你这一身鲜肉皮薄肉美,该炙烤孜然待之,最是美味。给你三息的时间。”
风染画扫了一她一眼,手上小刀也没停下,这块玉髓是从秘境所得,有避邪暖体的好处,她得亲手雕给她家宝贝。
茜草面色一变,急切道:“王妃可否保奴婢父兄一命?”
“跟我讨价还价?陈武。”风染画勾起唇,喊了一声。
如若火刑!她扛不过三招。
“我招!”茜草大喊。
风染画抬起头,笑睨向她。
茜草一脸悲愤道:
“有一日,有人持信给我,如若我不按他交代行事,要将我父亲过去之事公之与众。若我父亲所犯之事被人知晓,是杀头之罪。
奴婢只得应下,那是一个竹管,相隔五米,可吹拉动竹管,射入粉末。”
“那个粉末,奴婢浅尝了,身子无碍。事发后,我才知道竟是马钱子,奴婢回去后,细前想后,此事应是胥歌小姐所为。
我今日与她相见,本欲问她一二,可她开口就骂人。”
风染画放下手中短刀,此事与她所思略有出入,“为何疑她?”
茜草一脸灰败:
“前年,我家出事,急需银子。我父亲……一时走错路,倒卖了军需物资。奴婢父亲一向与胥将军交好,暗下来往从密,此事也没瞒着胥将军。”
听明白了,她是帮凶,胥歌那朵妖艳贱货可能是主犯,但没证据。
没想到胥歌那朵妖艳贱货,脑子挺好使,没留下证据。
风染画挥了挥手,让陈武堵了她的嘴,带她下去。
当胥歌被人带上来,看见低头沉迷雕刻的风氏,她哼哼两声:
“见过王妃。王妃请人的方式,未免太霸道。”
“你怕是对霸道二字,有何误解。等会儿在你心窝子上扎上两刀,那才叫霸道。”风氏淡淡说,却无比嚣张跋扈。
胥歌表情微微一变,她来到水星村见识到贵女,竟还有做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言行举止匪里匪气。
“说吧,意欲毒杀我儿,是一人所为,还是有同伙。不,同伙是谁?”风染画想起,钱三武死的那一天,胥歌陪着雀姨逛门子呢。
胥歌喉头有些发涩,脸色未变,没想到一日的功夫就疑到她头上。
“我不懂王妃所说何事?”
风染画拨弄着小短刀,那副匪气横生的样子,端是有恃无恐:
“耐心不多,要么说,要么死,你自己选。”
胥歌神情一滞,眸光深沉的盯向她:“我爹是王爷麾下将军,岂是你能说杀就杀的?”
风染画手中刀子往桌上一插:
“你个丑货与谁沆瀣一气?顶着我家胥轻脸,还天天瞎琢磨睡我家男人,老娘早就看你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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