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焉瑾,微微一笑,用只有我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回答他:“会吧,毕竟四殿下完全可以先把正妃娶进来,再找个时机纳了风夜舞的,却还是当众把事情先说明了,足可见其诚意。”
焉理说完话,荣家人还是没有反应,圣上先开了口:“理儿看中的原来是荣家姑娘,嗯,好眼光。”
皇后娘娘也笑起来,说了句:“荣家姑娘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呢,才貌双全,和我们理儿般配得很。”
其实皇子开口求娶,哪怕荣家不愿意,也只有答应的份儿,何况荣家人、尤其荣瑄怡,看样子是愿意的。
圣上与皇后娘娘又这样说了话,荣国公一家闻言走入场中跪下,荣国公开口道:“孙女瑄怡能得四殿下青睐,乃是我荣家之幸。”
圣上哈哈一笑,一挥手,便让钦天监去挑选个良辰吉日,焉理和荣瑄怡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圣上又趁此提到了焉亿佟,焉亿佟说自己顽劣,还不想成家被束缚,圣上摇头一笑,便也不提了。
其实他这个侄子什么样,他心里应该清楚,想来也知道很难寻个合适的闺秀许给焉亿佟。
后面在一片喜乐声中,圣上依旧宣布了今年让焉瑾和我在上元节前一日去永福寺祈福的圣旨。
焉瑾依旧不想铺张,决定只带五十禁军。
我又不能同他直说焉珂要杀他,只能同他说余家的事让我后怕,马匪流寇横行,我们又不清楚其背后的势力,万一出事,五十禁军会不会有点少。
焉瑾搂着我安慰,说既然我担心,明面上不宜过于铺张,那么他会安排一些自己的暗卫随行。
他这样说我才放心些。
可是出乎我的预料,十四日的祈福安然无波,焉珂没有动手,我们顺顺利利祈了福,而后进宫复了旨,平平安安回了太子府。
怎么会这样?这一世的焉珂怎么想的?
我想不明白。
次日上元节,又是夜里设宴,焉珂的侧妃高芹漫罕见地现身了,不过一眼看去便是病如衰草的样子。
我关切地问她身子如何。
高芹漫说她身子本就孱弱,去年入冬时得了一场风寒后,这身子愈发不好了。
我当即命人第二日给她送些人参补品去,她连忙道谢说着不敢当。
其实我也不是好心,只是想着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夜宴持续到近子时才结束,我和焉瑾回太子府的路上,在马车里还隐约能听见远处的歌舞笙箫之声,真不愧为一年一度的上元节。
其实我很想感受一下京城上元节的热闹,据说比乞巧节更加欢闹纷繁,可惜前世的我第一年受伤、第二年小产,均卧病在床,而后焉瑾称帝,我正位中宫,更是连后宫都不能出,一直未曾有幸见识过。
我们回到太子府,刚踏进知夏阁,丫鬟们说热水已经备好,问我们何时沐浴,焉瑾竟让所有人退了出去,问我累不累,应酬一夜怎会不累,我很是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何意,刚要诚实地点头。
他见我的样子忽地一笑:“夏夏若不累,我们去上元节凑凑热闹吧。”
闻言我的头摇得如拨浪鼓,不不不,我是想说,我不累。
我又连忙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们去凑热闹吧。
他见我的样子,揪了一下我的脸,笑得宠溺。
于是我二人换了便装,未带侍从,偷偷从太子府侧门溜了出去。
街上真是热闹啊,若是平日这个时辰百姓早已歇下,而今夜,千灯万火依旧,繁光满天如昼。
“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不外如是。
歌声起于四方,人群摩肩接踵,焉瑾握紧我的手一刻也不敢放开。
我很是开心,今日的疲惫早已一扫而空,想问他以后每年我们都来好不好,喊了一个“殿”字,意识到我们是微服,喊他殿下被人听了去很是不妥,硬生生喊了一半忍在口中。
焉瑾凑在我的耳边,我听见他带着笑意说:“第一夜的时候我同夏夏说过如何唤我。”
我想了想新婚,他说了什么了?没说什么啊。
糟糕,想不到他不会以为我不重视他吧?
我扭头心虚地看向他。
他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脸颊都带上了红晕。
对上他的笑,我猛然意识到他说的不是新婚,是我们圆房那夜,他说“你可不可以唤我景清,或瑾。”
想到那时候,又对着他的目光,我知道我的脸一定又红了。
景清。
上一世只有方暖会这样唤他,我在只有我们三人和贴身奴婢时听过,自然有外人在时她还是唤他殿下的。
那时我听着嫉妒,我才不想和方暖一样。
于是我心念一动,晃着他的胳膊,挑着眉喊他:“瑾哥哥?”
焉瑾的脸这下子整个都红了,笑也僵在脸上。
我见状笑得更加开心,平时都是他调戏我,这下终于换我调戏他了。
我觉得有趣,一声声变着调喊“瑾哥哥,瑾哥哥......”
我看见焉瑾的脸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红,我喊得起劲儿。
直到焉瑾按住我,压抑着嗓音,似是极为认真,说道:“夏夏若再这样喊下去,我便要迫不及待带你回府了。”
他的呼吸吹在我的耳畔热辣辣的,我不好意思起来,扭过头,牵起他的手向前走去。
走了没几步,焉瑾扯了扯我,笑着问道:“夏夏刚刚想要说什么?”
我红着脸看向他:“想问殿......瑾哥哥以后可不可以每年都带我出来。”
他笑着说:“那是自然。”
我们一路牵手走着,看各色商贩卖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看舞狮、踩高跷,划旱船等表演,还看到不少青年男女赏灯猜谜、以吟诗作对的方式眉目传情......
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好像是这世间极为普通的一对夫妻,我们也许会为了生计奔波,也许会为了今日这样的节日而惊喜,也许会为了一些小事而拌嘴,可我们之间不会有畏惧,不会有尊卑,不会有那么多规矩,更不会涉及到那么多人的生死......
直到一大型花灯擂台前,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我瞥见一抹熟悉的背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焉瑾见了问我:“夏夏也想要那个?”
这种猜灯谜的擂台,答对主人家的灯谜,便可获得相应的花灯一盏,自然,答对多少题与可以得到什么样子的灯笼,均由主人而定。
他以为我也想要这家的灯笼,拉着我兴冲冲地向那里走,笑着说:“走!去给你赢一盏来!”
那是焉瑾脸上少有的肆意的笑,那一刻,少年的笑容,让周遭五彩缤纷的花灯都失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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