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没道理为了一个男人耽误一辈子”,让他心如刀割。
舒妙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他觉得她不应该,可又觉得无可厚非。
舒妙就是这样的人,从不会委屈的强迫自己妥协。
晚上睡觉之前,舒妙才收到温宴希的信。
又是道歉又是抱怨,大致意思就是为了自己爽约找借口。
舒妙只看了一眼,就随手把信纸丢在一旁了。
她有更重要的事和蒋夫人说。
是关于那位貌比潘安的宋明昙的。
女儿难得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蒋夫人简直大喜,一边张罗着为她配首饰衣服,一边叫蒋大人去查宋明昙的底。
“若是品行无异,大不了招他进府来。”
舒妙微微扶额:“娘,我只是和您提了这个人,您怎么就想那么远了。”
蒋夫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难得提起什么男人来,如今也才见了一面就迫不及待的与我说,还不是有意于人家?”
蒋大人虽然不高兴,但还是支持自己娘子的话:“若是喜欢,过几日便请他来家里坐坐。”
舒妙急忙拦住了。
再说下去,恐怕这两位直接就去找媒婆上门了。
“人家是来赶考的,你们这么搞万一分了心,他落榜了怎么办?”
蒋大人一撇嘴:“这都能落榜,说明他的本事也就如此了。”
蒋夫人一推他肩膀,连忙拉着舒妙出了暖阁:“张妈妈和秦嬢嬢找了我陪嫁时的头面,都没用过呢,你快试试。”
内室里,张妈妈早就把那几套头面拿出来,打开了盖子,将屋里的八仙桌都铺满了。
即便烛光昏暗,可那些珠宝的反射出的光芒还是晃得人眼睛疼。
有赤金镶宝石的,有素银镶珍珠的,造型有花草冠,也有凤蝶冠。
一个比一个厚重。
“好美……”
舒妙随手拿起凤蝶冠那套里的一支簪,忍不住惊叹。
即便见惯了好东西的舒妙也不由得仔细去看簪子上的缠绕花枝。
那是做出了蔷薇花的枝头样子,金丝绞成两股绕在一起,还没一根头发粗,那便是蔷薇的藤蔓。
“这套头面我也只戴过两三次。”
蒋夫人看着这些繁琐又花哨的头面,回忆起了年轻的时候。
“……那凤蝶还坏了一只,都怪你爹笨手笨脚,为我缷簪的时候不留神绕上了头发,又不肯讲出声,硬是一扯,头面也坏了,我也疼的不行。”
说起了年轻时候的事,蒋夫人仿佛也年轻了。
舒妙望着她眼角并不明显的皱纹,很想对她说一声“您现在也正年轻”。
这一夜,舒妙头一次和蒋夫人一起睡的,整夜无梦,睡得安稳极了。
久违的,她仿佛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母爱。
隔天,舒妙就带着那套凤蝶头面去了兮兰坊。
远远的马车还没停,露喜就低声的说:“姑娘,宋相公就在巷口站着呢。”
舒妙倒是没有露喜预想中的欣喜。
她起得早,一路上都在闭着眼睛打瞌睡,听了这句话也没睁眼,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是因为不喜欢宋相公吗?
露喜反正猜不透舒妙的心,但她觉得宋明昙挺好的,起码比阎月朗好。
直到马车停下来,舒妙的眼睛才睁开。
仿佛天生就适合演戏,露喜眼睁睁看着舒妙从面无表情变作满脸期待,比她还快一步的挑了帘子。
一眼就看到了正好在马车前站定的宋明昙。
他换了身衣服,看起来像是新的,布料是最普通的棉麻。
就连鞋子也换了一双。
“舒娘子。”
舒妙提着裙子钻出车篷,反倒挡住了露喜的路。
露喜下不去,舒妙的裙子又厚重,一时间都堵在了车辕上。
宋明昙急忙伸出手:“娘子不介意的话……”
舒妙大方的笑笑,便把手搭在了他的手掌心里。
硬硬的茧子磨得她手掌心疼。
“多谢宋相公。”
宋明昙见她站稳了脚,便急匆匆的收回了手,耳尖烫的要命。
他正要说什么,却听见后面有人叫:“阎太太怎么独自在此?”
朝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区硕衡正往这边过来。
“雍王殿下安。”
舒妙给雍王行礼,雍王却受宠若惊。
要不是他知道舒妙的德行,恐怕就被她这乖巧样子骗过去了。
“你……”他又朝着宋明昙看了一眼。
男人最懂男人,宋明昙看着舒妙的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欲望。
他挑了挑眉。
倒是听到了阎月朗要和舒妙和离的事,但雍王觉得这事未必能成。
就阎月朗对舒妙那股子变态的占有欲,怎么可能把人推开了呢?
就算舒妙给他下毒,他也完全能把人拘禁着,断了联系的圈养一辈子。
“听说,你和阎大人要和离了?怎么这么快就找了下家了?”
宋明昙觉得这话对舒妙极不尊重,刚想张口,却听舒妙说:“殿下有空来管别人的事,倒不如管管自己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
舒妙嘴角翘着,可眼里看不到一丝笑意:“沈大姑娘日日为陪嫁折磨受苦,即便不能相见,雍王殿下就没有想过用别的法子帮她解脱?”
雍王脸色不太好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
沈霄月那俩大黑眼圈,大半的功劳都是拜他所赐。
什么狗屁的婚前不得相见,雍王才不管那些,夜夜跑去沈霄月那里撒泼,总归是能从她眼里看到对自己的一丁点爱意了。
也就是这过程有点儿折磨人。
宋明昙不知道这里头的事,他也不太确定舒妙和雍王的关系,就只看得出舒妙对他恶语相向,雍王脸色瞬间就黑了。
他急忙半挡在舒妙面前,朝着雍王行礼:“大儒们已经进了馆里,莫要让无关紧要的耽误了殿下的雅兴。”
“无关紧要?”
区硕衡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了宋明昙,才把目光移向舒妙。
舒妙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眉头微微挑动一下,又回了原样。
区硕衡哼哼一笑,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他身后跟着的阿言朝着舒妙行了礼,也追着主子走了。
倒是唐玉在他们面前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眼宋明昙,才移开目光,跟着雍王进了书馆。
他的异样没逃过舒妙的眼睛。
宋明昙却没注意,他始终垂头保持着行礼的姿态,看着眼前的鞋子远去,才舒了口气,直起了腰。
“舒娘子,我们也赶紧进去吧。”
舒妙的脸上又扬起笑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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