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也知道自己有些小心眼,可是没办法,她太过在意梓汐,只想梓汐眼中只有自己。
只要看到那些人出现在梓汐面前,她总会生出不知名的情绪来:失落,不悦甚至是厌烦。
总是担心她的梓汐会因为旁人而将自己抛在一边,又或者有其他人引诱梓汐变心。
她知道自己的担心会是多余,梓汐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她还是会害怕,害怕梓汐会喜欢别人,不管是男是女都在她防范之内。
宁舒也意识自己刚才的语气不是很好,但是话已经说出口。
“你如今更应该上心的是你自己,你已经有大半年不曾突破了,可知否。”
宁舒只是看了邱彦书一眼便是知道他的修为在此间已经停滞半年之久不曾进益。
邱彦书握紧了手,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可是此番回来,师傅不曾询问过他也就罢了,见面同他说话也不过几句,甚至是多余的神情都不曾有。
好不容易有了几句言语,却是带着训斥之意,他当然知道自己修为停滞的事情。
“彦书哥……彦书这么大个人了,自是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才会回来。你是他师傅,不指点一二也就罢了,怎么还训斥起来了?”
苏梓汐开口间差点就说错了话,连忙改了口,言语间对邱彦书多有袒护之意,对宁舒的话虽是不满但却因似情人间的嗔怪,故而宁舒并未多心什么。
宁舒从邱彦书手中接过承盘。
邱彦书行礼,告退。
宁舒在人快要离开的时候开口:“明日起早不可懒倦,为师在后山竹林等你。”
邱彦书的心情原本是有些低落,可是在宁舒说出这句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变得欣喜。
“是,弟子谨遵师命。”
宁舒看着邱彦书激动的样子便是觉得邱彦书还是可教的,毕竟是有上进心的,勤奋好学是好事。
她会收邱彦书为徒,邱彦书的天资是没得说的,少年得志,崇明剑宗中若是有谁能与邱彦书齐名,那便是只有二长老——程玲之徒,傅亦舟可以与之一较了。
傅亦舟是剑修,以剑入道,三岁便在崇明剑宗,邱彦书虽是后来入的崇明剑宗但是其天资也是不差的,甚至说是比之傅亦舟还要厉害些。
当初邱彦书修为停滞不前她曾出言指点,让他入尘世走一走,希望能够有所顿悟,没想到回来之后修为还是停滞不前,怕是入了瓶颈期。
原本她也是要指点邱彦书的,今日梓汐既然说了,那么将此事提前也没什么。倒是看见邱彦书那激动的样子,想来对自己半年来修为未曾有过长进的事情也是苦闷许久,所以才会在她开口之后那般欣喜。
苏梓汐端坐在床沿,宁舒将承盘放在桌子上,端起了承盘内的汤药。
过了一段时间,汤药已经不烫了,此时用下也是正好。
苏梓汐皱着眉,似乎多看一眼那汤药就难受,厌恶。
女子抗拒的很明显,宁舒手举了半天,女子仍是不愿意张口。
宁舒从来不知道,梓汐原来不爱喝药,对喝药这事情竟然这般抗拒。
“梓汐为何不肯用药?可是怕苦?”宁舒并没有半分不耐烦,相反是温声细语的询问着她不肯喝药的原因。
为什么不肯喝药,为什么?苏梓汐垂着眸子陷入沉思,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几张神情扭曲的脸,还有那一张张淡然冷漠的脸。
苏梓汐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才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虽然情绪没有外泄可是那副样子还是让宁舒觉得不对劲,宁舒放下汤药,将人搂在怀里,轻柔地拍着女子的后背。
“不想喝就不喝,我带了丹药,也是一样的。”宁舒欲要从怀中取出丹药。
苏梓汐制止住宁舒要去拿丹药的动作,软着语气,半是撒娇半是嗔怪道,“没事的,就是怕苦的很。”
女子乖顺地靠在她怀里,眼中尽是信任。
宁舒不疑有她,自然是相信的。
宁舒从储物袋里拿出蜜枣,甜糕,上面还冒着热气。
苏梓汐略微有些吃惊,宁舒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甜糕出自宁舒之手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宁舒下山买的。
