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奇了。杨家叔叔这边安静的不像话,就是镜子和陈瑶当年都没消停,你是怎么做到的?”李立生问的是,杨锦当年从皇帝手里薅爵位是怎么躲过那些想攀高枝的蠢货的骚扰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父亲体弱多病啊!”杨锦一脸无辜地看着李立生,“他斜靠着坐在那儿半刻钟就咳得脸发白,不一会儿就跟要晕过去似的。识趣的就会自己告辞。不识趣的,我父亲晕了过去,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谋害朝廷勋贵?多去大牢里走几趟也就识趣了。”
“你就这么得罪这些地头蛇?”李大人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什么地头蛇?阿生,就算抛开留守者的身份,我也是江夏杨氏嫡系的旁支。他们算什么地头蛇?找死啊?”杨氏才是江夏名副其实的地头蛇好吧?杨锦不是嫡系的正脉,也没差太远。再说了,世家都是些什么脾气?就算自己把人欺负死,那也是家事!可要是外人敢动手,杨氏的报复绝不会迟疑!
李立生默默地……保持了可贵的沉默。
行吧,宦海沉浮多年,李大人都快忘了世家那护短的死德性了!
“所以这个世子的请封?”李立生记得杨家妹妹的嫡孙有三个,薅一个用用挺好的。
“你们说,璇儿怎么样?”杨锦出乎意料的提起了这个孩子。
“依璇?这可是家主嫡孙!你要过继?”李立生皱着眉:操作难度是有的,但不是不行。主要是依璇这孩子已经可以视作成年……到时候养不熟啊!
杨锦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杯盖磕在茶碗边缘发出清脆地响声:“你们过继嗣子的时候可没这么说!”自己挑一个成年不用操心的家伙背锅,现在说我养不熟嗣子?玩呢?
“家业是家业,爵位是爵位。我是说到你去觐见,但皇帝也就那么回事,不必这么紧张。”陈瑶显然也不赞同杨锦的想法。
“瑶姐,你知道我的,当年拿这个爵位也不过是赌一口气罢了。若我真是在意爵位传承,也不会终身不嫁。子嗣与爱人都是缘分,我既然斩断了这份机缘,自然也该知足常乐。就像没有帝王气运的人纵然坐上皇位也是家国之殇。”杨锦的脑子从来都很好用,当然她懒得用是另外一回事。
陈瑶再次沉默地看了杨锦好一会儿,让杨锦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了。
“罢了,你高兴就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陈瑶能多说什么呢?比起之前预估的骨肉相残,这大概已经是好极了的结果。
陈瑶的退让自然也让高凌靖的立场发生转变。
至于李立生,三比一的前提下,反对有用吗?就像陈瑶说的……
“我去问问家主那边。”过继家主一脉的嫡孙,怎么听都不是好主意。虽然依璇的确不在“三不继”的范围,可谁也不愿意把孩子给别人家吧?依璇的继承顺位说靠前也靠前,说靠后也靠后。再说了继承人这玩意儿,真的是谁家也没有多余的啊!
李家家主被亲妹妹的奇思妙想惊呆了!他差点儿没忍住自己那颗想大义灭亲的心!
李立生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破事儿吗?早就撒丫子跑了。等她来找杨锦的时候,杨锦已经写完了新的篇章正在对陈瑶炫耀。
……
“涟颜这兔崽子…”依璇咬了咬牙,到底没叫慕容氏的人落井下石,“看在先君的份上,孤最后帮她一次。”年轻的少君摊开书桌上的宣纸,拿起一支狼毫,犹豫了一下,沾上墨汁,她在纸上写道:天予弗取,罪也。
左手掌心火元素的灵力汇聚,慢慢的纸张上的水渍被烘干,依璇这才把宣纸折叠,叫来李澈吩咐道:“送到楚国。”
“敢问少君,送给哪位少主?”李澈接过,只觉得手上重若千钧。
依璇敲了敲桌面,淡淡地回答:“给楚国。”
李澈心头一慌,强忍着抬头看一看依璇脸色的冲动,低下头倒退着离开,而后亲自去送信。
…
“慕容依璇!”邺澜气得直接摔碎了手上的茶杯,那是她十五岁生日欧阳家主送给她的礼物,邺澜一直很珍惜。
“请少主示下。”李烨温和地说。
欧阳少主能说什么?!说她妹妹傻?还是说自己蠢!楚国!楚国!那是欧阳氏的根本!她不能退让!但她更不能打破世家格局!柳涟颜那副一决生死的样子,显然不是之前的谈判和利益交换能解决的!
“立刻启用暗部配合各据点,务必在三天之内将呼延氏的所有力量压制沉睡!”然后让呼延一脉撤出楚国!邺澜恨恨地咬牙!这帮不省心的兔崽子!
“是。”李烨立刻应下。
…
“小表姐到底是向着欧阳氏!”如果说对依璇的来信欧阳邺澜是不满,柳涟颜就显得怨恨了。对楚国和欧阳家而言,呼延氏本就是入侵者,依璇这样明白地敲打让涟颜不敢大肆进行破坏性掠夺。虽然欧阳氏同样会受到限制,可拥有主场优势和王室支持的欧阳氏完全可以硬生生将呼延一脉耗到不得不放弃。更可怕的是,如果欧阳氏选择速战速决,呼延氏必然完全失去对楚国的监控。在七大世家互相渗透的今天,这样的后果无疑代表着呼延氏的没落,甚至是毁灭!
