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落水之前我看见给我带来生的希望的“陈队长”又把我推进了悬疑的泥潭里。
我的危机没有随着我解药注射进我的身体而解除。
陈队长的尸体一同落入水中,我握紧了药剂想要游过去抓紧他的身体,可是他的尸体在落入水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被水冲走了。我没能抓住他,我只能握紧药剂探出水面。
陈队长完好的身体在崖壁上仍旧拿着扩音器大喊:“宝来,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放弃抵抗!就在那里别动!”
“鬼才在这里不动,等着被你们解剖吗?虽然成为丧尸也不是我想的,但是我不可能停下来等你们抓住我。
现在我已经注射了解药你们还想着抓我回去研究吗?”我向着岸上的陈队长一边大喊,一边向下游游去。
“解药?!”陈队长一愣,“解药?!哪里有解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病毒的解药根本不存在!”
“怎么不可能!”我抬起手臂让他看,“我的身体正在恢复,我嗜血的感觉已经消失,这不是解药是什么?!”
“你知道什么是解药吗?你知道解药长什么样吗?要是破坏了唯一的丧尸病毒你知道该当何罪吗?”陈队长大声呵斥我,他丢开扩音器,从崖壁上一跃而下。
我失望地笑了:“原来我始终不过是身具丧尸病毒的培养皿而已,那是不是解药我难道不知道么?它对我身体产生了什么影响,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
陈队长趁我说话的间隙已经游到了我身前不足两米,可是我已经对他们失望了,我闭气潜入水底,随波逐流向下游划去。
也是,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怎么可能引得所有人对我趋之若鹜嘛。
若不是身上对他们来说极其重要,重要到可以派遣公司所有人来追寻的东西,我可能一辈子也体验不到原来被人器重的感觉是这样的,压抑到自己难以呼吸。对了,我还在水里。
我急忙浮出头,身体已经滑出了几十米远。陈队长在身后扑腾着水,大喊着:“快捉住他,别让他跑了!”
接着所有人都跳进了河里,奋力向我游来。
他们之中有人水性比我还好,我只能靠着对水底的熟悉来摆脱他们。我知道哪里有暗流,知道哪里有水洞,我只能以此来摆脱他们。
过了几十分钟,他们所有人的体力终于耗尽了,我的体力也几乎枯竭。
我把身体仰面躺在河面上,让我在随波逐流的同时不会被呛死。我知道这段河流之后一百公里都是平缓的流水,我需要尽快恢复力气靠岸。
但我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几百米之后我就是感觉到寒冷了,我却开心地笑了起来,有感知就说明我的确恢复人身了,丧尸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我的脑袋开始发昏,眼前发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脚底拉住双腿要把我扯下去,扯进冰冷的河水里。
我奋力扭动起来,我扑腾着水,深吸一口气然后潜入河水中,发现一具无头的尸体拉着我的脚踝,从他的装束来看就是被陈队长轰碎头颅的“陈队长”尸体!
我可能是看错了,他的尸体没有忽然消失,或许是随着暗流突然被冲走了,现在他和我重新碰上了。
他右手紧紧抓住我的左腿,左手努力上伸,像是拽着什么想要给我。可是一具尸体能带给我什么。
我撬开他的手掌,是一张揉成一团的字条。我没时间查看,只能和药剂一起塞进口袋里,拉上了锁链防止被水冲走。
像是完成了他的最后使命,“陈队长”的尸体在我拿到了那张纸团之后就松开了我,沉入了河底。
我来不及思考,猛然感觉河流变得湍急起来,河道被一座大坝一分为二。
我这才发现这条只有几十米宽的河流居然也修起了一座小型水电站,水从水电站流出后改道流向了丛林更深处的森林里。
我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疯狂游向水电站里,只要进入那片森林我就能够上岸逃离他们了。
可是我从没有见过水电站的内部结构,也没有预料到从入口到出口的这段水流异常湍急和幽暗。
水流经过管道入口时有一道栅栏拦住了河水里的杂物,我也被拦了下来。
我奋力爬越过栅栏,随后就进入了几百米长的幽闭管道。
进入幽闭管道后我觉得河水变得更加寒冷,也许是心理作用,我第二次觉得这几百米距离怎会如此漫长。
几分钟之后管道被湍急的河水填满,我在水里扑腾,努力想找一个呼吸口,可是幽闭的管道从未考虑过会有活物进入也自然没有留有呼吸口,几分钟的时间里我只能闭着气。
我水性极好,但那也不能超过五分钟在水里不呼吸。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如果我死了那这本书也就没有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双腿十分疼痛。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药剂,没有受损。
我都不知道我干嘛要把这玩意保护的那么好,明明我已经是普通人了,留着这些药剂只会勾起我痛苦的回忆。可我那时候偏偏把它保护的比命还重要。
我双腿的疼痛不是被石块划伤的,而是被咬伤的。我醒来的时候那只野狗还趴在我身上咬食着我的小腿。
我悄悄拿起石块猛然砸向它的身体,它吃痛离开了,回头望了我一眼,月光把它的眼瞳照的通亮。
我拿着石块坐起身,发现身处在岸边,一半身体泡在水里,伤口被泡的肿胀起来,怪不得野狗吃的时候我没有多大痛感。
我把衣服撕碎,没有用任何药物,只能胡乱包扎一下,借着月亮向岸边找寻人家。
我很久没有见到这样明亮的月光了,它明晃晃的像是李白说的“白玉盘”。
可在我看来它不过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星体罢了,管你经历过什么,管你经历过的事情多曲折,多黑暗,它就是不会因为你有半点改变。
它和我们大多数人是一样的,如果我没有因为公司里的扰乱而勾起好奇心前去凑热闹,我也不会被朋友追着咬。
说那么多什么用都没有,结果已经发生了,再去后悔经过也没有什么必要。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碌碌无为准备苟活一生的人。
我三天来的经历堪比还我狗命四部连续影片,只是他是寻仇,而我是被他追杀的那一批人。
我沿着河边走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找到一条人为走出道路的痕迹。我到了哪里我不知道,我的手机在我进入水电站的管道时就松手脱落了。身体衣服全湿,背后沾满了河沙。
身体止不住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失血过多。
除非陈队长在这里,否则任何一个人看到我也只会认为我是一个逃避通缉的通缉犯。
我实在太冷了,我把撕碎的衣服拧干,靠着一颗树干蹲下,努力把自己的身体都藏进撕碎的衣服里。
这时候又吹了风,风把河水惺惺的气息送到我鼻腔里,吹的树冠发出了类似野狗吼叫的低沉声。
只是这吼叫声也太真实了,感觉就在面前不远处一样。
我抬头准备看看树冠,对上了六只绿色眼睛。
我意识到那些低声吼叫不是树冠发出来的,而是不远处那三只体型壮硕的野狗。
中间的那只回头舔舐着伤口,我知道它就是我打伤的那条狗,现在它拉帮结派的回来寻仇了。
我成为那个动了基努里维斯狗和车的反派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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