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白云飘过如同一缕烟雾,风拂过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阿舒为何突然要去天衍宗。”据她所知,天衍宗和崇明剑宗的交情一般,应该说是崇明剑宗同仙门诸宗都是一视同仁,交情淡薄如水。
不深交也未曾交恶。
她有些不明白宁舒为什么突然想着要同他们去天衍宗,在此之前,宁舒可是从来没有表露过对于天衍宗的任何想法。
这个念头更像是突如其来的,临时起意。
圆润冰冷的棋子被指若葱根般纤细的手指夹在指缝中,听到女子的询问指腹轻缓地抚摸过棋子,感受着棋子上的冰冷。
“求医。”
毫无避讳之意,就这么直白的被宁舒说出口。
坐在棋盘对面与宁舒对弈的人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宁舒……的确是受过伤。
那日为了她挡了媗姬留下来的藤蔓。
这和她们事先商量的并不一样,可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媗姬,她也会这样做。
因为宁舒的赤诚就如同天上的阳光,炙热而刺眼,没有任何的忌讳与遮挡,就这样将她的弱点暴露无遗。
如果……
不是宁舒对自己太过温柔小意,事事以她为先,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宁舒故意立出来给魔界看的靶子。
但是,显然不是这样的。
宁舒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
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宁舒过于单纯,好骗,就像是涉世未深的稚子,一片空白,可以任由她涂抹,描绘上她想要的色彩来。
她喜欢什么就是喜欢;讨厌什么多看一眼也不肯。
瞳眸中染上了忧愁,丹唇轻启,却又悄然阖上,似乎没有想到合适的措辞来关心一二,唯恐冒犯唐突。
因为自己日日都和宁舒在一起可是自己作为宁舒最亲近的人并不知道她有哪里不舒服,甚至是那日之后都不曾关心一二。
直到此刻苏梓汐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对宁舒有着抵触的,甚至是对她的好也很浅显。
经不得深思推敲,这样一想她就有些懊恼起来。
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如果被宁舒发现了什么,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甚至是还有可能影响到她要做的事情。
苏梓汐就这么握着宁舒的手,欲言又止,眼中透着愧疚懊悔之意来。
“可是阿舒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她的手在宁舒的手腕间流连,可是根本感知不到任何。
她与宁舒的差别就如同水滴遇到了江洋大海,以她现在的这点子修为根本不够看,如何能在宁舒刻意想要隐瞒不被人所知的情况下而探查到什么。
假使释放出被……
兴许能够探查到一丝,可是,没必要这般。
卷翘的羽睫宛如流萤小扇,明亮的瞳眸中满含关切之意。梓汐在听到她的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就询问自己,言语间尽是关切,温软的话语如同暖流不可自抑地流淌着。
想到那天晚上,宁舒的眼神便暗了几许,眉宇间染上了狠厉杀伐之气,却又被她很快的掩饰过去。
以至于没有被苏梓汐所察觉。
宁舒缓缓摇头,避重就轻的道:“梓汐脉络之事并非无法,我想带梓汐遍访医师。”
她只是个剑修,术业有专攻,只能看浅显地伤。
灵根不纯,脉络狭小这等关乎修士终生的事情,她没那个本事去轻言断定什么。
她能做的便是参照着医术上所有迹可循的药方子,给梓汐炼制丹药,以及带着梓汐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出来。
“什么?”苏梓汐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以至于惊呼出声。
她有些发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很意外却在看到对方是宁舒的时候又觉得这个想法很合理。
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因为其它原因,她有些发颤,手心湿濡,甚至是想要收回握着宁舒地手。
宁舒知道梓汐只是在故作坚强,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比平常人难上千分之下还这般拼搏。
分明是在意的,只是因为灵根原因无法改变而选择了认命。
可是,她不要梓汐认命。
她从未想要让梓汐在修行之上而半道终止,她想要和梓汐长长久久,想要梓汐陪伴在她身侧。
可是当视线触及到宁舒认真且执拗地目光地时候她像是被烫着了般快速的收回视线。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梓汐露出了个不太自然的笑,甚至都没有叫她阿舒。
宁舒并不在意梓汐的言语。
只以为梓汐是觉得自己在开玩笑,又或者是在说什么无稽之谈,不愿意去相信天生灵根之事也能改变。
坚定无比地颔首,将那欲要退缩的手握住,“我知道。梓汐不比任何人差,从来都是。”
她的喉咙有些涩涩地,并不是干涩,而是有种心酸。
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灵根。
她不相信宁舒看不出来,可是宁舒告诉她,自己从来都不差于任何人。
要知道自己……
几乎是都不抱希望的事情,她却以一种无比笃定的语气说出来,认真的神色让人不由得想要去相信。
“我有在看医书,我在寻古迹,我们会有办法的。”她说的不是‘梓汐会有办法的’而是说‘我们会有办法的’。
自始至终她的所有里都包括着她自己,将苏梓汐的事情当做她自己的事情。
她从来没有让苏梓汐孤零零地一人撑着,而是始终都与苏梓汐同在。
“你在……看医书?”到底知不知道身为一个剑修不去习剑而去翻看医术意味着什么?
因为苏梓汐喜爱诗词书画,宁舒去学习这些对于她来说不擅长地东西;因为苏梓汐的身体需要医者,她不相信除却自己之外的人开始翻看医书。
她有在好好的爱她的梓汐。
提到这个宁舒有些不好意思,面容泛着薄粉,有些羞赧地不敢看梓汐,“是。我在努力,以后可以照顾好梓汐。”
不论是什么,她都可以照顾好梓汐。
只是,那些医书有些难啃,病例差不多药方却有好多种看得她脑子有点疼。
但是这话她没有说,说出来未免有卖惨的嫌疑,她不想让梓汐因此而不安甚至是生出愧疚。
她只需要梓汐安好,只此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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