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兄听闻已经有些确定那鬼师转生之人名为邢放,当即就说道:“鬼师黑袍一向诡计多端、常人实难觅得其踪迹,也只有与之一样的刻薄之人兴许方能揣度一二,要不要我派几个人去帮你寻找啊?”
四师兄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但无论是师父,还是白师兄都可都不敢冒这个险。
谷中恶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被众人合力抓进来的,虽然打了禁制,但也实难保证万无一失,曾经就有人不止一次擅自逃离出去过,最后又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又回来了。但如果辜老真把他们再次派遣出去,万一有人不服管教,重新祸乱人间,岂不是弄巧成拙?再说了,那鬼师虽然不如魅妖修为高深,但也极擅蛊惑之术,如果真被他蛊惑策反几人去,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是乎,两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了四师兄的“好意”。
四师兄嘿嘿一笑:“不需要算了。这下没什么事了吧?”
辜老也知道四师兄特别爱护他那些苗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耽搁,他一定是成天蹲在药田里。但还是拉住他轻声说道:“不敢轻易派他们出入世间,但还是可以请他们去梅溪森境一趟的,毕竟距离上一次查探封印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了。”
四师兄被师父拉着,本来还笑嘻嘻的脸上瞬间就变得有些不耐烦,但听完师父的陈述,又转而笑容更甚:“师父,你要我派个人去保护七师弟就明说。距离中元节确实已经不远,但查探封印一般是三年一次,这去年刚刚去过,你不会是故意给忘了吧?哈哈……”
辜老做势欲打,被四师兄灵巧的躲了过去:“少贫嘴,查探封印确实是三年一次,但现在处于多事之秋,自当也要谨慎一些,多跑一趟总是没有错的。只是,顺便照料一下你七师弟也好嘛,万一那小叔祖有所疏忽呢?”
四师兄还是笑呵呵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放心不下。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而且已经先七师弟一步已经出发了。”
说完,也不等师父再有何话说,脚下如飞似的退了出去,既然重要的事情已经说完,他当然得着急离开了,有些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见四师弟如此退了出去,白师兄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脑海中不禁努力的安慰着自己,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辜老也不再拦着老四,心中更是对他的安排多少有些感动,自己收下的这十一个弟子之中,除了杨勇和辜芙蓉本身就是自己的孩子,他已然早就把其余人也当成了自己家的孩子。如今见他们兄弟之间彼此关爱有加,说心中毫无波澜,那肯定是故作矜持的。看见白师兄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
白师兄不想瞒着师父,便试探着说道:“师父,你觉得一个人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待的太久,会不会被环境里的人所影响到?”
辜老马上就意识到他到底想说些什么:“你是想说,四师兄会被那群人所影响到?”
白师兄:“我只是有些顾虑而已,并不是对四师弟有所怀疑。”
辜老:“你有所怀疑倒也不是没有理由,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四成天与那群人打交道,怎么也会有所影响的。不过,这个我早有跟他有所交代,要是有发现任何其道心不稳的情况,我也将立马将他替代出来。”
白师兄亦就像是安慰自己一样安慰师父道:“倒也是不用过份担心此事。因为谷中的那些人,无论是被迫还是自愿,这些年里都是安分守己、平平淡淡的,想必是他们早也已经看破了红尘、磨灭了心性,就此在谷中耕耘劳作、颐养天年也并无不可嘛。”
辜老赞同白师兄此言:“你说的对。其实如果没有这次浩劫的征兆,我也会像他们那样,提前去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
辜老说到这,脸上还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羞涩、专注、又有些甜蜜的笑容:“你师娘早些时日还特意问过我,有没有时间带他去一趟泰山。说,听闻那是人间距离天庭最近的地方,如果去那里许愿的话,想必也会灵验得多。”
白师兄知道师父平日里不止是忙着医院里的事情,在学术界他也挂职着许多名衔,很多时候还需要出差,进入各大学堂、医院会议室等地方做研学考究。而近日,又肯定因为那预料之事,劳苦奔波,自然也就没有闲暇时间陪伴家人。
口中还是劝道:“我记得师父和师娘上一次一起出游,好像已有将近十二三之久了,既然师娘提及,肯定是心有颇大期待的,师父若不想让她失望,可得抽些时日陪伴才是。”
辜老面目含春,说的虽是自己,却反问白师兄道:“你也别说我了,放下眼前的事情我自当有所安排。倒是你,你真的就不打算给她一个身份?”
