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苏梓汐缓过劲儿来,长舒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毅然又是那副明艳温婉如同江南婉约女子的模样。
说实在的蝶衣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宽慰苏梓汐让她好受些,那些话自己也开不了口,毕竟按照苏梓汐的性格来说,自己如果真的出言安慰可能苏梓汐以为自己是在讥讽。
说不定还会招来苏梓汐的恶语相向,她记得上次好像还是自己和苏梓汐共事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动手。
强忍着想要抚摸额头上次被撞出血的地方,蝶衣不自在的换了个姿势。
苏梓汐斜睨着蝶衣,忽然开口:“你若在魔界艰难不妨将他们引出来。”
她从来没有关心过现在的魔界如何,更不知道蝶衣现在的处境是否艰难,但是听蝶衣刚才的话想来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你真是半分不心软。”蝶衣有些一言难尽,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该同情宁舒,还是该庆幸自己并不是苏梓汐的敌对,不然按照苏梓汐这疯劲儿和她不对付的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宁舒是魔界出山最大的敌人,但是说实在的,她挺佩服宁舒的,像宁舒这种正直到不正常一心向道的人,其心智之坚便让人肃然起敬。
而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正直到发邪的人被苏梓汐哄骗的团团转,甚至是成了苏梓汐想要排除魔界异己的刀。
苏梓汐听到这话半分起伏也无,“你之前不还担心我反水?听到我这话你不是该高兴吗?”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儿什么聊斋。
当初操控自己捅宁舒不就是为了试探自己,害怕自己深陷其中从而反水,现在又说这样似是而非的话,搞的她蝶衣就是什么好人而自己则是那罪无可恕的坏人一样。
她们俩儿,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虽然知道苏梓汐不会猜不出来,但是也没必要说出来让彼此尴尬难堪吧?
有些不自在的拨弄着垂落的青丝将其别在耳后,“你要去秘境,需要我干什么?”
蝶衣略显生硬的转移着令人尴尬的话题。
“当然是去凑热闹。”手肘撑在矮桌上苏梓汐托着脸颊眼眸含笑道。
蝶衣还以为苏梓汐是想要把红俏交给自己让她带着红俏进阶。
像是知道蝶衣所想一般,苏梓汐再度开口:“我想把它放出来,你帮我看着点儿。”
红俏是用白骨鲜血垒起来的,不知道饮了多少血,吸食了多少生机灵气,以至于最开始红俏进阶的时候有了神智之后就变得格外的诡异。
说是屠夫转世都不为过,不过也能理解。
主人都不正常能养出来个什么正常的器灵。
就在蝶衣欲要答话的时候,眉眼一冷,两人看向门外。
房门被敲响,坐在临近靠窗前的苏梓汐启唇:“进来。”
进来的人对于苏梓汐来说还是有些陌生的,是玄妙宗的两个女弟子之一。
徐若烟进来是有些拘谨,并没有看苏梓汐,还没有说话脸就开始发红。
很久没有遇到这样有意思的人苏梓汐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那里面颊通红的徐若烟,等着她率先开口。
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苏梓汐,她还记得自己下山之前凝棠仙尊正在寻自己的未婚妻,刚才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一路走着,越是回想就越觉得像,然后又跑了回来。
“那个、凝棠仙尊正在到处寻您……”徐若烟说话的声音很小,她的性格有些木讷,尤其是对待不熟悉的人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还以为对方要说什么才这么费劲儿,没想到就这个,“我知道了,多谢道友。”
听到未来的仙尊夫人给自己道谢徐若烟更是不好意思,连连摆手,“没、没有,举手之劳而已。”
她的嘴笨的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要是秋水在这里就好了。
想到这里徐若烟陡然想起什么事情来,杏眼缓缓睁大,还不等苏梓汐再答话,徐若烟便急忙忙地往外冲,边冲便道:“我还有事……”
话还没说完便听得一声惊呼,苏梓汐看了过去。
透过屏风上镂空花卉看到了交织在一起的衣衫 。
陡然撞到徐若烟连连后退险些摔倒,却被人攥住了手腕稳住身形,熟悉的香味儿让徐若烟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徐若烟有些愧疚的不敢看林秋水,刚才、她……
道歉的话还没有组织好,就听到泫然欲泣地声音落在耳畔:“烟烟把我丢下了。刚才到处都没有看到烟烟,我以为你和……”
说到这里林秋水猛然调转话头:“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双手攥紧着衣裙极力的压制着愤怒,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烧灼的怒火,然后前功尽弃。
说完话之后见徐若烟愧疚的垂首不敢抬头,她看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她坐的位置很好,屏风将她的身躯挡了大半,只能看到浅色的衣衫如花般铺散,是女子。
和烟烟日夜相对她并不知道对方在崇明剑宗还有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烟烟娴静,不善言辞,如果有朋友的话怎么会不告诉自己。
那警惕而攻击性极强的视线似要透过评分落在她身上将她看个透彻般,苏梓汐忽然觉得这两个玄妙宗的小友有意思极了。
“要进来喝杯茶吗?”
当然不是真的请她们喝茶,而是提醒她们这里还有个人看着。
徐若烟猛然抬头,似乎是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出去,又羞又急的脸色越发的红艳,落在林秋水眼中比之无边春色更加惹得她眼红。
“打扰了。”逃似的拉着林秋水赶忙离开。
等到四周的人少的时候,林秋水猛的甩开徐若烟的手。
还没等徐若烟反应过来,接踵而来的控诉就将徐若烟砸的眼冒金星。
“刚才那个人是谁?烟烟不是说我最重要吗?”林秋水很是受伤,眼里满是失望和哀怨。
徐若烟看着如此激动的林秋水连忙拉住对方的手,“她是凝棠仙尊的未婚妻,秋水最重要。我不是故意丢下秋水的,我一着急就容易忘事,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急切辩解的徐若烟,林秋水的眼神暗了暗,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够在乎,不然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就忘记身边还有个她。
心里是这样想的面上却更加凄然,“烟烟怎么能忘记我呢?我只有烟烟了烟烟怎么可以忘记我。”
“不会忘记的,不会的。”徐若烟很快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道歉。
直到林秋水重绽笑颜徐若烟才松了口气,她本就嘴笨不会说话,秋水再多生气一会儿她就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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