“阿舒刚才下山了。”苏梓汐眼中带着幽怨,下山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她来了崇明剑宗之后就很久没下山过了。
其实宁舒更想亲自为梓汐做的,只是她厨艺不精,不能入口,不然……
宁舒看着女子幽怨的眼神,哑然失笑,捏了捏女子的脸颊,宠溺道:“下次带梓汐出去。”
她端起汤药,喂着梓汐。
女子喝的很慢,似乎难以忍受这样的苦涩。
苏梓汐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喝了半碗就不肯再喝了。
口中的苦涩不断蔓延,哪怕是含着蜜枣也未曾消退。
略带寒意的指腹落在了她的眉眼,苏梓汐的头首微微上扬,好似在无意识的亲昵放任宁舒抚摸自己的眉眼。
浅淡的梅香萦绕在她鼻翼,清浅淡薄就如同宁舒这个人。
温柔且湿濡的吻落在她的肌肤上,阖上的双睫轻微颤动着,双手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手心里拢着衣衫。
宁舒一寸寸地轻吻着女子微蹙的眉眼,心中无限柔情仿佛能滴出水来,“梓汐,我喜欢你。”
她踟蹰着说了这样六个字来,其实宁舒更想说的字眼是‘爱’,可是她性子内敛惯了,就算是有时在梓汐情难自已,但是在真正的临了说这番话的时候反倒是说不出口。
故而将那个‘爱’字留在了心里,‘喜欢’宣之于口。
苏梓汐靠在宁舒的怀里,贴近宁舒,面上笑靥如花。缓缓的执着宁舒的手,放置在自己的心口,让其感受自己的心跳。
心脏,脖颈,都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如果不是至亲之人又怎么会毫无保留的展露无余?
苏梓汐这番姿态无一不是在告诉宁舒一个信号,那就是自己将宁舒视作自己最亲最近之人,所以愿意将自己的脆弱命门毫无保留的展现给宁舒。
强健有力的心跳在自己掌心下跳动,宁舒的视线落在了女子软绵的胸脯之上。
“我亦喜欢阿舒。”
宁舒只觉得自己耳畔似乎在回响着心脏跳跃的声响,并非是梓汐的,而是自己的。
两人的心脏好似合拍起来。
一同跳跃着。
她的心中泛着软烂的酸甜,如同秋日里熟透了果子,无需用力便能掐出酸酸甜甜的汁水来。
无限的柔情蜜意将她网络其中,她甚至是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力气来,只想深陷,永不脱离。
两人额头相抵,鸦色的长睫随着宁舒悸动的心而不安的颤动着,似那翻飞的流萤小扇般扑闪着。
“梓汐……”
宁舒轻声低喃着,双眸之中锁定着身前的女子,似要将她的容颜镌刻在心中永不磨灭。
浅淡的唇瓣翕动着,嗓音轻柔像是掺杂了无数的甜蜜,只是听着便是让人软了耳根,好像能看到那甜腻到拔丝的蜂蜜。
她的眸光似夹杂着暗火般闪烁在其中,又好像有着万千的星辰璀璨不已。
可是无一不是因她而起,苏梓汐面上的笑意越发深邃,抬手抚上宁舒的侧脸,贴近。
像是蛊惑,又像是在指引,清浅的吻如同蜻蜓点水般落在了宁舒的唇瓣而后又快速的离开。
她的瞳眸微微睁大,似乎不敢置信。
以至于看起来有些呆,竟生出别样的可爱来。
宁舒本人和可爱是不沾边的,她如同天上白云,悬于天际,又如雪山圣洁的白莲,神圣不可侵犯,淡漠中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她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女子嫣红的唇瓣,过了许久,直到眼睛略感酸涩,她才眨了眨眼睛。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般,眼眸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光亮,“梓汐……”
宁舒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说来也有些羞于启齿,虽然自己同梓汐朝夕相对,可是从未有过僭越之举。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最为僭越的便是偶尔亲吻梓汐的眉眼。
而刚才梓汐的所作所为无疑是给了宁舒莫大的勇气,让宁舒觉得自己是被梓汐所认同的。
所以才会这般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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