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将张符宝的承诺和信物紧紧攥在手中,可心中的忧虑却似阴霾般难以驱散,一丝留恋或停留的念头都不敢有。在这动荡不安的世道中,经商者最信奉的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准则。更何况,张符宝身份神秘莫测,那信物究竟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又能为她带来多少便利,这一切皆是未知。她的内心犹如紧绷的弦,怎敢轻易放松警惕,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都可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时,她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回,终于想明白了他们踏入汉中后遭遇的种种磨难。自踏入汉中之地,便如同踏入了危险的泥沼,屡屡遭受当地守将的伏击。细细想来,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那敏感且多变的身份问题。往昔在关东地域,她巧妙地冒用袁熙的身份,紧紧依靠袁家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在诸侯林立的地盘间如鱼得水,往来行走皆未遭遇任何阻碍。而后越过关东来到长安附近,又借助西凉马超的名号以及马家商队的赫赫声名,同样畅行无阻,仿若一路都有幸运之神庇佑。但天有不测风云,此次却因消息传递的延迟,未能及时知晓局势变化,导致他们在身份问题上栽了如此大的跟头,遭受了难以估量的损失。
甄宓目光坚定,瞬间拿定主意,决然不再有丝毫停留。她果断地摒弃了袁家与马家的旗号,选择以最为普通、低调的正常商贾行商模式继续前行。不再高举任何特殊旗帜的他们,虽偶尔仍会受到强盗宵小的骚扰,但却幸运地避开了地方部队那充满敌意的目光与攻击。就这般在乱世的商途之中,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宛如在狂风巨浪中漂泊的孤舟,唯有在心底默默祈祷,此后的行程能够风平浪静,让她顺利抵达目的地。
在张鲁政令传至各地的间隙,甄宓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路。“大家加把劲,只要出了汉中,形势或许就会好转。”甄宓一边催着众人,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周。
然而,命运弄人,就在第三天他们即将走出汉中、踏入益州之际,却被关隘守将拦住。“你们是何人?从何处来?要到哪里去?”守将大声喝问。甄宓上前恭敬行礼:“将军,我们只是普通商队,欲往益州做些小买卖。”守将目光怀疑:“普通商队?哼,我看没那么简单。主公有令,商队和可疑武装组织都要盘查,尤其是有少年将军和伤员的。”甄宓心中一紧,强装镇定道:“将军,我们确实只是寻常商人,并未有您说的那些情况。”但守将并不理会,手一挥:“搜!”手下士兵立刻上前,仔细检查起来。甄宓虽想蒙混过关,可面对如此细致的盘查,也只能暗自焦急,不知此次能否化险为夷。
他们一路护送的物资与货物,乍看之下并无任何异样,然而,那隐藏于队伍中的伤员,却如同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暗雷,将众人拖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虽说承蒙华佗与张福宝悉心诊治,可这一路风雨兼程,片刻未曾停歇,又岂是那般容易便能将刀剑所致的伤痕悄然隐匿?
负责搜查的兵丁,那尖锐的目光如鹰隼般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扯着嗓子高声叫嚷起来:“将——军!这队伍里有伤员!”此声一出,仿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守将闻听,神色骤变,犹如一只被激怒的猛虎,毫不犹豫地厉声吼道:“戒备!”刹那间,关隘之前的兵士们如潮水般迅速涌动,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寒光,转瞬间便将甄宓一行人紧紧围困在核心,那森然的包围圈密不透风,仿佛一道钢铁铸就的囚笼,众人皆深陷绝境,插翅难逃。
甄宓心中暗叫不好,事已至此,已无他法,脑海中灵光一闪,忆起张福宝所交付的信物,当下强作镇定,高声冲守将喊道:“且慢动手!我这里有一物,与你们干系重大!”语毕,她缓缓伸手入怀,动作虽缓,却因紧张而略显颤抖。片刻后,一枚白玉雕琢而成的精美符箓被她小心翼翼地捧出,置于掌心之中,那温润的玉光在众人的注视下竟似有几分刺目。
守将的目光瞬间被那符箓牢牢吸引,眼神之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与贪婪,继而更加笃定了内心的猜测:眼前之人必是城主心心念念欲捉拿的马超一行。可马超威名在外,仿若一座巍峨高山,令人心生敬畏,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稍有差池便引火烧身。于是,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脸上却依旧堆满伪善的笑容,和声说道:“竟有我五斗米教中之信物至宝。你且上前来,离近点,让我一辨真伪。莫要担心,倘若确为真品,我自会放你们通行。”
