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佩筠用过膳后,想着雍正说今晚会过来。
悠悠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桑儿在一旁为她描眉画黛,细致的打扮着。
“皇上驾到!”
佩筠此时已是换上了一身藕粉色的旗装,脸上略施粉黛。
白日里的珠翠被卸下,现下头上仅带了几只精巧的簪子作为装饰,通身装束衬得人清丽不已。
见皇上来到,佩筠起身迎接向外走去,行走间体态婀娜,步履轻盈。
皇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周身帝王之气微敛,来到延禧宫的院外。
还未等佩筠蹲身行礼,便被皇上一把拽住,随后就这么抓着她的手向屋里走去。
到了屋里,雍正牵着佩筠的手坐下,抬眼看到榻边似乎扔着一本书,随手拿起,本想开口夸赞她饱读诗书,却注意到佩筠脸色一变,眼神躲闪间有些心虚。
雍正心中生疑,翻开“诗书”一看,竟然是通篇不着四六的话本子,本想训斥佩筠竟敢在宫中看此等不入流的杂书。
可见她神情里满是心虚与害怕,只得心中叹息了一声,到底不过是个小姑娘。
想到这,无奈开口“今日被我发现也就罢了,日后不许再看这等坏人心智的杂书了。”
佩筠见皇上并未训斥她,心神一松,扑到雍正的怀里,小手在他身上有意无意的撩拨着,也想不起来刚刚的害怕了。
眼里满是开心,笑眯眯的与雍正说着小话,“皇上,平日里不能时常在您身边伴驾,妾身也只能靠这些书打发时间罢了,若是连这也没有了,可如何是好呀!”
听着耳边佩筠痴缠的话语,被磨得没法儿的雍正,只好开口表示,“这些杂书游记只可在延禧宫里看,不可让皇后她们知道了,不然,若是因此受罚,朕可不护着你。”
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先前的挑衅,皆被雍正还了回来,勤于锻炼的皇帝,体力竟格外的好,闹得佩筠连连败退,割地求饶才算罢休。
佩筠一连承宠几日,皇上才陆陆续续的宠幸新进宫的答应常在们。
其中安陵容因为入宫后多番受到佩筠的照顾,与夏冬春也算是达到了某种和谐,倒也没有开始那般瑟缩。
虽然还是因为紧张害怕让皇帝不喜,但好在没完璧归赵,还算安稳。
咸福宫,存菊堂里采月嘴角翘起,压都压不住,“小主,皇上有意让您学习管理宫务之事,想必是极为爱重您了,这可是好事啊。”
听到身边的采月的话,沈眉庄连忙呵止,“你这丫头,嘴真是快极了。”
但心中听到采月的话也甚是开心,想到皇上,又低头浅笑起来。
此时有说有笑的主仆二人却不知,皇上安排的这一出可让她们吃了好大一个苦头。
雍正考量之初也曾想过,如今皇后母族不顶用,华妃嚣张强势,无人可以稍作制衡。
佩筠出身富察氏,如今又有他的宠爱,若是推一人出来,非她莫属。
可一想到,佩筠惯是个会撒娇卖痴,若是被华妃刻意打压,怕是会变得蔫头巴脑的,雍正心中便有些不想这么做了。
于是,便有了沈眉庄插手宫务之事,不然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贵人,连一宫主位都谈不上,又怎会有资格从华妃手里分夺宫权。
翊坤宫里,敬事房太监向华妃回禀各宫妃嫔侍寝情况,华妃粗略一翻,发现富察贵人和沈眉庄侍寝之日竟仅次于她。
华妃冷哼一声,面带笑意的吩咐颂芝,去将富察贵人请来,以示满汉一家,好好教导她一番。
“小主,翊坤宫的颂芝来了,说是华妃有请。”
佩筠听到桑儿的通禀,心里明白,定是这几日的恩宠招了华妃那醋坛子的眼了。
如今年羹尧势力正盛,若是躲过这一遭,日后怕就没安稳日子了。
看到桑儿目露担忧,佩筠笑了一下,“怕什么,你家小主不会有事的。”说完,扶着桑儿的手,向翊坤宫走去。
“皇上常说,满汉是一家,你们伺候皇上不能不懂汉文……这研磨可是门功夫,你得好好学。”华妃斜靠在榻上,眼含讥讽地说着。
佩筠现在还惹不起华妃,只得低头称是,在翊坤宫里站着磨了半天的墨。
好在,这之后,华妃除了言语上倒也没再继续刁难她了。
延禧宫里,夏冬春这个闲不住的,只要皇上没来,就见天儿的凑到佩筠这里,与她分享新得到的消息,就连莞常在那里康禄海带徒弟投靠丽嫔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年关将近,安陵容随着沈眉庄前往碎玉轩看望病中的莞常在,几番交谈下来,安陵容有些插不上嘴,就安静的在一旁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半夜下了一场大雪,极目望去,白雪镶红墙,碎碎坠琼芳。
天气寒凉,延禧宫的小轩子早早的就把炭炉生了起来,以免小主感到冷意。
夜晚宫中举行宫宴,佩筠收拾妥当就带着夏冬春和安陵容前去赴宴。宴会上觥筹交错,有美人伴舞,气氛颇为融洽。
因为知晓佩筠是大家出身,善古筝,皇后特意安排佩筠在宴会上演奏一曲。
女子眉目如画,低垂着眉眼,素手拨弄着琴弦,余音绕梁。
华妃见皇上目光紧紧盯着佩筠,愤恨地瞪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佩筠演奏完毕,雍正极为高兴,:“今日既然是家宴,富察贵人又有这般才华,很好。”
当即下旨给佩筠赐封号“瑜”意为美玉,加以赞扬。
佩筠领旨谢恩后回到座位,没等华妃找茬,皇上便被桌上摆放的红梅吸引住了目光,起身离席前往了倚梅园。
佩筠也没多在意,毕竟她一个贵人也没法子跟随皇上去,等到宴会结束,就迫不及待的与夏冬春、安陵容回宫了。
毕竟是除夕夜,三人脸上都笑意盈盈的,就连夏冬春也罕见的没找安陵容拌嘴。
夏冬春叽叽喳喳的,一会儿夸宴会上的舞蹈好看,一会儿又因为能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宗室之人而感到新鲜,一路上嘴也没停。
佩筠与安陵容则在一旁听着,偶尔应和两声表示在听,原本不算近的路程,竟也感觉变短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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