见师父忽然把话头引到自己身上,下意识的就想逃避,躲起来。可是,殿中就他们两人,师父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又能往哪儿躲?而且,事实也是如此,自己总该有些面对的。
“师父,不是我刻意要逃避。你也知晓,我先天命数就乃化外之人,这辈子终究要以身殉道,又怎么能随俗缘留下遗憾呢?”白师兄第一次正视自己的问题,回避了这么些年,也有些向师父请教的意思。
辜老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大弟子心中的顾虑,也知道他的心性,就是想得太多,为别人顾虑的太多:“化外之人,终究还在红尘之中,又怎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更何况,你又怎么能确定这就是遗憾呢?你应该知道她的心思,这些年为你所做的事情也并非一时之兴,翘首以盼也并非一朝一偶。”
见白师兄心有所动,便趁热打铁的说道:“其实我挺欣赏她的性子,当年使计将你诓骗与她定下亲事,却在知道自己五行有缺、阴阳失衡而终身不能怀孕之时,毅然决然不履婚配。如果就此沉静下去,也不值得有何念恋,可她却是即便没有名声之实,也依旧应自己先前所愿,做起了宗门外事长老,这些年可谓是矜矜业业……”
白师兄伸手打断师父再说下去:“师父,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也知道你的意思,让我想想。”
辜老可由不得他,这铁不趁热,以他的性格,又会将这事给耽搁下去。
便继续说道:“这有什么好想的?当初提出重炼洗髓丹的是你,漫山遍野的寻找药材的也是你,虽然后来确实是庭芳也需要,但你的意思谁又不明白吗?如今灵丹已炼出,她的遗憾也将不复存在,难道你还准备就这样一辈子晾着他?”
这辜老不说这最后一句还好,白师兄忽然好像一切都想明白了。
当年当自己知晓自己命格之事,确实消沉过一些时日,觉得世道有所不公,为什么要剥夺自己为人的基本权利?可随着时日变化,渐渐明白,有些命格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老天注定,而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就已经注定了自己接下来的路。
自己心系太多,把天下苍生作为己任。可能一时间,会受人钦佩、爱戴,但谁又能一辈子都保持这种敬佩式爱情?一个宁愿把自己所有的爱奉献出去的人,又怎么才能平复自己作为妻子的身份?如果是这样,众生和妻子又还有什么区别?
虽然说,自己确实可以做到爱一人和爱众生,就像把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当成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赋予亲情关爱,也许她并不会发现这些亲情与爱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这也就会像刚才师父所说的那样,曾经她也说过同样的话:“也许感情是最容易的处理事情,但我只想不留遗憾。”
所以,就算是现在再承诺任何事情,都将不会是爱情,而是弥补遗憾。
既然想明白了,也就不用再纠结了:“师父,我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了?你想明白什么了?你要做什么?”辜老明显没有理解到白师兄到底在说些什么。
白师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拱手一拜,朝师父辞别。
陈石等人送别七师兄之后,回谷之后才发现白师兄竟然一声不吭的先行离开了。师父说,白师兄从来都是这样独来独往,他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众人这才无奈作罢。
一会儿陈石等人也要收拾东西准备各自回家,也就没有过多纠缠白师兄去向,想必当见面之时,自然会再次相见的。
不过此时还不等几人散去,辜老就叫住几人,神色严谨地说道:“从今往后你们便算是正式踏入修行之门,有些禁忌约束今日必须跟你们讲清楚。”
见师父说得郑重,三人果然肃穆待立,听师父示下。而双玉兄妹准备回避,却也被师父叫了回来。
辜老正色道:“自古以来修行界就有公约三条,用以约束修行之人行至,以确保一界平安。这第一条就是非自己性命攸关,不准动用神通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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