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恢复了正常,然而陈石和杨勇却已经目瞪口呆。
辜芙蓉见他们俩又一副呆呆的样子,更为恼怒,踮起脚尖一人轻轻的打了一巴掌,说道:“干嘛呢?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杨勇赶紧回话道:“有,有。我说姐,你刚才那一招是怎么做到的?”
辜芙蓉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而且这次下来本来也就是想让陈石和杨勇给予自己一些帮助,当然要把一些事情解释清楚。
“我常年跟他们在一块,对他们的精神频率极为清楚,刚才杨勇的那一瞬间气势徒增,就相当于在油锅里滴下了一滴水,彻底激起了这一众阴神的存异之别,如果我不阻止,即便是他们无法真正伤了你们,数量叠加起来,那股子阴寒之气也够你们受的。”
陈石插嘴道:“这个我知道……我们是想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杨勇有些不满意自己的打断,况且刚才还是自己差点坑了他,赶忙连带着他向辜芙蓉请教一番,要不然真不小心把自己也坑了进去,就亏大了。
辜芙蓉本来是想找那一抹娇小的身影,但走了差不多大半个区域,也没发现一点儿踪迹,算算时间,应该还有宽余,也就继续跟他们攀谈起来。
“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频率啊。这要是放在古代,那些高人也只能是根据自己的见知去辨别出阴神、妖怪、还有人,所依靠的总是冥冥之中。而依我所见,这些之间的差别就是频率。人有人的频率,阴神有阴神的频率,妖自然也有妖的频率。不过,上次碰到小叔祖之时,我还没有那个实力,自然也就没有辨别出来。”
说了也等于没说,陈石和杨勇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疑惑。
辜芙蓉自然也知道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了,而此时也只能简略说道:“简单来说,就是熟悉他们的气息。就像我们彼此之间熟悉一样,一颦一笑之间就能明白你到底是高兴,还是愤怒。”
“你们知道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了,他们整个群体的气息我都十分熟悉,刚才那一刻,你态势剧增,激起了他们的村异之心,而我也只需要再顺势抹掉那一瞬间的记忆,自然就能恢复原样了。”
其实如果陈石和杨勇能瞧见那一抹神奇的话,就会发现就在刚才辜芙蓉挥一挥衣袖的时候,九天之上的那一束金光也正好照耀在她的身上,也正是有了那束金光的加持,她才能瞬间平复即将躁动的城中阴神。
而身处玄境之中的辜芙蓉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玄法之上的增长,仿佛只觉得那本该就是如此。
陈石知道她有这个本事,却没想到她已经运用得这般娴熟,分秒之间竟然能染指这成群之人,或者成群阴神的记忆,想必亦另有心得吧。
而杨勇有些傻愣愣的看着这个明明很熟悉的人,这一刻怎么又好像把自己给甩远了呢?明明自己先前都快追上了她的脚步。
见周围已经恢复如初,两人也不敢再有造次,轻声问道:“你还没说,我们这次下来到底要干嘛呢?”
“找一个小男孩。”辜芙蓉当然没忘记自己的正事,此时正详细的说给两人听,只能请他们也帮着寻找,再谈其他。
“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平常大部分时间都会躲在桌子、或者低矮的屋檐之下。”想了想又补充道:“总之就是有一些厚实遮蔽之物的底下。”
既然知道了目标,就好办多了,一边低着身子四下寻找,一边问道:“怎么他会一直躲在桌子底下?”
辜芙蓉:“这里的每一个阴神生前都有过极为深刻的经历,以至于灵魂之中蕴含了极为强烈的执念。而这种情况下,他们几乎都无法重入轮回。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放下。”
杨勇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辜芙蓉没理会他,而是继续说道:“我从那个小男孩的残存记忆之中大概能拼凑起曾经发生过的场景。”
小男孩可能身处某一户豪门之中,他家里很大,大到即便是他一个人身边就差不多有七八个仆人。
这一日,小男孩正在院子里玩耍,恰好就躲在一处石桌底下跟人藏猫猫。也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之中突然就射下来密密麻麻的箭簇,精锐冷艳的三棱锥瞬间就刺穿了众人毫无防备的身子。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躲在石桌底下的小男孩也被眼前的一幕彻底给吓傻了,他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嘶吼,甚至都忘了该怎么说话。
又一连两拨箭雨过后,四周除了浓烈到窒息的血腥气以外,就只有鲜血流淌的声音。小男孩始终就躲在石桌底下,即使脚都蹲麻了也忘了挪动半分。
不一会儿,他就看见有人从箭簇丛中走了过来,从头到脚都蒙了黑巾,即便是身处旁观者的辜芙蓉也没有发现杀人者是男是女。
下一秒,小男孩的视线一阵天旋地转,直至看到自己那还来不及成长的身子。
陈石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颤栗道:“你是说,那小孩子是被什么人灭了满门,甚至就连还是个孩子的自己,也都遭了毒手?”
