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阴阳,万物生灵,吾奉祖师敕令,拜请三清真君降临,以符为凭,以香为引,招魂于此,速速显形,魂显尸现,急急如律令。”
花鸢面前,是布好的一个简易法坛,正中间是一鼎香炉,里面燃了三根香,两边分别点了两根蜡烛,烛火摇曳,烛身分别贴着两张黄符。
月乌站在法坛侧面,换上了赶尸的打扮,眸色变幻,挺拔的身影清冷又孤傲。
随着花鸢燃符号令,月乌敲响自己的小铜锣,然后迅速拿起法坛上扣在符篆上的赶尸铃,三声铃响,桌上的符篆和那带血的铃舌,立刻悬浮起来。
桌子另一侧的铜锣,在月乌的小铜锣响起后,居然主动响了起来,发出了共鸣!一声接着一声,不同于月乌锣声的干脆,那铜锣的声音,像是劈了叉,沙哑又刺耳。
锣声响动,铃声不停,花鸢看着面前燃烧大半的招魂请尸符,心里开始有些打鼓,这符篆是她在书中看到过的,具体怎样操作他记不清了。
心里忐忑的同时,花鸢并不打算放弃,引动身上的一股玄灵之力,从掐诀的指尖,慢慢注入燃烧着的灵符,随着自身灵力的消失,花鸢的胸口再次沉闷起来,逐渐的有些呼吸不畅。
刺耳的锣声突然停住了,灵符也顺利包裹上铃舌,燃烧的符篆,虽然火焰仍然在,却停下焚烧的进度,香炉里面的三根请尸香迅速燃烧,不过须臾,便只剩一捧香灰。
月乌闭着的眸子突然睁开,鼻尖是一阵熟悉的气息,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成功了!”
从沈家大门望出去,一道玄色的身影由远及近的蹦跳而来,月乌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支离破碎。
片刻后,身影出现在沈家大门前,月乌的双脚,不自觉地迈开步子,看着门口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月乌忍不住走上前。
那身影并未因为月乌而停留,轻轻一跃,越过了月乌,越过了门槛,出现在法坛面前,盯着燃烧的符篆,目不转睛的眼睛里,满是懵懂和好奇。
辞犀一步跨到花鸢身后,看着来人,谨慎又防备,于此同时,来人的整张脸,也顺利完全暴露在花鸢和辞犀两人面前。
身材高大挺拔,肌肉线条紧致有力,宛如雕塑般完美,尽管双眼失去了光亮,但失神的眼珠,浓密修长的眉毛,眉宇间尽显独特神秘,眉心一点红痣,给他整个人的气质又填了一抹妖冶,和嘴角露出的尖牙一起,倒显得相得益彰。
“师兄,你看看我啊,我是月儿啊。”月乌似乎是接受不了师兄对她的忽略,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重新转过身来,进了院子,重新站在来人面前。
男子看都不看月乌,眸中映射出的火苗,侧面反映出,其他的东西或许根本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江枫!你转过来!”
月乌再次被忽略,心里觉得委屈万分,可是,她知道,这根本不能怪他,他恐怕已经忘了自己,忘了她,忘了从小长大的一切。
似乎是听到“江枫”两个字,对这个名字有了反应,男子的眼睛眨巴了一下。
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月乌并未注意到这个变化,此时她的视线,都被男子身上的血污吸引。
这个衣服,她再熟悉不过了,和她身上的青衣本该如出一辙,可是现在,却变了颜色,是被血生生染成了玄色,她的师兄啊,究竟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经历了什么!
伸手摸上那干硬的衣角,月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却是吞刀一般的疼!
月乌的赶尸铃掉落在地,她也忘记了捡,眼里,手里都是那红的发黑的血色衣衫!
摇铃落地,一声铃响,江枫的怀里也突然传出一声铃响,月乌没动静,花鸢走过去,踮着脚尖在江枫的怀里摸索,小手拿出来时,握着一个同样大小的赶尸铃,唯一不同的是,上面有一个歪歪扭扭的中国结。
花鸢捡起地上的摇铃,和手里的一起,塞到了月乌怀里,两个摇铃碰在一起,再次传出“叮当”两声,一唱一和,十分契合。
声音终于将月乌拉回了现实,看着手里的摇铃,月乌拿起再次摇动了一下。
“继续摇,别停!他对这个声音有反应!”辞犀清冽的声音传来。
就在刚刚,他发现这个叫江枫的僵尸,在铃铛一起响起来的时候,眼睛又眨了好几下!
月乌手中动作不停,抬头看向江枫的眼眸,果然,江枫眼里的木讷无神,随着铃声入耳,渐渐有了一些光亮和反应,最后,竟然转过头看,先是看着铃铛,然后看向月乌,眼神了多了一丝打量和思索。
“说一些你和他之间的秘密,或者你们二人之间特有的称呼,继续刺激他!”
花鸢也是第一次见到僵尸会思考,便打算让月乌继续刺激他。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月乌嘴里吟唱着好听的曲调,嗓音若幽泉击石,却又轻软和缓,莫名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反复吟唱着这个歌,对面的江枫盯着月乌闭合的小嘴和奇怪的眸色,看的出神。
“月儿~”
一声低沉清润的声音,撞进了几人的耳朵里,月乌抬头,对面的人正看着自己,眼角的一滴泪水,刚好淌出眼眶,眉眼如旧,却带上了几分温柔,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月乌再也忍不住,一下扑过去,双臂环住对方的臂膀,双手紧紧扣住,不发一声,身体却抽动不止。
江枫被抱了个满怀,脸上还是那僵硬的笑,似乎不知该作何反应,半响后,低下头,双臂缓缓上扬,抱住了月乌的腰:“不哭~”
忽然,法坛上的蜡烛烛火瞬间变成绿色,然后立刻熄灭,江枫抱住月乌,头颅立刻抬起,火速退离门口,站在了墙边的一处大水缸边上,看着沈家大门,皱起了眉头。
与此同时,花鸢和辞犀,被人一把搂住脖领子,也火速离开了法坛,退到门口。
“有东西来了!”
白怡刚刚一直潜伏在二楼,江枫动的时候,她也动了,她根本不敢想自己要是不在,这俩孩子得多么不受疼爱!遭老罪喽~
回头看了一眼江枫,白怡眼里都是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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