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墙壁的病房内,一到门口,厉斯之就挣扎着要下来。
纪栀放下他,他就小碎步跑过去,可是到了厉寒凛的病床边,他够不到……
纪栀无奈莞尔,又掐着他的胳肢窝,把他抱到厉寒凛的病床上坐着。
厉斯之却又立马跪坐着,他很聪明,看见厉寒凛身上戴着仪器,所以他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小手,捧住厉寒凛的脸,再嘟起小嘴,对着厉寒凛的头呼气。
“粑粑乖,斯之给你呼呼,就不痛痛了哦~”
这是厉寒凛在厉斯之每次生病时,会耐着性子对他说的话,他也就学着厉寒凛的样子,只不过叠词是厉斯之自己能说出的风格。
可是他再怎么学,毕竟还是个两岁小孩,并没有学来厉寒凛那没什么感情起伏的语气。
纪栀就在他们旁边静静观察着,内心已经软成一团棉花。
看儿子对厉寒凛这样关心,想来,厉寒凛其实对儿子很好,平时照顾得不少,让他感受到了父爱。
不过,她想象不出来,厉寒凛那对别人的冰山脸,是如何对着一个小孩子,耐心又尽量温柔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纪栀在佛前许的愿灵验了,还是厉寒凛听到了,纪栀每日在他耳边要他醒来的唠叨,或是厉斯之的吧啦小嘴,把他吵到了。
终于在半年后,他缓缓睁开,闭了半年的眼皮。
入眼,便对上了纪栀那激动又不敢置信的双眸。
他适应了周围光线和环境之后,又阖上眼眸,等了几秒,又重新张开眼。
难道,他又落入走不出来的梦境之中了?
为何,一切都那么让他感到真实,唯独眼前的纪栀,那对着他又哭又笑的样子,这么不真实?
一定又是梦吧……
直到,纪栀扑进他的怀里,有温热的液体淌在他的肌肤上,耳边又是纪栀一声接着一声的倾诉,
“你醒了厉寒凛,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
他才意识到,这……似乎不是梦。
还没等他说什么,纪栀又好像才恍然大悟般的,从他怀里起来,他想抓住她的,就像在梦里一样。
但是,他身上使不上力,也如同在梦里一般,怎么都抓不住她。
他又看到纪栀按了按他的床铃,再用一只手,轻轻抚向他的脸庞,语气温柔似水。
“让医生好好给你检查,你先别着急,我陪着你。”
她说,她陪着他……
情急之下,厉寒凛强撑着要起来,再抓住她的手,嘶哑着声音开口,
“你……”
只说了一个字,医生就赶来了,纪栀也让他赶紧躺下,先不要激动。
他也就听话地躺下来,任凭医生为他做着检查。
只是,他依旧睁着一双好看的星眸,目光灼灼地盯着纪栀。
检查完,医生真心笑道,
“恭喜啊!厉先生的指标正常,刚醒来,不要剧烈运动,更不要抽烟,注意休息,多呼吸新鲜空气。”
医生说完该说的,极有观察力的,把病房内的空间,留给了这两人。
关门声传来,纪栀才走过去,坐到他的床边,主动握住他的大掌,另一只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笑得莞尔。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这样子,实在是太异常了,她对他,过于温柔、过于好了。
厉寒凛躺在那里,盯着她的双眼,目光黑漆,干涩的薄唇张了张,才发出掺杂着沙哑的嗓音,
“你……什么意思?”
纪栀却是仍旧笑着,笑容由温柔变得无奈,。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关心你,我说过,我等你很久了。”
也不知是哪一句,骤然让厉寒凛和纪栀相握的那只手发力,紧到青筋贲张。
他皱了皱眉头,有些分辨不清纪栀的每一副表情、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到底是真心还是什么其他的意思。
他还是沉默着,用探究的眼神考察着纪栀的表情,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
纪栀见此,就知道他肯定一醒来就看她这样,一时不相信。
因此,她又用行动证明,俯下身,在他饱满的额间,印下一个充满情意的深吻。
额头的温软触感,让厉寒凛心尖一颤,他胸口剧烈起伏,急促呼吸着。
他又坚持要起来,就算刚撑起来一点,脸色变得惨白,他也不理会,嘴里吃力喊着,
“纪、栀,你、为什么?”
纪栀却急忙想让他躺下,可他执拗得很,推开她要他躺下的手,硬是要问出个答案来。
纪栀也就不再勉强他,让他坐起来。她终是敛去些许笑容,多了几分认真,他听见,她一字一顿,说得郑重,
“厉寒凛,我们复合吧。”
期待已久的话,突然在他醒来之后听到了,他实在不敢相信。
昏迷之前的件件事,还历历在目,她的句句绝情话,还萦绕耳际。
可是,就因为她这么一句“我们复合”,他还不清楚,这又是她的欺骗,或是别的什么,他还是眼眶微红,可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手中紧握纪栀的小臂,又问她,
“什么意思?”
纪栀的眼神里,有了从来没有过的宠溺,她也非常耐心。
如果他一直不信,她愿意一遍一遍的,解释给他听。
“厉寒凛,我说,我们复合。”
“我想清楚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同你一样,我对你,也早已产生了,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意。”
“所以,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更不会,离开你。”
说到这个份上,她想,他应该会相信了吧?
厉寒凛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左胸膛深处,那早已疼到没有知觉,早已变得如一片荒漠般的地方,在纪栀说出那些话之后,疼痛开始抽离,荒地开始长出嫩芽。
这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不管这次她是怀着什么心理,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头栽进去。
只要是她,就算是裹着蜜糖的罂粟花,他也要紧紧抓住,再一口咽下。
“纪栀,只要是你给的诱饵,我都心甘情愿吞下。”
他的声音已然轻颤,他也同样没有用的,终是让眼泪落了出来。
“你听见了吗?只要是你给的,就算喉破血流,我也接受!”
语气执着,可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神情,都透着无尽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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