“本少主才是她的追随者!小表姐不能这么对我!”涟颜自幼跟着依璇生活在外。一来是为了麻痹摄政者一脉,省得他狗急跳墙杀人灭口;二来是为了给依璇打保护,最大限度的降低摄政者对依璇的的戒心。其中的危机和风险可想而知,可这样的配合和用命却换来依璇的抛弃和打压,涟颜当然会心生怨恨。
“主子?”李淙淙一脸疑惑。显然在别人眼里依璇不是在打压妹妹。
“盯着楚翊…楚皇。如果表姐也收到指令,一定会全面开战。”原本持久战对欧阳氏更有利。可,一旦宗家施压荆州,欧阳一脉自然会警惕来自宗家的偷袭。速战速决,是必然的。
“是。”李淙淙恭敬地应下。
…
“你想做什么呢?”依语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齐国,整个人充满了怅然若失的疲惫,“是王室还是世家?”
“主子,小主子的信。”李锐说着递上一个信封,淡蓝色的封口处画着一朵莲花。没错,蓝色的莲花。
依语伸手接过信,握在手里好一会儿,等手心出汗了才道:“舅舅…”然后被一声巨大的砸门声打断了。
大小姐漠然转身,冷冷地说:“慕容雨昊?”我亲爱的父亲。
慕容先生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的长子,却被那眼神钉在了原地。
他恨不能杀了他一了百了!
“你做了什么?”慕容先生忍着气冷声问道。
“敢问父亲说得是哪一件?”大小姐淡淡地反问道。
慕容先生顿时涨红了脸:“你!”
大小姐木然相对。
“你敢!”慕容先生怒吼。
大小姐歪了歪头,显得十分无所谓。
“风儿是你弟弟!”慕容先生说,“为了那个野/种,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
依语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眉宇间杀气若隐若现:“她是我的妻主。”他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飞刀拿在掌心把玩了一番,“我的弟弟有很多,不差这一个。”
慕容先生身上一直有一个“有乃祖之风”的评价。这对慕容先生当然不是什么夸奖。慕容先生名义上的祖父恪安君可是世家家主中少有的多情浪/荡子,虽然那些私生和庶出子女被秦昭君清洗殆尽,但不妨碍他们曾经是慕容氏的黑历史。乃祖之风?分明是在嘲笑慕容先生贪花好/色!因此大小姐说自己有很多弟弟还真不是谦虚!
骂人不揭短!
慕容先生被这话气得差点儿没背过去!
“你这是嘲讽谁?!”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谁应了就是谁呗。本王还怕了不成?怎么?想打架?来啊!”大小姐说着赤/裸/裸地打量了慕容先生一番,脸上的神情非常不屑,仿佛在嘲笑他是个弱鸡!似乎依璇不在家,慕容雨晨不爱管事儿,大小姐也有些放飞自我呢。
“你!我!噗…”慕容先生一口血喷在了地面上,还有两三滴溅上了依语桌上的宣纸,他眼前一阵发黑,靠着身边的人才稳住了没倒下。
依语皱眉,低头看了看被污染的宣纸,慢吞吞地倒了点水,研了些浓墨,又拿毛笔沾了些水这才在墨汁里蘸了蘸,就这那些个血点涂抹一番,而后换了一支细笔题写了两句话,用一旁的小章盖了印,这才对一直看戏地李锐说:“将这副雪梅图拿去装裱好了,送给慕容夫人和依风少爷。到底是父亲呕心沥血之作,可千万说明白,让他们好好观赏,仔细珍惜才是。”
这番话彻底将慕容先生气晕了过去!
“怎么还不将慕容先生送回去歇着?可怜见的,都累晕过去了。真是替我那兄弟操碎了心。”睁眼说瞎话技能满点的大小姐说着拿起之前依璇的信从另一边的小门走了,还不忘多叮嘱李锐一遍,“送慕容先生去看医生吧。有病治病,没病也好安心。到底是亲生的。”说着就真摇头晃脑的走了,一副叹息不已的孝顺样子。
…
等慕容雨晨知道自己的长子把他的亲爸爸给气昏过去还补刀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当时夜幕初降,星光微微,月华不显。
不再年轻的世家主人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欢好之后正躺在大澡池子里疏解全身的酸痛,结果那个罪魁祸首一脸“开了眼界”的傻样子走到自己面前,蹲下身子道:“语儿这孩子,看不出来啊。”
慕容雨晨一脸懵懂的侧身看过去,发现对方真的是在感叹,不由好奇地问道:“他做了什么?”
张英想了想,起身走到一边放着沐浴露和毛巾的台子上摸索了一阵,一个光幕展现在两人面前,然后依语大小姐当时的丰功伟绩被一点一滴地完美还原。
“…”慕容雨晨犹豫了好一会儿,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道,“最少,璇儿有福了?”婆媳关系什么的不用担心了。
“是语儿入赘,不是璇儿出嫁!”张英忧虑地看着碰到儿女情长就双商下线的爱人,觉得慕容氏前途堪忧。
慕容雨晨诧异地反问道:“那又如何?”这年头觉得自己肯入赘就是天大的恩赐,拿着好处享福还到处说自己委屈的蠢货还少?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老婆的多了去了!
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不!还是很生气!
张英深呼吸,再次深呼吸,第三次深呼吸:杀妻是犯罪!杀妻主是欺君罔上,罪及九族、祸延子孙!
“好嘛!好嘛!别生气了。我会训诫依语,让他谨慎行事。”慕容雨晨说着张开手,“来陪我一起洗。”
张英:…
鸳鸯戏水乐成双。
“我算是知道璇儿像谁了。”搂着媳妇儿一起安睡的张英先生发出了深深地叹息。
“又不是才知道。”迷迷糊糊地听到声儿,慕容雨晨顺嘴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子把自己拱进人家怀里睡得更香了。
……
“你是不是一直知道慕宁的心思?”陈瑶淡淡地问道。
“他本就是楚国皇叔。事实胜于雄辩。”杨锦理直气壮地回答。
陈瑶地指尖敲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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