辜芙蓉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如此了。”
陈石沉默,杨勇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好狠的人。”
沉默了片刻,陈石才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辜芙蓉歪着头,仔细回忆了一番说道:“从身穿的服装和脑袋后边扎的辫子来看,应该是清朝时期的事情。回忆的画面之中也仅仅局限于小男孩看到的那一片地方,所以也就没办法去借鉴更多的佐证来证明更多的东西。”
其实陈石之所以这样问,是想着凭借如今朝前的认知和更为便捷的线索途径,至少还能查清楚杀害他一家的人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才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算是给他,也是给自己心理上的一丝安慰。可实际上,依旧一无所获,陈石不免有些沮丧。
辜芙蓉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先前我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是你查出来当初杀害他一家的人又能如何?还能把他们的灵魂一并给揪出来再报一次仇吗?而且你也并不能确定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个仇又从何谈起呢?,
面对辜芙蓉的一通质问,陈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回答,应该是说,她说的本来就没错,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
辜芙蓉:“与其无谓的去追寻过去,还不如认真对待现在,对未来负责。”
陈石经她灵犀一点,心中豁然明郎了不少,而杨勇还有些迷糊的问道:“什么过去,现在,又是未来?你们在说什么?我们难道不是要帮着那小孩解决麻烦吗?”
辜芙蓉倒有些小看了杨勇,他竟然也有这么快的觉悟,很是欣慰得到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过去已不可得,当下最为真,未来亦可得。”
“这是慧海禅师在讲法中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也正符合当下的情景。石头,你应该知道我想怎么做。”
陈石方才只是太过于想当然的想法,如今经辜芙蓉一提醒,当然明白她想要怎么做。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诚不欺我。
陈石说道:“跟当初师父劝诫我一样,先从心思单纯处入手,而比起成年人,没有比小孩子心思更为单纯的年纪了。其次,他的经历从我们来看极为血腥冷酷,但也可认定为动机特别纯粹。在那小孩的眼中,这发生的一切没有赋予情感纠葛,也没有掺杂世俗的约束,更没有明白是否冤屈、含有悔悟等成年人的内心世界,甚至可能快到他连痛楚都没来得及体悟,一切就只剩下冰冷的杀戮。”
就好像两人专门解释给杨勇听的一样,辜芙蓉接着说道:“你猜的没错,在他的灵魂之中一切只剩下令人瑟瑟发抖的冰冷。所以,他几乎惧怕任何人、任何事物,只要阴神显现,就会躲在桌子、椅子或者低矮的墙角之处,仿佛也只有那才能让他稍有安息。”
陈石:“你想抹掉他那些记忆,从根源上化解掉他心中的这份恐惧?”
辜芙蓉莫名有些兴奋道:“没错。我清楚他心中只有这一种情绪,相对来说,应该容易可行得多。”
陈石:“好,我支持你。不过,首先我们还是应该先找到他再说。不如,我们分头行动?”
辜芙蓉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简单介绍了这地下城的情况,说道:“这地下城实际上是没有地域的概念,它就像一个独立的异域空间一样,只要你想,他就在那里。”
陈石有上一次的经验,自然能明白她说的意思,只是杨勇还有些不太明白,辜芙蓉也有耐心,指着前边不远处,外观看起来像一所茶楼的地方,说道:“就好比现在,你看到了前面那处阁楼了吗?”
杨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处两层木质结构的小楼,称之为阁,是因为它当街而立,有三面都开了窗户,窗边还隐隐有些访客依栏而坐,舒适怡然。
“看到了,然后呢?”杨勇回过头,看向辜芙蓉说道。
辜芙蓉一副高人做派,悠悠说道:“我们不就在其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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