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很愿意去相信梓汐,毕竟在宁舒的潜意识里梓汐并不是一个多么大胆的女孩子,可能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和蝶衣合谋骗太阴灯,即便是宁舒愿意去相信女子,可是种种条条框框下来她还是有诸多顾忌。
她并非孤身一人,即便是她曾反感这般压抑到让她透不过气来的责任,可是她并不能因为不喜而不管甚至是不作为。
阴郁的眼神中透着苏梓汐看不透的神色,因为刚才后退而露在被衾外的玉足暴露在空气里,冬日里正冷的时候,如玉般白皙的脚很快被冻得冷白。
而宁舒的手则是按压在了她的脚踝之上这也是为什么苏梓汐没有再后退的原因,因为她退不得,若退宁舒势必会再度逼近几分甚至是会觉得她在心虚。
“阿舒很在意他吗?”女子挑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眉眼带笑略显倨傲。
这是从前女子不曾流露过的神色,此刻的她就像是占据有利的一方,颇为自得。
宁舒听了一圈下来,所得到的消息很清楚,梓汐和蝶衣的交易无非就是想让蝶衣将父母的尸骨魂魄从那秘境里带出来,好让其再度复活。
而蝶衣则是需要用太阴灯来复活其先主,但是又入不得崇明剑宗故而两人一拍即合,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在她上方的女子,微垂首,身后的青丝随着女子前倾的动作滑落身前,冠上垂落的死绦滑过苏梓汐的手背,因为痒意五指收拢,虚握着被衾。
可是更多的是那种充满侵略意味的气息随着宁舒的靠近不断的加剧,心口的东西仿佛是要随时破膛而出般,那种让她感觉到心烦意乱的情绪再度上涌。
宁舒的视线落在女子的面上,直勾勾地盯着女子,浓密卷翘地长睫随着女子眨眼扑闪着,看起来乖巧至极。
可是宁舒的心底却生出一种朦胧的陌生感。
从这一次的事情中可以看得出来,梓汐并没有那么信任自己,不然她不会隐瞒至此。
于她而言,太阴灯并没有那么难。
可能是因为苏家父母亡故的时间太久,梓汐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显得有些痴人说梦,不曾告诉自己便觉得自己断然不会同意,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梓汐,当初悬崖边上的事情只发生在那一瞬之间。
她不觉得梓汐会早有预料自己会趁蝶衣不备而出手,也正是因为她的盲目自信,惹怒了蝶衣,蝶衣才会将矛头对准梓汐。
虽然梓汐并不无辜,可是她不能否认的是,有些事情的确是受她牵连的。
掌下的肌肤温润、滑腻,圆润的脚趾泛着粉色显得小巧可爱,她的眼眸漆黑,里面似乎藏匿着什么,“梓汐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在意?”
“是觉得事情败露我会自暴自弃放弃梓汐?还是梓汐觉得我很大度,大度到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她的语气分明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苏梓汐却分明的感觉到宁舒在生气。
比之从前任何一次都要生气,在刚才宁舒质问自己是否和魔族有勾结以及诓骗她的时候,宁舒都没有此刻这般让苏梓汐觉得后脊背发凉。
而宁舒自始至终都没有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她害怕梓汐真的是魔界的细作,可是她去了魔界,崇明剑宗是没那么干净可是那个人不是梓汐。
但是她还是不放心,故而刚才有那一番询问,她不是不愿意相信梓汐,只因她不只是她自己,她赌不起。
而梓汐所言也说的过去,她并没与和魔族有过深的牵扯,执念太深化不开以至于一叶障目,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原谅梓汐未尝不可。
对上那双饱含深意的眼眸,苏梓汐只觉得惊慌,错愕,显然是没有想到宁舒地着重点在这里的。
“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而原本极力压制的宁舒在听闻此言后倏然抬眸紧盯着女子的脸,可是女子的话语之中并没有任何的深意,眼神也是淡淡的,不再似之前那般有情绪波动。
这让宁舒无端的恼火,她这些时日以来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为的究竟是什么?只不过是为了在绝境里求出一条还能和她继续下去的生路。
可是,梓汐却浑然不在意,觉得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她如何能忍。
攥住女子放在被衾上的手腕轻轻用力将其拉近自己身边,直视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你在害怕什么?难道你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地事情?”
这样刁钻的话不像是宁舒能够说得出口的,宁舒一向都是温润如玉,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是淡然的,这样近乎‘刻薄’的话可以是任何人说但是唯独不会是宁舒。
可说出这话的人偏偏就是宁舒,双眸猩红里面波涛暗涌而宁舒则是在努力的遏制着想要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然而她失败了。
在女子极度淡然,不在意的语气里终于忍不住。
“你忘了吗?我苏氏满门之死和你也有关系。”苏梓汐看向宁舒的时候无比的冷漠甚至是还夹杂着愤恨。
像是虚张声势地纸老虎终于露了怯,原本被宁舒紧紧攥住不得动弹的手腕慢慢松懈了力道。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宁舒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又有些可笑,明明该是划清界限的时候,可是她偏生不忍。
她偏偏就喜欢这个她看不透,摸不着的女子,即便是知道她巧言令色,能够做到面不改色的哄骗自己,可是宁舒仍然放不下。
这是她挂念了许多年的未婚妻,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苏梓汐分开。
想要和未婚妻成婚几乎是惯成了她半辈子成了执念。
理所当然的事情陡然生变让宁舒如何能接受的理所应当。
而苏梓汐所言,她无可辩驳,即便是此事和梓汐偷盗太阴灯有关,可是杀死苏子轩的那个人的确是她。
“我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那夜的绝望与茫然,“梓汐,跟我回去吧。从前的不愉快我们都忘了就当不曾发生过,我欠你的我偿还。”
她说的无比认真,此刻她不愿意再去追究太阴灯的事情,于她而言只要梓汐没有勾结魔族,她都能为之退让。
即便是知道梓汐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纤尘不染,可是她在知道此事后仍然喜欢梓汐,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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