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段插曲,也是命运的一次捉弄。
多年前,老夫人本欲算计他人,却意外成就了苏智斌的侧室,也使得苏家多了这一旁支。
按照辅国公府的家规,男子除非年过四十且无子嗣,否则不得纳妾,此规定铁律般不容违抗。
事情败露后,老夫人仍坚持要求苏辰义接纳侄孙女。
面对如此僵局,苏辰义不得不求助于远离尘嚣,居住在别院的父亲——苏智斌,希望能再次借助他的力量,化解这场家庭的纷争。
苏智斌得知这一系列变故,怒火中烧,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裂。
他一刻未停,疾驰返回辅国公府,脚步声在静谧的府邸中回响,每一步都似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在家族长辈与晚辈们错愕的目光中,他猛地停下,眼神如刀锋般锋利,直指老夫人。
那一巴掌,带着不可违逆的决绝,响亮而沉重,仿佛是多年积怨的一次爆发,不仅将老夫人震倒在地,也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为之一颤。
紧接着,沐辰辰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隆冬中的冷风,对苏玉泽与苏杰清进行了严厉训斥。
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命令他们即刻离开,不容反驳的语气中夹杂着失望与决绝,从此,辅国公府的门槛,对他们而言,将是无法逾越的界限。
老夫人被侍从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没有一句辩解,沉默地走向佛堂,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佛堂的门被缓缓合上,仿佛也将一切纷扰隔绝在外,只留下一室的清冷与幽静。
那里,将成为她反思与自我救赎的地方,日复一日,伴随着佛香与梵音,品味孤独与内心的宁静。
苏辰义踏进辅国公府,面色阴沉,眉宇间拧成一团。
曾经慈祥的奶奶,如今竟成了家族纷争的中心,这一切的变化,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那些年,奶奶的疼爱如春风化雨,滋养了他的童年,如今,却为了娘家的利益,卷入这场无休止的漩涡。
他的心里,舅舅家的衰败早已不是秘密,那表叔,更是无力回天的存在,可叹,奶奶却仍未醒悟。
萧芷雪闻讯,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对人情世态的透彻理解。
在这个世界,能依靠的,唯有自己,再多的期许,终归是镜花水月。
午后的阳光懒散地洒在窗棂上,司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通报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萧芷雪闻言,眸光一亮,急忙吩咐道:“快请,我确实想念菱姐姐和大伯母了。”
等待的时间里,萧芷雪的心绪随着窗外的微风轻轻飘荡,直到半个时辰后,萧若菱与姜氏的身影才出现在视线中。
她深知,两人必是先去安王妃处请安,一番寒暄之后,这才转到她的琉璃院。
萧沁心在姜氏的怀抱中,小脸蛋上写满了对世界的好奇,那双遗传自母亲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仿佛在探索每一个角落。
萧芷雪被这个小机灵鬼逗笑了,伸出手指,温柔地召唤着:“莲莲,来小姨这儿玩。”
萧沁心圆滚滚的眼睛紧紧盯着萧芷雪,小脑袋一歪,身子本能地向萧芷雪的方向倾斜。
萧若菱赶紧抱稳孩子,笑中带着宠溺:“妹妹,你现在怀孕,机会多得是,不急于一时。”
姜氏也附和道:“说的是,安全第一,将来亲近的日子还长。”
萧芷雪见状,只好作罢,安排大家就座,又不忘体贴地让安兰取来软垫,好让小沁心坐得更舒适。
她的周到与细腻,让姜氏忍不住劝阻,却在萧芷雪坚持的眼神中妥协。
谈及这段时间的关怀,姜氏眼含感激:“雪儿,你的心意我们都感受到了。这次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三天后,我就要回青州府了。”
萧芷雪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不解:“大伯母,为何突然要回去?哥哥们都在京中伴读,您也该搬来才是,况且大爷爷即将卸任,大伯也会来京城,一家人团聚不好吗?”
姜氏苦涩一笑,透露了心中的隐忧:“雪儿,你有所不知,我收到了一封信,说是大伯在青州有了外遇,我若再不回去,只怕……”
萧芷雪心头一沉,这显然是家族内部的复杂纠葛,她不便插手。
看向萧若菱,只见她同样一脸苦笑,显然父亲的劝说并未起到太大作用。
送走姜氏母女,萧芷雪立刻差遣清月,邀请萧旺晚上到王府详谈此事。
夕阳西沉,萧旺带着女婿范琰慕步入王府,萧芷雪直截了当地将事情和盘托出。
萧旺听完,眉头紧锁,气愤难平,大哥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给老父亲的心上狠狠插了一刀。
另一边,京城的小院内,潘卓清正欲出门访友,却被门外一名小厮打断。
一番询问后,得知是胡州许府的魏安送信而来。
潘卓清心中一动,急忙接信,邀请魏安进屋,却在展开信件后,面色骤变,震惊之余,心中泛起一阵寒意,似乎与几个月前府上的那名丫鬟之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怎敢!这不是将我们全家推向风口浪尖?”
潘卓清的质问在空气中回荡,魏安低头无言,那段日子的风波,他还历历在目。
而那封信,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生活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正当潘卓清陷入沉思,失神地跌坐在石凳上时,一旁诵经的孟落凝被惊呼声引出,眼前的景象让她倍感意外,夫君一人怔怔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深重的问题。
她轻轻地推了推身边的潘卓清,没想到他竟失去了平衡,身体猛然一晃,向着冰冷的地面上倒去,发出沉重的声响。
孟落凝心中一紧,顾不得其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出双臂紧紧搀住他的手臂,同时焦急地呼唤周围的丫鬟仆妇:“快来帮忙!快来人哪!”
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紧张和慌乱,仆人们闻声纷纷赶来,七手八脚地将潘卓清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脚步匆忙而又不失谨慎,生怕稍有不慎便加重了他的病情。
安顿好后,一人连忙快步出门,急匆匆地派仆役去城中的医馆请大夫。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大夫才气喘吁吁地赶到,孟落凝心中的焦虑与期待交织,自老爷退出官场后,就连寻一个大夫也变得如此艰难,世态炎凉,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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