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爷对走在前面带路的管家使眼色,“尚贤,你也真是的,客人来了,怎么不领着他们去大厅喝茶?
哪里上来就往主家的休息区带呢?”
他堵在去往阁楼必经之地,还喊来了几位侍卫,恢复了一贯和善的模样。
往这边赶的尚家人,想要某银官方将关于尚家的各种直播给封闭了,可是经历过上午圣殿梭场事件,某银官方觉得不能“厚此薄彼”,拒了圣殿反而给尚家便利。
他们给出相同的答案,提示尚家要从根源入手,直播越压反弹越厉害。
无奈,尚家人联系不上管家尚贤,只能吩咐家里的其他人,开启屏蔽信号,让闯入家里那群人的光脑断网,无法与外界联系,成为瓮中之鳖!
这算是最为稳妥的法子了,星际居民光脑断网,跟人突然失明一般,无法捕捉外面的信息了。
二老太爷看到光脑上最后一条消息,尝试着打了个电话,果然从里面听到了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顿时心里安定了。
他端起了老太爷的范儿,冷声道:“呵,尚家是你们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
别以为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你们就能全身而退,我告诉你们,现在你们直播的信息根本发不出去。
要想保住小命,就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呵,我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尚家好歹是联邦第一世家,没啥厉害之处,让几只蝼蚁闭嘴的手段还是有些的,我想你们不愿意尝试的!”
说完,他淡淡地道:“尚贤还傻站着做什么?抓紧领这几位不懂事的人,去喝几杯茶。”
他说的喝茶可不是普通喝茶,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只是,他们看看直播间仍旧活跃、嚷嚷着想见识花式闭嘴、喝什么茶的观众们,再看看似是胸有成竹的二老太爷,神色有些古怪。
殊不知他们的光脑都被边维做了标记,纳入到单独信号收发器的服务范围,直播仍旧能正常进行,但是尚家其他人却被屏蔽了!
不仅如此,护族大阵开启,陆陆续续赶来的所谓尚家人一律被抵挡在外……
这叫什么?走对方的路,让对方无路可走!
尚贤如今是眼观鼻鼻观心,对二老太爷的话充耳不闻。
“尚贤!”二老太爷有些生气,“你不会以为尚祁被婚配了,那个姓秋的小丫头,真能翻出什么水花来,想要奉她为主母吧?”
秋凌轻笑下,那尚贤淡淡地看向被喊来的两队侍卫,“你们还傻愣着做什么,二老太爷估计年纪大了脑袋不好,真当自己是尚家主人了,跑到主母跟前耀武扬威。
你们将他请回去,好好看着,有什么事我担着呢!”
二老太爷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尚贤,你反了天了,谁年纪大脑袋不好?
她一个黄毛丫头,是哪门子的主母!真正的主母在二楼歇着呢……”
然而他就看到侍卫们对视一眼,往他这里走来,心里慌乱起来了:“我是家里的二老太爷,你们不听我的,却听一个管事的话?
信不信,等家里其他人来了,我立马将你们撵出明远星体……”
奈何尚贤平日里当管事太成功了,眼下他一脸淡定的样子,让侍卫们特别信服。
聒噪的二老太爷被架走了,尚贤继续领着大家伙往阁楼走去,见识过尚家字面上的金碧辉煌,处处镶金嵌玉包银,灯饰繁多明亮,各处宽敞大气。
就连楼梯都是能允许三五个人并排而行、玉石铺就的。
等他们抵达昏暗逼仄的阁楼时,嗅着空气中夹杂着腥臭与霉气,众人都忍不住惊讶,“尚贤管事,夫人要见家主,您,您怎么带我们来这里了?”
尚贤淡淡地道:“我们家主从前年尚致跟川泽国四公主订婚后,就被搬到了这里自生自灭。”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疯了,尚家前后对比太明显了,给人视觉的冲击很大,说是从天堂坠落地狱的差距都不为过。
谁能想象到尚家富贵滔天,其家主却因为庶出的叔叔和兄弟们夺权,落得这样苟延残喘的境地!
身为路人的大家们都唏嘘不已,又格外愤怒。
人家尚祁是正统,这些跳梁小丑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偷家?
还对正主欺辱至此。
泼天的富贵轮不到自己,观众们也绝对不允许落到旁人头上,除非见者有份!
起码他们还能念着尚家的好,是以他们刷屏的速度更快了,愤怒之火隔着屏幕都熊熊燃烧,接连成片……
阁楼的灯光昏暗,他们踩在木板上咯吱的声音,惊得老鼠吱吱乱窜。
秋凌全程没有说话,紧抿着唇瓣,默默催促尚贤走快点。
很快他们抵达那扇中间被烧了一个窟窿的大门前,尚贤站在一侧躬身道:“夫人,家主就在里面了。”
秋凌的手放到门把手上,略微停顿后果断地打开。
房门吱呀开了,里面昏暗不已,火元早就等候多时了,这会儿它撞上灯的开关。
奈何灯是坏的!
颜诏拿出手提灯,整个屋子明亮如白昼,又不会过分刺眼。
众人适应了光线后,看到屋里的一切都倒抽口气。
屋子里味道腥臭味最浓,尤其是现在天气炎热,各种让人难堪的味道更是蒸腾交织在一起,让人几乎无法呼吸,胃浅的甚至都发出了呕吐的声音。
屋内陈设凌乱,明显就是杂物间,里面摆着个单人床。
尚祁个子高大,如今可怜兮兮地盖着厚重的被子,露在外面的头被几年没有打理的红色毛发遮掩的看不清容貌,一双脚乌黑带着厚厚泥壳的几个脚指头竟然都有被老鼠啃食的痕迹,还有些没好利索的冻疮,都因为没得到治疗反复发炎溃烂。
颜诏神色微冷,淡淡地说:“麻烦直播的朋友调转下摄像头,让医生帮着尚家家主检查下身体状态。”
众人沉默地点点头,将摄像头调转,给尚祁留下体面。
秋凌走上前,伸手触碰到被褥,刚要扯开,她突然怔怔地看向尚祁,眼眶泛红,心里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怒意,恨不能将尚家那些人给手刃了。
他,他不是彻底昏迷的,而是被人下了药一直处于身体昏睡,精神清醒的状态!
换句话说,他清晰地看着自己如何被人虐待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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