甄宓一心只想化解眼前危机,未曾察觉其中阴谋,依言捧着信物,一步步缓缓走向将军。此时,周围一片死寂,唯有她那轻微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之上。待她行至近前,守将嘴角突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神示意之下,身旁的兵士们如训练有素的狼群,瞬间出手。数把锋利无比的刀剑,带着丝丝寒意,如闪电般架在了甄宓那纤细的脖颈之上,只需稍稍用力,便能划破那娇嫩的肌肤。
与此同时,商队的随从与护卫们亦未能幸免。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如狼似虎的兵士们牢牢制住,反抗不得。甄宓又惊又怒,又羞又恼,双颊涨得通红,瞪大眼睛怒视守将,质问道:“将军你这是何意?你身为军中将领,怎能如此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守将却仰天大笑,那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显得格外张狂:“哈哈哈哈,马超,你以为你还能逃出生天吗?你万万想不到吧,我家主公早已下令,凡所持符宝出现者,务必立即捉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甄宓听闻此言,心中懊悔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澎湃不息,她暗自咬牙切齿,心中暗骂:“这傻傻的小姑娘,此番可真是将我彻底坑害,直把我推进这万劫不复的深渊,如今却叫我如何是好?”可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形势,却让她无计可施,只能束手待毙,任人宰割。
守将全然不顾及其他,内心的狂喜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难以抑制,遂放声大笑道:“此等泼天富贵竟被我撞上,实乃天助我也!哈哈哈哈!”言罢,即刻吩咐麾下兵将对甄宓一行人强行缴械。
身旁有兵卒见机行事,欲上前捆绑那被错认作马超的甄宓,守将见状,怒目圆睁,飞起一脚将兵卒踹翻在地,兵卒狼狈倒地,满脸惊愕与不解,连声道:“将军这是何意?”
守将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对着被当作马超的人道:“马超将军,小的绝无冒犯您之意。您且安心在此等候我家主公的消息,一切但凭主公定夺,小的不过奉命行事。在这期间,您只需暂居关内。还望您莫要动什么歪心思,莫要让小的为难。否则,您的这些随从,可就性命堪忧,一个都别想活命!”其言语之间,虽看似恭敬,却暗藏威胁,将甄宓一行人的命运彻底掌控于股掌之中。
甄宓心中暗自思忖,如今形势危急,己方已然受制于人,若有丝毫反抗,随从们必然性命不保,无奈之下,也只得暂且听天由命,且看对方下一步究竟会使出何种手段。
守将见“马超”这般温顺依从,内心的不安稍稍平复,同时不禁暗自揣测,这伪装成商队的队伍里,定有对马超而言极为珍视之人或物,才致使其如此隐忍。于是决意将马超与他的手下相互隔离,对待马超表面上看似宽松,实则暗中严密监视,而对其手下则是毫不留情地严加看管,绝不让他们有任何可乘之机。
妥善部署完毕后,守将心急如焚,即刻选派得力之人骑乘快马,马不停蹄地直奔汉中,定要将这十万火急的情报尽快呈送到主公张鲁跟前。那传讯的快马仿若一阵疾风,在一日一夜的极速狂奔后,顺利抵达汉中城。虽说甄宓一行人已先行出发三日,可他们毕竟是押送货物的商队,行动有所不便,且对路况生疏,行进速度自然迟缓,故而传讯兵才能在短短一日一夜内便成功赶到。
张鲁自从将全力抓捕马超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便一直被困在城主府中,犹如困兽一般,满心都是焦急与不安,时刻都在等待着消息。前线战事的发展如同一片浓重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整个武都郡,如今只剩下武都城还在勉强支撑,宛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岌岌可危。其余的城池,就像被洪水席卷而过的沙堡,轻易地便被西凉军攻陷。原本,西凉与汉中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许久,张鲁也算是在这战火纷飞中摸爬滚打过来,对战争的残酷与无常有了一定的承受力。然而,近几日的战报却如同晴天霹雳,炸得他晕头转向。一座座城池的相继失守,让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惶恐。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何西凉军的攻势会突然变得如此猛烈。是换了一位足智多谋、果敢狠辣的统帅?还是他们采用了全新的战略战术,使得用兵风格陡然变得大胆无畏,行军手段愈发阴狠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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