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溪扑在琼楼怀里放声大哭,肆意宣泄着多年来的心酸和苦楚。
琼楼强忍着泪水,轻轻地拍打着浸溪的后背,眼神却阴冷摄人。
一杯……两杯……三杯……
寄锦没有去灵堂守孝,也不再过问任何事情,只是一味地灌酒。
从前的他只是抿一口,便会醉的不省人事,而今烈酒接二连三的下肚,可寄锦感受不到一丝醉意。
云府上下一片素白,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更加诡异。
不过几日,寄锦便已形容枯槁,瘦骨嶙峋,雪白的孝衣衬得他更加形销骨立。
事已至此,自己还有什么可期盼的呢?
他苦笑着,凌乱的发丝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惨白的脸庞。
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他仰头,狠狠地灌下一杯烈酒,又提起酒坛,将剩余的烈酒从头浇下。
浓烈的酒香混合着冬日里寒冷的气息,肆意地钻进他的骨髓。
“哥哥!”
乐游刚与云求处理完云震天的后事,就来到修竹苑,一进门便看到寄锦将自己浇透。
乐游急忙找来披风,紧紧地裹住寄锦的身体,目中泪光闪闪,心疼不已。
“哥哥不要再喝了,你还有我,还有云家主持大局……”
“呵……是吗?”寄锦惨淡地笑道。
“心死之人,又怎么会在意这一切呢……”
“哥哥……”乐游于心不忍,却又说不出一个词来安慰寄锦。
“以后云家,就交给你了……”寄锦身形不稳地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走着。
“哥哥!”乐游猛地跪下,哽咽道。
“乐游求你不要走……我没了父亲,也没有母亲,若哥哥也不要乐游,乐游该如何在这个世上活下去……”
乐游泪落连珠,每一声哭泣,都狠狠地敲击着寄锦已经毫无知觉的心。
“寄锦……以后乐游,就托付给你了……可他还那样小……娘真的舍不得离开你们啊……”
母亲临终前的遗言回响在进寄锦的耳边。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想要放弃一切,再也不问世事。
可是,一想到母亲的话语,他就无法再迈出一步……
寄锦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步摇,步摇刺破了他的手心,流出了温热的血液。
良久,寄锦终于逼迫自己回头,走向乐游,轻轻地抚去他的泪水,目如死灰,沙哑道:“别哭了……我不走了……”
乐游猛地抱住寄锦,放声痛哭。
这几日,他一直代替寄锦,打点着云震天的丧事,接待着来往的吊唁的宾客,又担心着寄锦的身体,还操持着云家上上下下,心神俱疲,夜不能寐……
以前他无忧无虑,有着父亲和***持,而今第一次撑起偌大的家业,感受到难以言喻心酸与苦楚,终于在寄锦的怀抱中,释放出来……
夜深人静,云求依旧跪在灵堂,为云震天守灵。
他犹记得自己被街上混混打得半死时,是云震天救了他,让自己呆在他的身边,那时他便铁了心,誓死跟随云震天,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现在。
云求看着云震天的灵位,恨得咬牙切齿。是惊鸿翊这个恶毒的女人毁掉了云家,如果没有她,云家不会家破人亡……
“啪嗒,啪嗒……”
脚步声逐渐逼近。云求猛地回头起身,警戒地看着那个一个漆黑的身影。
待来人靠近,云求看清了的面目,怒极反笑道:“玉使者大驾光临,可是要来看我们云家的笑话?”
琼楼不紧不慢地摘下黑色的斗篷,慢条斯理道:“琼楼此次前来,是来吊唁云家主的。”
说罢,她拿起三炷香点燃,对着灵位拜了三拜,复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这些年幸得云家主帮助,珏公子才能活到现在。所以琼楼想与云管家共谋大计。”琼楼淡然道。
云求目光透露着危险的光芒,意味不明地看着琼楼。
“云管家可想为云家主报仇雪恨?”
云求被戳中了心事,眉头一拧,却又释然一笑:“条件是什么?”
琼楼挑眉,似是意料之中般笑道:“我替你杀了惊鸿翊,你把医治珏公子的真正的解药交给我。”
“哦?这话我倒听不懂了。”云求笑道。
“珏公子一向身体康健,但七岁那年突然生了场大病,久治不愈。之后便听说云家主有药可医……”
“为了珏公子,少主与云家主私下做了交易,潜伏在惊鸿翊身边多年,秘密向云家传送消息。”
琼楼双手抱臂,意味深长地笑道:“可是……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哈哈哈……你倒是聪明的紧……”
见计谋已被识破,云求不再掩饰,朗声大笑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兰浸溪,反而让她受困多年呢?”
琼楼踱步笑道:“一来,我没有证据,所以没有必要让少主徒增烦恼。二来……”
琼楼转身看着云求,认真道:“少主有了牵挂的人,即使知道真相,若想离开,也未必是件易事。更何况,若贸然离开,反而让惊鸿翊疑心,惹火上身……”
“你们一直吊着珏公子的命,来压制少主。但只要少主对你们有利,便绝不会动珏公子一根汗毛。”
“少主一直对惊鸿翊关怀备至,而今惊鸿翊却抢走了少主的人,所以,她必须死!”
琼楼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
“老夫竟不知玉姑娘,也是条忠心护主的狗啊!”云求笑着讥讽道。
“我们不是一样的人吗?”琼楼笑着反讽道。
听闻此话,云求收起玩味的笑容,冷凝道:“你有几成把握杀惊鸿翊?”
“若是单单只凭我自己,自然是希望渺茫。毕竟我身份低微,平日里,是近不得惊鸿翊的身的。”
琼楼沉声道,随即勾唇一笑:“不过现在惊鸿翊已经失明,少主也因惊鸿翊的事与她有了些嫌隙。若得少主亲自出马,必定水到渠成。”
“但是在这之前,有劳云管家先把解药交给我。”琼楼话锋一转,笑道。
“呵……成败尚未知晓,又凭什么让我先示诚意?”云求冷笑道。
“凭什么……”琼楼好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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